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边!这几日我采果子的时候可看见了,东边那边的地形较高,雨水也不容易漫过来,而且那边的草木茂密得多,那群人要找到我们,怕也没那么容易。”
皇甫靖沉吟半刻:“这法子也不错,容我好好想想。”
小田响亮地哎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皇甫靖在原地沉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的地形,试图找到一个最好的法子。
田海的帐篷较之皇甫靖的要远些,地势也要高些,还美其名曰自己要做教头的烽火台,报信鸽,住得高高远远的,要第一时间发现异样 。
他同皇甫靖告别后,一如往常的走着,面前却突然有一抹白衣停住,他抬起头来,发现这人便是教头的好友,那个总是在对面不吭一声的人。
“嘿!我认得你!” 小田嘻嘻嘻笑了三声,教头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自然要以礼相待。
面前人形如鬼魅,面色苍白,目光紧锁着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让田海如临大敌。
“你那些果子是从哪采来的。”
田海的脸色刷地一白,好半天都未曾回过神来。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皇甫靖便醒了过来,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怎地,总觉得今日动静有些不寻常,总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他正疑惑间,有人已经为他送来了早点,是几个苹果和一条小鱼,皇甫靖用完之后,刚才发现那为他端来早点的人并不是寻常的小田,而是另外一人。
小田去哪了?他也只是困惑了一下,也不管其他,休息片刻,突然有一小兵渣渣呼呼的跑过来,神色紧张:
“教头!教头!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慢慢说!”
“哎呀,是小田,小田他——”
田海?!
皇甫靖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担忧:
“小田怎么了?”
“小田他不知被谁给绑了起来,身上还有好几处淤青,眼下,眼下怕是不行了呀!”
皇甫靖大惊失色,忙跟着他追过去,果然瞧见小田被绑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他的衣衫皱皱巴巴的,面色铁青,毫无血色。
皇甫靖忙把他身上的绳子砍断,将人救下来,喂了几口水之后,小田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不少,青紫的唇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道:
“教头……”
皇甫靖见他这般可怜样,本来就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哪里能受得了这个苦?当下怒上心头:
“是谁?究竟是谁把你给弄成了这样?”
围过来的士兵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敢但站出来承认,皇甫靖更怒,大吼了一声:
“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敢做不敢当,小人也!”
那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他面色清冷,周身白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主仆二人,一如往常般淡漠: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T_T, 五天后,终于,在这五天间,累到昏,爷爷去世丧礼刚完,然后又接到消息姑婆走了,就是这么戏剧化,我也没有为自己找借口开脱,真的累翻了,回学校还有一大堆事情∩_∩,终于可以更新啦!!!
☆、信任
“是你……” 皇甫靖看着她, 如鲠在喉,万般情绪在心头,眼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教头……” 只听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皇甫靖收敛了心神,忙揽过小田虚弱的身子,附在他嘴边。
“你莫要怪这位公子了……都是我不好, 偏偏要去踩那什么避风果, 惹怒了他……”
“避风果?关避风果什么事儿!”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 那公子昨夜只问了我一句这避风果从何而来, 我便说从东边采来的,哪知道,他二话不说就把我绑了起来……
皇甫靖听到这脸色有些复杂, 抬起头来,尽量平和地问着她:
“十一, 你为何?”
却看她看了看他怀中虚弱状的田海, 目露丝不屑:
“大约是因着, 他这模样长得令人讨厌吧。”
皇甫靖面色一沉:
“这算什么理由?你且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你怎么可以无缘无故的就将人伤成这样?”
她浅笑一声:
“这世上哪有什么有缘有故。”
皇甫靖:“……我不过问你讨要个说法而已。”
他又看了看她腰间佩刀, 话在口边,想遮拦也来不及了:
“你这把刀,当真是想伤谁就伤谁吗。”
温如沁却蓦地转身, 长袖飘飘地,也不再说一句,朝着对面走去。
“教头您别……” 小田这样虚弱地叹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皇甫靖方回过神来, 赶紧找人将他照料好,所幸他身子底扎实,虽这样被绑了一夜,所幸也没有什么致命的外伤,调养片刻便能好。
待到将一切都办妥,皇甫靖方有一些空闲的时间来关注对面的人,他们这是吵架置气了吧?
