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日兰千鹤逝世,兰莺同容长泽回老家悼念,兰子越投机取巧询问一番,打听到了京城的繁华与潜在市场,他便起了贪心。只说要亲自随同兰莺一起来一趟京城,兰莺虽知晓这个大外甥本性好吃懒做,但碍于兰远的面子,也只好半推半就应了下来。
只是兰子越因着些私事只晚他们一日出发,何以现在才到?一问起来,兰子越只吞吞吐吐不回答。
容宝金突然若有似无说了句:“表哥此次上京,恐是为了家中积盐找着个好销路,大伯定是给了你不少银两流转,您可得保管好了。”
这话提醒了兰莺:“子越,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鱼龙混杂,可不比在晋江还能由得你折腾,一旦上京,你可等学乖些,万不可在外惹事。”
兰子越听罢有些心虚,神色悻悻:“知,知道啦。”
容七在旁边这才幡然醒悟,她这个表哥啊,怕是由南至北,上京途中一路行,一路赌,这才耽搁了时间,还把身上钱财散尽。真是作孽,作孽。
意识到这一点,她就万分悔恨方才乖乖把那一千两银子从零到整都悉数交个他了,兜里有了钱,指不定兰子越又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若是惹了什么不必要麻烦,那便得不偿失了。
“哎” 她叹气一声,意识到兰子越入住府上之后,她的日子恐不好过了,容七一时戚戚,手上也没了分寸,包扎的力量一下猛了,那雪白纱布立马淬了血。
小孩看她一眼,也并未委屈交痛,只是叫了声:
“七七?”
“抱歉抱歉” 她忙把那染红了的纱布褪下,又重新上药,伤口并不浅,她定睛一看又发现其中竟混合了些木屑,容七又气又急,忙又寻了竹签细细将那些东西挑出来,一边暗自自责自己真是失职。
若是方才她并未惊醒,恐怕也注意不到这些木屑,小孩该是有多痛?偏偏他又什么都不说,真是罪过罪过。
“不痛的。”
容七佯怒看他:“怎么会不痛?都深入到肉里头了。”
容阿呆顿顿,动了动手,语气淡淡地:“这不算什么的。”
容七一时语噎,许是瞧出她有些置了气模样,小孩又顿了顿,突然倒下来倚在她身上,将头埋在她肩上,咕哝一声:
“谢谢你,七七。”
他如墨青丝在容七鼻子尖搔啊搔,她意识没忍住,哈切一声响亮打了个喷嚏,连着小孩的头也震了震。
容七恍恍惚惚哈哈大笑,忙道:
“别动啊别动啊,我这可还没有包扎好,要是给你包错了你可不要怪我哦。”
“好。” 容阿呆闭着眼若有似无应了声。
容七心里却在想,等下她须得去找了兰子越将那钱拿出来,把容阿呆那玉佩给赎回来才是。
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方才玄凌的眼神,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这人,这人按理说嫌弃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如此眼神?
容七心想,就算玄凌对着她那些个小手段感兴趣,但那些趣味也该寡淡了,照理来说,现如今她与他本各自过着各自人生,也不再有什么交叉处,玄凌也该继续高高在上才是....
但她想起玄凌近日来种种表现,又或是今日那莫名的眼神。又有些困惑了。
是真的不对劲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放防盗章的时间大约有两个时间~一个为凌晨,然后12点替换,还有一个是12点放防盗章,然后晚6点替换。
蛋君尽量严格遵守这个时间表~希望诸君谅解,么么哒。
☆、真假美玉(已替换)
容七带着从兰子越那处讨来的五百两再次赶到四方赌坊时, 虽时近午时气温灼灼,赌场里却依然人声鼎沸好不闹热。
她一路娓娓前行,环顾几周这才发现刚才那人,她迎上去,一手交了银两,也道明了来意, 只求那人快些把那玉佩还回来。
没想到, 那人却看了看她神色悻悻:
“那玉佩已经不在了。”
容七:“.....”
那人又道:“方才你们前脚刚走, 已经有人后脚来把那玉佩赎走, 人家出价足足五千两,况且,我四方赌坊赌徒因着欠了钱而做押的东西, 向来都是没人来认领的。”
容七默默地将从他手里把银票抢回来,又问道:
“那花了五千两赎走的人, 是不是驾着一辆华贵马车?”
果然, 赌坊老板点点头。
容七就这么一猜, 就猜中了, 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了。但也心生疑惑,何以他们这前脚才将玉佩抵押了,玄凌后脚就能将之夺走?
