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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不做粉侯 (珠玉瑶光)


  大半日下来,如隔了三秋,仍是没能相见。
  一直到月上中天,大约宅院里的人,都已经洗洗睡了,终于等来裴煊身边的柴胡来敲门。
  柴胡说,公子在外面,请公主出去见一见。
  夜长欢矫兔一般从床榻上跳下来,胡乱穿上绣鞋,看了看更漏时刻,将就一身襦裙,就出门去。
  月光皎洁如玉,庭中那人,一身素色常服,立在屋檐投下的阴影中,却比月光更生辉,又比夜色更温柔。
  夜长欢看得心中涌动,情不自禁,几步冲过去,便将他一把拦腰抱住。
  吓得一旁的柴胡,赶紧捂住眼睛,非礼勿视,又从指缝中觑见他家公子要他走人的手势,赶紧贴着檐下回廊,远远地溜开去。
  “就这么想我?”
  裴煊张臂接住那个一头撞过来的小人儿,一身坦胸襦裙,宽松轻罗统至脚边,越发显得纤细,抱在怀里却又软弹软弹的,怪紧实,不禁轻笑着戏说到。
  “嗯……”怀里的人儿嘤咛着,坦诚不讳,用额心在他胸颈间乱蹭。
  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旁人再是热情,都抵不过他带来的安心。
  裴煊倒是觉得有点意外。大半日不见,怎的突然就歪腻成这样,女郎的身体软软的,声音怯怯的,双手十指在他后腰上扣成了扣,牛皮糖一样贴着他,就像生怕他飞了一般。这种待遇,可是甚少有过的。他自然是觉得温存无比,便寻思着再与她解释两句:
  “许久未见父亲,议事完后,又与他单独多说了会儿话。”
  “哦……”夜长欢依旧吐着单字作答,懒洋洋的。
  两人腻了少顷,裴煊这才扶她直起身,说明来意:“去穿件披风,我带你去城头上走走。”
  原来是要带她出去夜游,路上许了她的,说是要领她看边关明月。
  “还是……不了吧。”夜长欢眯眼笑着,出乎意料地体贴,“改天吧,今天太晚了,你早点去歇息。”
  其实,她闷了一天,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趾头,都极其渴望能够出去吹吹风,走一走。
  然而,大半夜的,她于心不忍。她倒是不分白天黑夜都可以睡觉补眠的闲人,可人家却是个成日连轴转的陀螺,且还有需要将养的隐疾在身。
  一日之间,她突然懂得,要心疼人了。
  

