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捂着身子警惕地看着他,江衡越靠越近,然后伏在她耳边幽幽地道:
“我还想说....我还杀过人埋过尸。”
他是认真的!
容七心悸,忙从湖里爬起来站地离他远远的。
江衡捂着肚子笑啊笑,心想这容七果然怕他怕的紧,看来日后他在这百无聊赖容府上,可就有的玩了。
这边兰子越思前想后,方前去找了兰莺,说了希望容长泽出面,亲自书信一封给晋江新任知府说说这通商放盐之事,言语之中,尽是对那新任知府罗某的愤懑。
“姑姑,您也听见了,那罗微简直欺人太甚!新官上任,地皮还没坐稳呢,就要大刀阔斧在商业上做什么改革。
说是照看盐商的盐官失了职,致使盐市混乱,疏于管理。说什么,要公平竞争,重整秩序,您说!这不是在给我们下马威是什么?”
兰莺默了半响,又道:“据我所知,我们兰家向来都掌握了晋江近半数的盐业,换而言之,每年的采盐量定十分巨大,而朝廷曾令行禁止私户下海采盐数量,若是过了限,便要缴纳层层盐税,且还须得经过官府筛选。
子越,你告诉我,这些环节你可都依法执行,未曾使些小手段?”
兰子越瘪瘪嘴:“姑姑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还胳膊肘我往外拐不成?你也知道,原来的何知府同我兰家....眼下罗微接替告老还乡的何大人,我爹曾暗自找过这人,却不想被其严词拒绝,且还大肆严查我兰家货源,摆明了要和我们对着干,你说这不是针对我们是什么?
依我看啊,罗微就是年纪还轻,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明着打压我兰家这条地头蛇,眼下若不给他些颜色看看,哪日岂不是要骑在我兰子越头上了?!”
他说地愤懑,当下便将那满了杯的茶水一饮而尽,末了,又义愤填膺地道:
“姑姑,您好歹也是我兰家还未出嫁的女儿,怎么能忍心瞧见娘家被人这么欺负?我不管,姑父定要好好出手,煞煞那罗微的威风!”
兰莺在旁听着,心里却骇极,想这个外甥是早已被名利蒙了眼,竟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弃之不顾,此事罗微并无他错,怪只怪兰远平日作威作福,居安不思危,这才有了今日祸事。
哪曾想兰远和兰子越,竟至死都不悔改。遇到问题了第一反应竟是上京来找容长泽和她寻求一个更大的靠山来继续作威作福,而不是查缺补漏,以法伏人。
真乃作孽作孽,何时起她兰家竟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眼下兰千鹤已死,兰家便顺理成章地由老大兰远接手,兰远年轻时也并非多么脚踏实地之人,眼下兰子越真是好的不学,当真从她大哥哪儿继承了那些个恶习。
看来兰家短期内又不会太平了.....
“姑姑,您快答复我啊,何以沉默许久?你真忍心兰家商路受阻?”
兰莺心中下定决心万不能助纣为虐,但也不好公然拂了兰子越面子和她兰家子女的身份,因而她将话题一转:
“子越,不是姑姑不愿帮你,我现如今远在容家,又是一女流之辈,又能作甚?这事啊 ,你求我也没用,须得亲自求你姑父,不时等他回来了,你便亲自和她说,你看如何?”
兰子越显然不领情,抱怨道:“姑姑你这...亲自和姑父说?姑父如此贪生怕死又怕麻烦的人怎么会愿意?我可就一直觉得自打我来了府上,姑父就没正眼瞧过我,你叫我去求他,这和直接否决了我有何区别?姑姑啊,就凭你和我
姑父关系,还不足以说服他吗?”
兰莺无奈笑出声来:“我同你姑父什么关系?你当真以为我是你大姑不成,我留在容府,是受了大姐临终前所托照料三个幼女。这与你姑父可没什么关系,你叫我去说服他,岂不为难我?”
兰子越面露难色:“这....那我姑且却试试,若是姑父执意拒绝,那,那我便再寻他路!”
兰莺听罢,这才松了口气。
她晓得,依照容长泽的性子,此事根本没一点回旋之地,兰莺真正想要的,是借由此事让兰成和兰子越长些教训,万不能再同往常般。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她这个外甥竟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竟能惹出那种祸事来.....
当然,这是后话了。
兰子越在兰莺这儿吃了闭门羹心情自然低沉,现如今他就只有容长泽这么一个法子了,因而等到容长泽办完事归来,兰子越也立马迎上去追着到了书房商讨此事。
毫无意外地,容长泽的拒绝简直是不留一点情面的。
任是兰子越软磨硬泡也好,威逼利诱也好,容长泽只笑眯眯一张眼,如同一块软绵,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无论他说什么,容长泽总能找到反驳的借口一一否决了。
他姑父这只笑面虎当真名不虚传,兰子越铩羽而归,脸色难看的很。
这下可好!不但此事没有办成,就连他爹交给他的银子也输光了,眼下前有狼后有虎,且叫他怎么办?!