那人依旧面色淡漠,清风高洁,她向来了一个人,好像身边也不需要有个人。
血缘上是如沁的同胞近亲,可若要比性子,却比如沁要麻烦多了,皇甫靖本安者和她和平相处的心思,眼下被这么一闹,心中也置了些气,索性两不相顾,懒得再去管了。
小田中途倒是醒过来几次,好几次都是问的那位公子如何?那位公子如何?丝毫没有记恨她的意思,相较于此,就连一个正当的理由都拿不出来的她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脚呢?
皇甫靖不免叹息一声,看来凡事都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呢。
这般到了日暮时,小田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他醒来说的第一句,又让皇甫靖感动不已:
“教头儿,我见这天气怕又要下雨,咱们还是早些搬到东边去吧,那边地势高,雨不易漫进来,还不容易叫人发现,咱们,咱们没有时间了呀。”
皇甫靖心中感慨万千,思及此,方道:
“方才你昏迷时,我也想过了,这法子的确是个好法子,那咱们便搬吧,反正也须得想个法子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皇甫靖一道禁令下来,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夜幕刚刚降临,他们便已经到了东边的高地上。
那地方果然如小田所说,地势开阔不少,地势高且平坦,无疑是他们最好的栖息地了。
且正如他所说,他们搬过来不过半个时辰,一道响雷自天边闪过,稀里哗啦地,雨又下了起来。
但凡是雷雨,总免不了倾盆,雨势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丝毫不输前几天那惊天动地雷雨夜的风采。
也亏他们未雨绸缪,早做好了准备,打算搬到东边来了呢,不然得被这雨给淋得稀里哗啦不说,待水漫上来,他们那些灶台,帐篷怕也是不能用了。
而且小田的伤势自从来到东边之后也好转了不少,唯有一点,皇甫靖不确信她有没有跟过来,他尚存一丝担忧,但想想,她如此厉害,怕也生不了什么事端。
皇甫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庇护地,安心地等待他爹的援军前来相救便好,不曾想,他这一步却生生的将自己推入了一个更加复杂的环境中。
事情发生时,大约是在夜深人静近子时之时,皇甫靖正睡得优哉游哉,却有人将他大力地摇醒,他醒来,迷迷糊糊的对着来人呵斥了一声:
“怎么了?”
小田此时的神情却很古怪,看他也不像往常那般热络,只是将她扶起来,默不作声地,只说了两个字:
“快走。”
皇甫靖哪里能明白他什么意思,一脸懵:
“走?走去哪里……”
但他在军事上的直觉却又让他有了一丝怀疑,忙直起身子望望四周,约一百来号的士兵们两两相卧,就在四周平静的躺着,可那平静中却又藏着一丝异样。
“别看了,他们醒不过来了。”
皇甫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望着他,嘴唇有些哆嗦:
“小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好像有些明白,但又不敢相信……
却看田海站起来扶着他,又催促了句:
“他们暂时中了毒,醒不过来,你且听我的吧,教头快走!夏丘那些人马上就要赶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却看皇甫靖面色一凛:“何以……”
他忽然定住,盯着面前不似以往的人,头脑中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其中混杂着那些不可原谅的背叛之感,皇甫靖用尽全力将他的手甩脱,呵斥:
“原来那个细作便是你!”
此刻,田海只是垂下了眼眸,并不辩解只是固执的拉着他:
“快走吧教头,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那些人找来了我便说你已经被我杀死,届时我随便找一个尸体冒充你便是,他们都没见过你的样子。”
皇甫靖哪里敢相信?从那个单纯善良的小田嘴里竟然吐出这样的话……
纵使如此,叫他做抛弃兄弟独自逃亡的走狗,皇甫靖也做不出这种事!
“我问你,他们是中什么毒?!”
田海道:
“是避风果,那果子内含奇毒,若长期服用可蚀人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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