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从不知道,原来她真正想要的,一直都在身边, 上辈子心有魔障,渐渐扭曲,一心向着玄凌而行 ,带了些孤注一掷的绝望的意味,却不知有这么一人一直默默守在身边,稀里糊涂重生一世,方得此珍宝。
容阿呆带给她的,从来都不是火焰灼灼之激情,却如涓涓细流,如他人生般缓慢地,让容七深陷其中。
他面容祥和安宁,身着雪白中衣平躺在床,容七怔怔地看着他,幽幽叹气一声,不自觉的坐到床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对方也在下一刻突地睁开眼,好似并未熟睡过,容七也吓了一跳,同他大眼瞪小眼。
“我逮到你了,七七。” 他并不急着起身,带着初醒的慵懒,但又想看透她所有不安与小心思般,并不急着前行,一步步地劝解她,诱导她,一如往昔。
而大抵所有砰砰跳的小心思都是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其中矛盾的小心思又实在难以释怀,容七想起白日里出现在大庆的沈明钰,蓬勃的情绪在心中碰状,开口却要更加谨慎些:
“你可知我今日在街上遇见了谁?是沈明钰……”
他露出了一点小小的惊讶,随后又释然:
“这样啊……”
容七顿了顿又问:“现如今大庆与夏丘的事一解决,那首当其冲的便是大庆与北鹤的关系,沈明钰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大庆,恐没有这么简单。” 她笑了笑:
“阿呆,说不定他是来接你回家的,譬如,以你一人的安全回归换来两国常年的安平。”
“不可能的。” 他却马上道,这让容七吃了一惊:
“当年北鹤于大庆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北鹤不过北边区区一小国,且姑姑半路因着萧怀雪又临阵脱逃,结果自然十分惨烈。
你只知我作为北鹤质子被送到大庆来,却不知在那场战争后大庆以战败的名义占领了北鹤以南近万顷土地,你又可知,那些士兵在占领那出后,做了多少丧心病狂之事。”
“阿呆……”
他浅浅笑笑,拉过她的手放在手中,细细安抚,柔声道:
“这对于战争而言,本稀松平常之事,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了,若当时战败国是北鹤,结局也只会一样。”
“可因着沈明钰与我姑姑的暗中协助,北鹤近年来大肆崛起,风光无限,强权在握自然不甘继续臣服于大庆脚下。
父王要收回的不仅是我这一颗棋子,更多的是那万顷土地,与这些年在大庆所讨的苦楚,恰巧这些年负责与北鹤打交道的恰好是玄凌,恐怕那时在北疆,沈明钰已经同玄凌说了此事,也提了不少要求,玄凌自然不会答应,双方僵持着,因而他在回大庆之后方如此忙碌,
。
尤其现如今沈明钰不甘落后,追到大庆来,势必要将此事做个了结,玄凌没办法,便必须要想个法子,若我没猜错的话,他近些日子会与皇甫靖走的极近,商量的便是招兵买马开战之事。
解决方法无非两条,一是认了沈明钰的要求彼此按兵不动化干戈为玉锦,二,便是以武论英雄,北鹤近几年的崛起,让这场战事亦变得扑朔迷离。”
容七震惊,与他思路之清晰 ,震惊于他说这话时脸上波澜无惊的表情,好似他在说的是两个与他各不相干的国家,他是一个旁观者,冷静地替他分析战局罢了。
容七摹地有些心疼,不免将他手攥得更紧些,然后听到他说:
“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没那么多心思来对付你,之于我而言,也同时多了份心安。” 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打趣道。
“……” 容七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又偏着头,认真的眨了眨,让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七七,你可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毕竟那幅画,可是他亲自所烧。
容七面上一红,可思及他方才所说,又不免担心的道:
“如此说来,那你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因此我对玄凌性子的了解,最恨被人揪着把柄,性子极为阴冷狠毒,恐不会轻易就范,这样说来,那你便成了一个人质,玄凌想用你来牵制沈明钰,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不同于容七的交集,他却很淡定,甚至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唇角微微向上,却并非愉悦,反而透着一丝狠:
“你想的太简单了,与其说我是玄凌手中的把柄还不如玄凌是我的□□至少在大庆护得了我安全无忧。