兰子越气急,气时运不济,气容长泽不顾旧情,气东气西气南气北,却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狠狠一脚揣在院里那颗大榕树下,泄愤似的大力捶打着那树干,这样几下下来,心情并未纾解,反而将手也伤了。
他气急,面如菜色。
兰子越突然转头,面色一闪,瞧见不远处那片四方状的花田。
在那里头,蹲着一安静身影。
兰子越眯起眼,是他!若不是他,他的钱怎么会输完?!
他看着那抹瘦削颀长身影,眸中狠色肆意。
☆、她与容阿呆的‘姐弟情深’
兰子越心里起了坏心思, 只大步大步地朝着容阿呆走去,凑近了一看,原来这傻子在采花!
他们离得这么近,没道理傻子没有察觉到,可容阿呆却置若罔闻,只一心背着他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儿。
兰子越猛地呵斥一声:
“大胆!见了本少爷还不行礼?你主子就是这样教你的?”
兰子越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傻子只是跟在容七屁股后头任人差遣的奴仆, 眼下这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拿他当出气筒。
容阿呆的动过停了停, 别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兰子越凑近些, 打量着他手里那束快要成型的花束, 突然道:
“你拿来我看看!”
小孩也不反抗,将花递了过去。
兰子越接过来一闻立马面露嫌弃,这什么怪味!全然没有玫瑰般浓郁花香, 那味淡淡的其中还夹杂了些苦味,兰子越皱眉, 又问:
“这什么花?这么难闻!”
小孩顿了顿;“雏菊。”
兰子越见他答地小声, 脸上也没啥太大表情, 显然就是没有把他这个表少爷放在眼里, 这府上一个傻子奴仆,竟都看不起他!
他心里滕地烧起一把怒火,手上动了些劲, 那把花已经在他手里四分五裂,他坏笑一声,又随手将它抛到远处。
“你,去把它捡回来!一群垃圾丢在路边, 岂不是要人说我容家环境堪忧?”
所幸,这傻子还真是个听话的傻子,这边他刚说完,容阿呆已经慢慢地走了过去,将那早已不成形的花束捡了回来。
不远处有人瞧见这一幕,也走过来。
兰子越得寸进尺,又道:
“谁叫你来采花的?这府上寸土寸地都不是你这种下人碰的的,你现在在这儿可经过他人允许了?主子可都说话了?”
不等回答,兰子越又继续道:“一看便是起了贪心到院子里偷花来了。看我不告诉你主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表少爷。” 那人走了过来,兰子越一看原来是绿荷,只见她走到他们跟前,看了看眼前这画面,又看了眼低头沉默的容阿呆。
“这花是专门为小姐采的,表少爷您就莫管了。”
她看一眼身边人,眼神讳莫如深。
“花?你说容疯子?” 兰子越有些惊诧:“她要花来做什么?还叫个傻仆来,当真胡闹不是?”
“傻仆?”
兰子越瞧她一眼;“这傻子不是容七的小跟班吗,我见他可整日追在她后头。”
绿荷脸色有些微妙, 容阿呆质子的身份要说来的话,兰子越并不知晓,她何不将计就计,狠狠刺探这傻子一番?
尤其在见了容阿呆听了这话却无甚反应之后,她玉手一勾,将兰子越拉到一边不怀好意地道:
“可不就是个眼里只有容七的傻子?这傻子身份卑微哪里可以和表少爷比,您大人有大量还是饶了他吧,和这样的人较劲,不是失了您的身份嘛。”
兰子越一听这奉承话心情也愉悦不少,心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当下便轻蔑地哼了一声,从傻子面走大步走过,还故意似得从那花儿上踩过,留下一片践踏过的痕迹。
绿荷迎上去,趁着四下无人亲热地挽着他手臂撒着娇,兰子越美人在怀步伐也踏着得意,却见绿荷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回过头来看。
她看见容阿呆慢慢地又支起身子,高高瘦瘦的身影有些孱弱,在微风轻拂间好似要被刮走似得,那傻子又转过身去,寻了片花草未受损的地方又开始若有似无地继续了。
相似小说推荐
-
猎户家的小娇娘 (乱莲) 潇湘VIP2017-06-06完结温馨宠文,无虐无误会,男女主身心干净,一对一大吴以男子面容白净,书生气质,温文尔雅为主流...
-
国师,你丫闭嘴 (之蓝) 晋江金牌推荐VIP2017-06-28完结发生在古代的“网恋”故事。一次意外,导致女主能和国师互相听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