  ☆、夜赏

  “真的不去?过了今夜,我可就没空了。”
  裴煊滑下手,捉住她的腕间,一副欲走还留的作派。
  “真的……不去。”夜长欢讪讪笑笑,意欲挣脱了手,回屋去。就算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她也不觉得可惜。西北的明月,以后日日都有得看。
  她正拧着身子往后转,却感到腕间一紧,就被裴煊攥住,一把扯到身前来,然后,连拖带抱地,挟持着往外走。那人还一边回头嚷嚷,叫给公主送件披风出来。
  “轻点声!你想让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你在这里吗?”寂静院落里,到处都是耳朵,裴煊这样肆无忌惮地扬声使唤,吓得夜长欢赶紧抬手去捂他的嘴,她还是不想裴煊因为她而担些狼藉声名。
  “整个将军府,都盼着我早日娶亲。他们若是知道我勾搭上了公主,高兴还来不及。”裴煊一边接过半夏捧出来的披风,亲自给她披上,一边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
  “……”夜长欢有些惊讶,瞪大眼睛看着他。她的感觉没错,延州与玉京大不同,到了延州的裴煊与在玉京的裴煊,也有些不一样,感觉……更自在,更不羁,更洒脱,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地盘,褪下了面具一般。
  这样的裴煊,她也喜欢。
  可是,尚未适应。于是,夜长欢就那么呆呆地瞪着眼,去看那双正凑在她眼皮底下认真研究她颈间披风系丝的清隽眉目,不知是月色的过,还是她眼神有问题,总觉得那平日经常挂着冰霜的冷眉冷眼,今夜含着一种……俏。
  如有星星闪烁,火苗跳跃,分外诱惑。
  遂看得有些痴,有些呆,不觉又被裴煊拖着,一路出了将军府,被塞进一辆早就等候在门口的马车里,穿街过巷,穿过半个延州城,直抵北面城墙根下。
  夜长欢脑子有点乱。既有夜半出游,深夜幽会的兴奋,心里又萦绕着她白日里的一些思索。有些担心,又怕裴煊不悦,一团乱麻,想要直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有了一段颠三倒四的对话:
  夜长欢:“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胸闷气短?”
  裴煊:“没有。”
  下了马车,墙根下有个兵士迎过来,裴煊走上前去,与他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这才回来,牵着夜长欢上城墙。
  夜长欢:“这光秃秃的城墙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裴煊:“你等下看了便知。”
  裴煊拖着她,三步并两步地上石阶。
  夜长欢:“或是疲乏无力?”
  裴煊:“……没有。”
  裴煊反应少息,就准确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难为他居然能够跟上她来回跳跃的思路。
  夜长欢:“你不是说西北军认人不认符吗,他们今日为什么没有为难我?”
  裴煊:“他们今日心情好。”
  裴煊似乎是嫌她提着襦裙,莲花小步,爬得磕磕绊绊,索性回身来将她打横抱了,几步登上城墙,才放下来,又拖着疾走。
  夜长欢:“你刚才说,他们今日心情好,为什么?”
  裴煊:“因为要打仗了。有仗打,就有钱挣。所以心情好。”
  夜长欢:“打仗……还能挣钱?”
  裴煊:“战利,军饷,赏钱……还有,这次,他们是替你卖命,仗打赢了,你是要犒军的。”
  夜长欢:“我拿什么犒军?”
  裴煊:“一百零八车嫁妆。”
  夜长欢:“……”
  夜长欢恍然,语塞。这个简单的道理,她为什么就没有想到!熙朝的军人,是一种营生,他们可以不认她手中的兵符,但是,他们却不会跟钱过意不去。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早知如此简单,何必日夜忧虑,提心吊胆。
  跌足失悔间,已经被裴煊拖至一个城墙凹处,示意她往城外看。夜长欢侧头,看了看城外沙地,苍阔茫茫,除了一层月色浮光,空荡如也,尚不能消她心中的另一个忧虑。
  夜长欢:“你最近有过晕厥吗?”
  裴煊:“……”
  裴煊终于恼了,掰过她的身子,朝向城外,再从后面将她抱住,略略倾身使力,将她朝墙上抵压,同时垂头下来,锁住她的肩头,冲她耳边吐着热气,沉沉地说话,伴随着夜风呼呼声,像野兽温柔的低吼:
  “菩萨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我好得很,死不了。说了要娶你的,娶了还要养一辈子。这些麻烦事情,没做完,我不敢死。”
  “那……”
  “安静点,不许说话,快看……”
  顺着裴煊的手臂指引,夜长欢抬头看去。
  举头是一轮孤月,放眼是一片黄沙,苍凉而寂寞。
  突然,“砰”地一声,城下三百步开外,那朦胧沙地上,一道光亮升起,划破长空,如一只扶摇直上的鹤,于半空中停驻,展翅,忽又幻化作一朵瞬间绽放的花,层层舒展,渐次盛开,然后,瞬间陨落,暗淡。
  紧跟着,“砰……”,“砰……”,“砰……”,一排光亮升起。
  一朵接一朵的繁花,在天幕上绽放,满目的繁华,瞬间骤起,瞬间骤散。
  夜长欢突然间鼻子发酸,眼中涌着泪水打转,被眼前的绮丽景象,感染得直想哭。
  原来,边关城头上,幽蓝天幕下,月光沙地里,最好看的,是烟火。
  最苍凉的地方,最绚丽的繁华。
  “城中兵器坊的火箭师傅做的,比每年宣德门城楼前的元宵烟火,如何?”
  裴煊在她身后,拥着她的腰肢,紧贴着她的后背,得意地邀功。
  “……”夜长欢不答。
  没得比,不可相提并论。
  那玉京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里,粉丝太平的绚烂花哨,万民喧嚣,怎比得过这寂寞天地间,一个人的盛宴,两个人的独赏。
  这种体会,她答不出,只想哭。
  干脆转过身来,紧紧地抱着裴煊,尽情地哭。
  哭此时此景,城头明月,沙地烟花。
  哭这一路的隐忍与艰辛,裴皇后的心机与凉薄,父皇的冷漠与狠心。
  甚至,哭这半生的委屈,锦衣玉食,粉饰了天家的势利,骄横跋扈,也是掩盖胆小懦弱的虚张声势。
  哭她的感动,哭她的庆幸,哭这世间上,她最奢望靠近的一个人,终于看见她的好,放她在掌心,视她如珍宝。
  裴煊见她突然间稀里哗啦,哭成个泪人儿,便抬起手指给她擦,可那女孩家的泪水,兴许是有一个闸门的,不小心撞到心头那块软肉,便如扒开了蓄水的关闸,擦了,又来,越擦,越多。
  裴煊有点无奈,也不知她心中涌动,但大约能体味到,她应该是开心的哭,便也不劝阻,索性低下头,使唇来吻。
  那吹弹即破的柔白脸蛋儿上,泪珠子沿着滚过,月光下,泛着一层莹光,叫人生出一种……食欲。于是,贴着眼睑的熨帖,渐渐就变成了伸出舌头来……舔,从眼皮到脸上,再舔到唇间,再到耳坠子,脖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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