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昇文化水平不高,除了会识字写字之外,其余水准皆在零下。此时他硬是想不出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白彩。
裴臻淡笑道:“意志坚韧还是能屈能伸还有腹有沟壑?”
岑暮昇:“……”
直到裴臻跟岑暮昇的身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白彩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她都要为自己的演技点个赞了。演这么一出“相亲相爱”的情形也不容易啊。
唯有白桦,兴奋且喜悦的看着白彩,“公子,陛下看重你呢,你不必埋没自己的才华!”
白彩笑笑,看向杜泽米,“你怎么看?”
杜泽米摇头,“危机亦是转机。”
白彩打了个响亮的响指,“米米啊,你怎么会明珠蒙尘这么多年呢?”明明是如此练达通透的人。
杜泽米苦笑,“军队打仗是需要能力的。”勾心斗角什么的,不适用啊。
白彩一拍额头,“哎呀哎呀,要干正事了。整天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啊!”说着,转身大步回家。
杜泽米:“……”
白桦冲杜泽米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见白彩走远了,又许是怕杜泽米突然发难,一蹦三丈高,不待杜泽米说什么,一溜烟似的朝白彩跑去。
杜泽米好笑的摇摇头,今天送别白彩只带了他跟白桦,其中的意思他也明白,只是不愿去细想。白彩这人手腕太过厉害,亦或是……应该说她心机深沉?
皇帝陛下跟白彩的关系或许已经缓和,中间有个真武侯世子姬满做纽带,这并不难猜。更何况,白彩支持的那位已经下台,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啊。要是这样白彩还不站在皇帝这边,就有些天理难容了。
“我的主子很厉害呢,压力真大。”杜泽米笑着跟自己说。白彩于他们三兄弟有恩,纵然是刀山火海,也是要趟的。他记得白彩说过,有条件的话,或许能为二哥再安只腿。他不知道白彩是不是在唬人,但是他愿意为二哥去创造那个条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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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奴隶市场
白彩带着白不弃和白桦去“人口市场”买奴仆。她这次没有带着杜泽米一起,相反,她把杜泽米留家里看家。一味的亲近信任并不是好事,凡事要有度。
现在一场大风波刚刚过去,余波未息。清河县随处都有贩卖人孩子的人口贩子。
白彩又不是圣母,她不准备把目光放在这些孩子身上。她的目标是那些官奴和自愿卖身的成年人。小孩子养起来太麻烦。至于官奴,白彩想从里面挑些人才,至于调、教什么的,她向来是有的是手段。
倒是白桦看着沿途被贴上标签当成货物一样卖的孩童面露不忍。心里一面同情那些孩子一面又为自己感到庆幸,对白彩也更加的感激起来。
清河县的富裕在桐城是可以排的上号的,因此,一些人贩子不辞千辛万苦跑到清河县来做生意。将商人重利的本质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啊。
“官奴也可以这么卖?”白彩环着胸,打量着眼前空地上那一排排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白彩挑眉,这得是有多少天没吃饭了啊。
男人一排,女人一排,至于孩子白彩则直接忽略。
白彩看向一旁的管事人,道:“我想要几个懂得技艺的奴仆。”
管事人恭敬道:“不知公子可否具体说明一下?”这是县太爷重点提醒要招招待的人,马虎不得。
白彩:“木匠,泥瓦匠,识字的也行,织布烧陶等等。有一技之长就行。”
管事人给白彩挑了几个人。白彩打量了几眼,略满意,随手抛给了管事人几两银子,赏他的。她现在也是个初级土豪了啊。
管事人忙不迭的收下,嘴中感激不已。
白彩买的九个官奴都是原先桐城大户人家的奴仆。主家落败,他们就被发卖了出来。个个都是心灵手巧,懂得一技之长的人物。
本来想带着那几个奴仆再逛一圈,没想到,她还没走几步,其中一青年就扑通一声给白彩跪了下来。“公子。您一块买了我爹吧!”