相反的,我那自小优秀的胞弟沈明钰,才是那个千方百计要杀我的人,试问谁愿意随时被人揪着把柄过活呢?他大可悄悄的杀了我,再随意的找个理由向父王禀报,不过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不足为惧。”
他这般淡淡的,平铺直述的话语,却让容七心疼的更甚,忙上去拥住他,将他头按在自己肩我中,暗自下定决心: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沈明钰如此待你。”
然后听到他突然放大的笑声,他笑的有些畅快,伏在她肩窝中,深深吸了一口她清新发香,打趣道:
“多谢你,你对我真好。”
相较于他的淡定与悠闲,容七却显得要分外着急些,心想,何以他能如此淡定自如,着急的人反而是她。
复抬起头来,摆出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
“你方才所说的可是句句属真,断不会骗我吧?我可最讨厌别人骗我。”
她本意是吓吓他,想见到他泄出更多的情绪来,结果也很成功,他也的确是被他吓到了,略微顿了顿,而后又蛮不在意的一笑,突袭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容七吓了一跳,脸色绯红。又被他给搂进怀中:
“多谢你,七七。”
若非要说感谢什么的……,倒也听着顺耳。容七迷迷糊糊的想。
与此同时,她在对着容阿呆说出那般誓言后,身上的使命感便更重了些,对于此事越发关注起来。
且对于她爹的事情,容七也不得不上心,是以这两天总暗中观察她爹。
容七猜的没错,第二日已经传出公众将于今日宴请昭阳王沈明钰的消息,群臣百官皆贺,此等大宴,向来都搞得极为隆重,容长泽自然也在受邀的名列之中。
这几日容长泽的心情不错,甚至在饭桌上还吹嘘了一下,自己请到了戏班子有多么多么鼎鼎大名,届时定在大婚之时,给他们好好看看他精心准备的这一出大戏。
容七望着他身边服服帖帖,小腹微凸,那娇柔的美人,只觉想笑。
对方也恰好抬起了头来,不远不近地同他对上了眼,容七自然不会再像上次一般撒野,毕竟这么做对她毫无好处。而绿荷也好似知道这一点似的,带着曾经独属于他们曾经主仆之间的得意与挑衅,好似在嘲笑她的胆怯。
容七七手中恰好夹着一条糖醋鱼的尾巴,滑滑溜溜,香气四溢,一时没收住手,便这么手滑了一下,鱼尾巴径直的朝着对面的人飘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张娇柔的脸上,后者立刻发出一声惊叫,捂着脸,煞是可怜。
“哎呀……” 容七也颇是委屈地哀叹一声:“到底是到了冬天了,手一僵,连条小鱼都要欺负我。”
幸好只得了他爹一点小小的怒视,值得,委实值得。
入了夜,容长泽也赶去了宫中,为参加这场特地为沈明钰办的接风之宴。如他所想,这是一场极为奢侈的晚宴。
约莫是在子夜午时,他又赶了回来,身后跟有一人,身姿挺拔,眉宇轩昂。
容长泽对那人毕恭毕敬:“沈王爷,我可终于盼到你了,自上次一别,又是数月,咱们的事儿也得好好理清理清了。”
沈明钰哈哈一笑:“自然自然。”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又牢牢关紧了房门,在这四处安静的午夜时分,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般,院子里重归平静。
不远处榕树下,容七的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暗战
玄凌曾告诉她, 她爹要造反,早就有所打算,而且身后还有个神秘之人在帮忙。
她查询未果,故觉得这不过是玄凌无稽之谈,又或者是容七潜意识里便抗拒这件事,可经过昨夜在容阿呆屋中那番对话, 容七又重拾了这份猜忌, 将此事锁定在了她爹身上, 今夜方特地等着他回家。
沈明钰要想在大庆孤身一人对抗玄凌怕是不利, 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沈明钰那么聪明, 又怎么会孤身涉险?
因而他怕是早知道了容长泽心思,两人便就此达成一致, 沆瀣一气, 彼此各取所需。
原来她爹那另一个主谋, 便是这昭阳王沈明钰。
沈明钰借着她爹之手对付玄凌, 而她爹也因着这事与北鹤达成一气,以沈明钰为靠山。
究其原因,怕是容长泽早已知道, 自己
事迹拜漏,被玄凌盯上,方决定速战速决,将此事摆在台面, 成也哪一站,败也那一站。
若沈明钰真与她爹勾搭在一起,那今夜,玄凌与沈明钰的谈判结果便尤为关键,究竟是破釜沉舟一战,还是维系那表面的和平?
而至于这个结果,若容七没猜错,他爹与沈明钰也正在房中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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