是有人时时刻刻在他耳边告知, 还是当真如此巧合?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容七想,自己也必定要走上这么一遭了。
玄凌年方十九,龙生九子, 他系为当朝七皇子也算享尽盛誉,只十五岁时已经得了皇上破格赏赐府邸,赐名宁王府。
坐落于京城最为清幽之处,也算独宠圣恩。
容七对眼前这所宅子还算熟悉,恩....好嘛,是非常熟悉。
毕竟她当年疯狂迷恋玄凌那会儿,就连半夜翻墙头来看他也是做过的,曾有一次,她正翻地起兴,却不慎遭人发现,险些被五花大绑带去官府。
如今想来,真是鬼迷了心窍啊.....
容七看着眼前大门,真是无限唏嘘,哪曾想她这一世,还有如此心平气和踏进这宁王府的时候呢。
且,还是正正经经走的正门,而不是那些邪门歪道狗洞地道,她这么一想,又更是唏嘘了。
她走进去,诡异地,竟然没人来拦她。
她折掉了院子里那株精心呵护的龙舌兰,没人管她。她又‘不小心’地打翻了一盆仙人球,好嘛,还是没人来阻止她。
容七再接再厉,正打算往那水池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儿们心狠手辣投毒时,终于有人阻止她了,是不远处的承德,一副早就晓得她会来的表情,说道:
“容姑娘做这边请。”
容七看了看他,又辣手催了朵花,催完了,又看看他,承德却像是懒地理她似得,只轻轻哼了声,就转身你走了。
容七自觉无趣也跟着上去了。
“主子正在会客,你若找他有事,须得等等。”
所幸,还为她端来热茶一杯,糕点若干,态度还算客客气气。
这么一等,又是约莫小半时辰,她茶也饮地差不多了,糕点也解决地差不多了,玄凌同他那客人,也终于出来了,容七没想到,承德口中的那客人,竟然会是玄皖。
所谓玄皖,便是当朝三皇子,再说地透彻些,这是她大姐容清漆的丈夫,她的大姐夫。
三皇子玄皖,当是众多皇子里性情最为温和,寡名淡利的了,可惜生在了皇室,这性子到了有心人嘴里,就变成了性情懦弱,不思进取了。
毕竟身在皇室做了皇子,好像不假意地争争皇位兄弟反目,就愧于身披的这层金衣裳似得。
容七前世倒也挺喜欢这大姐夫的,不说其他,单单是这人对她大姐那古怪脾气的处处包容,已经值得容七跪在他面前顶礼膜拜了。
四面相对,玄皖笑眯眯地,也不见惊讶:
“这不是七七吗?怎么,又追到人家屋里来了?”
对了,她这大姐夫其他都好,唯独个八卦,改也改不掉,眼下瞧着容七来了,自然要好生取笑一番。
容七迎上去还是问候了一番:“姐夫,我大姐近日来可还好?”
玄皖摆摆手笑的爽朗:“还行,还行,只是这身子还是娇弱的很,终日郁郁寡欢的,我见着也心急。七七啊,我猜测你大姐定是想家了,你若是在家没事,可得好好去看看她。”
容七看一眼玄凌,他脸色也并无什么不同。
小样儿,藏得还挺深,听到她大姐终日郁郁寡欢的,心里怕是都疼地冒泡泡了吧?
“你听到没?七七。”
容七回过神来忙摆手:“姐夫,我在家里可忙着呢。”
玄皖哈哈大笑:“你这话说的,忙着到处玩闹,玩乐罢?”
容七嘿嘿嘿嘿嘿嘿陪笑。
玄皖状似无意摇摇头,三言两语寒暄了几句,外头有人催,说某某大人已经等候多时,玄皖听了这话也不再耽搁,和他们二人作了别便离开了。
临行前,又万分嘱咐容七,没事便来府上聚聚看望她大姐。容七笑啊笑,心里却想,她真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在踏进那地方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玄皖这座笑眼佛,玄凌也落了个清净坐在一边,也沉得住气,只等着容七自己开口。
容七迎上去,陪着笑脸:“您看这玉佩....”
“什么玉佩?”
容七默,早就晓得玄凌定要如此答复,所幸她早就有所准备当下便有条不紊地报了出来:
“就是方才您在四方赌坊花了五千两银子赎来的那块,是块约莫半寸长宽的碧玉,取了半莲形状,中间镶有一点白玉,背面有一梵文,系为其主人的名字。”
“......” 玄凌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不轻不重地道:
“你倒记得清楚。”
“不是的。” 容七诚而有信:“那玉佩从你腰间滑了一半出来,我可都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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