白彩挑眉,这青年胆子还真大。
管事人上前踹了青年一脚,喝道:“公子肯买下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我爹是烧陶能手!还会是个好把式,公子,没有我爹不会干的!您就发发慈悲吧!”青年挨了管事人几脚。却还是爬到白彩脚边低声哀求。
白彩眼中没有一丝波动,看着青年就像是看着一丝蝼蚁,她虽然是从民主社会中来的,但是,即使在她那个社会,也没有绝对的公平。有钱有权的人想捏死一个普通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她也不可能在这里宣扬什么“民主”“公平”了。
“哦?你爹在哪?我看一下。”白彩感兴趣的是青年老爹的能力。一些老人家经验丰富,懂得又多。若真如此,再花几个钱买下来,对白彩有益无害。
青年赶忙跑街角。那里有一个盖着破毯子的白发老人,老人有五十多了,正怏怏的闭着眼。等着靠近一看,还可以闻到老人身上散发的恶臭。
老人见青年过来,浑浊的老眼淌下了几滴眼泪。“大壮,你过来做什么?还不快跟着主家走。你走哇。”老人用虚弱的声音说。
齐大壮握着老人的手。惊喜的说:“爹爹!主人愿意买你回去!是真的!”
齐老爹抬眼看向白彩,眼中满是不信。他想。这个如玉公子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他半条命都剩不下了,买他有何用?
白彩撇过头去。跟管事人说:“我买下他了,多少钱?”
管事人想送白彩个好,于是搓着手笑道:“这老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公子肯要,是看的起小的。小的怎么还能要钱呢!”
白彩了然的笑笑,拍拍管事人的肩膀,“明白人啊!”
许是白彩买下老人给周围垂头丧气毫无生气的官奴带来信心与希望,他们纷纷抬头看向白彩。
白彩面无表情的扫过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官奴,扶着额头,对齐大壮道:“你背着你爹,跟上来。”
她跟管事人打听过了,这些官奴中有一技之长的人不多,更多是仗着主家势力作威作福的人。白彩想,她可不会花钱买不自在。
“这个是?”白彩指着一面上刺字的彪悍大汉问。
管事人赶忙上前跟白彩说:“这是杀害同村十几口人的匪徒阿发。本来是斩立决的,由于新帝初登大宝,大赦天下。便放了出来,没想到,又犯了事。便被充了官奴。”
大汉恶狠狠的瞪着白彩,要不是手上脚上都有枷锁固着,早就冲上来暴打白彩了。
白彩笑笑,“这人我要了。”
“……”管事人犹豫道:“这……”
白彩摆手,“没事,卖给我吧。”
白不弃问道:“公子您可决定好了?”
白彩道:“不是有你吗?”言外之意是将这人交给白不弃。
白不弃点点头。
白彩又顺道买了两个中年织娘,眉眼瞧着忠厚,也有手艺。最重要的是夫家不在,也没有孩子。
买来的奴仆是什么身家背景白彩当然早就打听过了,她不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现在她已经买了十二人了,白彩觉得够了,贵精不贵多。要是以后还有需要,以后再买就是。
本来想抬腿走人,结果又被人给拦住。
“放开!”白彩面带愠色的低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脚腕的男子。
男子是爬过来的,白彩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好奇他相干什么。不过,现在一看,估计也是要自己买下他。嘿,她瞧着就是个心善的,果然啊。白彩在心里给自己悄悄点了个赞。
男子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秋衣,脸皮冻得青紫,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抓着白彩脚腕的那只手上。
“你会什么?”她是不需要无用人的。
“口技!”男子道。
白彩扭头看向管事人,指指脚边的男子,“他怎么回事?”
管事人叹口气将男子的事给白彩说了一遍,男子名叫吴闵,江浙人士,擅长口技,故常常到些大户人家表演,生活倒还宽裕。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成也口技败也口技。吴闵去桐城以大家表演时,由于虎啸声学的太像,几乎能以假乱真,吓的在场一客人心疾突发,不治而亡。那客人家在桐城颇有些势力,就将吴闵收押了。本来吴闵是准备流放来着,可巧客人家刚被查抄,吴闵流放也搁置了下来。想来想去,就把人当官奴发卖了。
白彩皱眉,这人也忒背了吧?再说,吴闵这事错的也不错啊。既然那客人家不在了,还不把人放了,还将人当官奴卖。这清河县衙门黑幕多多啊。
叹口气,白彩还是把吴闵给买下了。她瞧着吴闵人也机灵,好好调、教一番,说不得又是个能干的好手下。
背着老爹的齐大壮(青年)欣喜道:“多谢公子!”踢了旁边的吴闵一脚,提醒道:“还不多谢公子!”
吴闵赶忙给白彩磕了个响头,“吴闵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是搭救,不是买。白彩笑道:“这也是你的造化,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