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皇上去钟粹宫睡了一觉。
贵妃娘娘欢快的说,你真好?
这什么跟什么?
温菱大手一挥,把殿里的闲杂人等清了出去。
就算高兴,也要稍稍克制着些,总要服侍的人都退下去才好。
这有了身子,愈发的像个孩子了。
温菱想,她回头得好好提醒提醒自家娘娘。
这样奔放,不好。
矜持,得矜持一点。
程子谦被清冽的味道充斥鼻尖,唇角渐渐扬了起来,冰山一样的面容,瞬间阳光普照。
“怎么好了?”
程子谦温厚的手掌放在凌曦腰间,支撑着她,免得她踮着脚尖太累。
“你给安蓉用了药。”凌曦趴在程子谦肩膀上说道。
“恩,朕知道太后故意灌酒,想着早晚有这一日,所以装醉,用了小红丸。”
其实,程子谦觉得,这有些……恩……非君子之道。
但是她高兴的话,说出来邀功也无妨。
程子谦手上用了些力气,往后挪了一小步,直接靠在后面的条案上。
明知道,也许松开手,两人说话更容易些,但就是不想松开。
觉得这么说话,也挺好的。
“你去上朝前,斥责了安蓉。”
凌曦跟随程子谦挪动着,程子谦往条案上一靠,身形矮了些,她站在那里,刚刚好,把头放在程子谦的肩上。
“恩,若是什么都不说,怕是还会有下一次,小红丸数量不多,不能次次浪费。”程子谦认真的回答。
“你问过杜鹃了?”
杜鹃应该不知道才对。
安蓉昨夜为了引诱他,穿了很单薄露骨的衣物,恩,多少有些失了脸面,所以,暖阁里没有旁人,因而也方便他下药。
“没有。”
不用问也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
程子谦觉得,透过骨缝,感受着凌曦说话时的震动,话语格外的好听。
“因为,醉了便不行,若是行,那便是没醉。”
凌曦把昨夜的话拿出来说,只是少了昨夜的气恼。
程子谦身子轻微一僵。
恁的大胆。
这话怎么这么理直气壮的拿出来说?
“若是昨夜一夜承恩,她该花枝招展的来承乾宫,而不是用炮竹。”
“从皇上上朝开始放起,可见你呵斥了她,她恼羞成怒,却又不肯失了脸面,失去的脸面越多,她便越闹腾。”
凌曦语速有些快,仿佛后面有小鸟追赶着她,不快些说完,就会将那些话吃掉。
程子谦笑容温柔,还是那样聪慧,见微知著。
他是白白担忧了。
“不过,我昨夜是恼了,你别怪我。”凌曦的手臂慢慢松下来,面对着程子谦。
凌曦不再抱着程子谦,程子谦的手,却依旧放在凌曦的腰间。
似乎这阵子,又稍稍胖了些,不再那么硌手,腰肢柔软的不像话。
凌曦觉得,自己有些错了。
上官文泽深更半夜的出现在她的暖阁里,程子谦一句话都没有问。
她因为良贵嫔的身孕,质问了一次。
昨夜又恼了。
实在太不该。
看着凌曦慢慢垂下去的唇角,程子谦微微俯身,温热的唇落在凌曦粉嫩的唇角……
她,唇角扬成新月的样子,很好看……不该垂下去……
“不怪你,朕喜欢你这样。”
喜欢你吃醋的模样。
总比你不理睬的模样要好。
第157章 出宫
几日后。
朝堂之上,争论不休。
“皇上,皇陵部分坍塌,这是上天示警,不可不在意啊。”老臣们,纷纷启奏。
皇陵在几日前,突然间有一处陵寝坍塌,那处本就空置着,上奏朝廷之后,程子谦并没有当回事,吩咐工部的人,去修缮,便罢了。
不想,今日,皇陵再次传来消息,又有一处陵寝,莫名其妙的坍塌了。
“上官文泽,你随着工部的人,一道过去看看。”程子谦安排道。
上官文泽乃是钦天监监正,由他出面,便意味着,皇上要好好的处理皇陵坍塌一事了。
待第三日,上官文泽归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道:“皇上,皇陵那边,法事也做过了,修缮之事却始终无法进行,不是突然降雨,便是才修缮好的陵墓,再次坍塌。
微臣想,若想修复皇陵,怕是要宫中贵人出面祈福,再由微臣泣告上苍,试上一试了。”
前朝的话,很快便传入后宫之中。
“皇陵的事,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太后一副痛心的模样,轻抚额头说道:“哀家想,必要身份尊贵的人,前往皇陵祈福,方能压住,你们可有适宜的人选?”
众妃嫔面面相蹙,这后宫中身份贵重的,可不就那么几位?
可承乾宫的和贵妃怀着龙嗣,怎么也不能让她去皇陵祈福吧。
顾芳仪看向上首的太后,略微斟酌一二,福身上前说道:“太后娘娘,嫔妾想,这适宜的人选,不过三位。
一位是皇上,一位是太后,另一位,便是淑太妃了。”
“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朝堂之上离不开,太后做主后宫,也是离不得,因而嫔妾觉得,淑太妃最是合适不过。”
太后冲着顾芳仪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理,只是淑太妃帮哀家打理后宫庶务,若是淑太妃前去皇陵……”
太后似是很为难,眉心皱成小山状。
“打理六宫庶务,还有太后在。总不能让太后去了皇陵,留淑太妃在宫里,那岂不是乱了尊卑?”
顾芳仪福身劝谏道:“太后心系先帝,但也要顾忌宫中规矩,嫔妾等,都是要靠太后福泽庇佑的,宫中片刻也离不得太后。”
顾芳仪说着跪地道:“还请太后深思。”
有顾芳仪领头,众妃嫔纷纷跪地:“还请太后深思。”
“看来,哀家便是想要去皇陵陪伴先帝一阵子,都是不成了。”太后轻叹口气道。
“先帝必能体谅太后慈心。”顾芳仪恭维道。
“如此,清婵,你去与皇上说吧,跟皇上说,淑太妃是哀家的姐姐,年岁又大了,要多带些人过去伺候着,别慢怠了淑太妃。”
太后说到此处,唏嘘道:“淑太妃曾是先帝最宠爱的人,若是她去,先帝该是能息怒吧。”
皇陵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清婵去乾清宫回话的时候,几位老臣正在与程子谦商议着,听得太后的吩咐,纷纷表示赞同。
程子谦无法,应承下来,让淑太妃准备一下,连夜启程。
岂料淑太妃启程不过半个时辰,便雷雨交加,车辇陷入泥泞之中,动不得分毫。
第二日,晚间。
荣宝含笑进了暖阁:“娘娘,太后已经离宫,前往皇陵。”
凌曦正选着料子,闻听此言道:“上官做事,倒也利落。”
“这几匹料子,你拿去尚宫局,让董尚宫安排针线房,为上官做几件衣物,只说是皇上赏赐的便是。”
凌曦指着几匹深颜色的料子说道。
荣宝应声,抱了几匹料子去了。
温菱又走了进来,通禀道:“娘娘,杜鹃拿了药,走了。”
凌曦轻轻点了点头,指着几匹柔软,颜色素净的说道:“就这几匹,做些小衣裳便是,针脚都放在外面,小孩子长得快,也不必做了太多。”
寒香,晴翠应下,将凌曦没有挑中的料子重新收回库里。
温菱搀扶着凌曦在罗汉榻上坐了,递上一盏温水问道:“依奴婢愚见,这杜鹃用处不大,蓉婕妤时不时的,总要给娘娘添堵,娘娘何必还将那药,给了杜鹃?”
凌曦润了润喉咙道:“东西总不是白送的,姑姑等着便是。”
钟粹宫中。
“姑姑去了何处?”杜鹃刚刚踏入内殿,便听得安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杜鹃转身,见安蓉从雕花芙蓉落地罩中走出来,福身见礼道:“郡主出来的正好,奴婢刚刚去御膳房,盯着人将郡主的血燕煮了,想来,这会儿也晾温热了。”
自打安蓉从蓉妃被贬为蓉婕妤,杜鹃便改口称呼为郡主。
毕竟郡主还是个主子,总比小主强上许多。
杜鹃说着,吩咐小宫女将食盒拿了来,果然温度正好。
杜鹃是宫中老手,总不至于连这点准备都没有。
安蓉没什么胃口,不过用了两口,便撂下了。
“不过是皇陵塌了,随便派个人去也就罢了,堂堂太后,还要去了那种地方,这东楚,还真是半分规矩也没了。”
安蓉如今的得意,全是仰仗太后,太后这一走,安蓉少了倚仗,心中难免不自在。
“太后一走,承乾宫的那个贱婢,又该得意了。”安蓉恨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