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也终于因着自己的粗心而付出了代价,那一道经由幼年的她所咬下的伤疤,却成了连接她与他之间最为坚实的纽带。
情根不知何时早已深种,拔不掉忘不掉,刚开始宛如一株什么都不是的杂草,在那之后渐渐发酵,期间有过欣喜,有过绝望,也会痛苦,也会黯然,经历过熊熊烈火的燃烧,也受过千里寒冰的冰冷。
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
野火吹不尽,
春风吹又生。
初春的草苗也可长成一人高的草丛,更何况一直深埋心间的情感。在她所不知道的某些时刻,却有这么一人,如此长长的久久的爱着她。
且这人,还是容七一直自私地为其冠以弟弟的称号疼爱着的容发呆。正如此刻他眉间潺潺的情意,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结结实实地给了容七的心一阵重颤。
容七从来要的也不多,有一人常伴于身边便足以,可她又太过胆小,太过谨慎,只晓得笨拙地穿上外衣包裹着自己,从不往前踏足一步。
正如她对玄凌的那份情,面上看来是她咄咄逼人步步紧追,如此恬不知耻地厚颜地爱慕着他,可是主导权从来都不在容七身上,她只是一个为爱奔跑的囚徒,一心求爱,却往往求之不得。
她耗尽余生,寻求一份不离不弃的安全感,却不得所获,堪堪重生,却无心插柳柳成荫,偶得了这样一份真心实意。
容七欣喜若狂,但却如履薄冰。
她用尽全力将她推开,语气冰凉:
“你若真以为我真是不会撕破脸皮——”
容阿呆却突然狡黠地眨眨眼,眸中含千万种风情:
“七七,祝你生辰快乐。”
容七被噎了一下:
“明明是三日后——”
“我每日每日都同你说一次,说到你生辰那天可好?” 他极具诱惑性地眨眨眼,吃准了容七服软不服硬的本性。
容七尚且存了一份理智:
“你若再胡闹一次——”
“啊……” 却听他突然满是遗憾的叹了一声:
“那群人又来了,我得走了。”
容七看着他站起来,好高,好高。
她以前一定是被猪油给蒙了心,才会把他当做那不问世事的小傻瓜。
真是失策,失策。
“七七,我得走了,三日后,往西五里处的城隍庙里见。”
他好温柔好温柔:
“届时我再为你庆贺。”
容七脸一黑:
“我不去!”
他轻轻笑了笑一如往昔:
“可我希望你来,七七。”
临走前一个不注意,那只小猫也被他捎走了。
容七蹲在那里低着头,半天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写小时候,很欢乐,看我的心情很沉重,昨夜接到妈妈电话告知久病的爷爷去了天堂,今天一早归家,心情复杂地码字, 有点小水,在此向各位抱歉,日更一万也做到了,望谅解。
阮宁便是存稿文《扑倒那个废柴帝》的女主,也是前几章提过的阮姑姑,有兴趣的朋友请预收一下可好?
接下来几天办丧事,不能更新,望谅解,希望小天使们珍惜身边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守株待兔
容七便这么稀里糊涂的爬起来, 稀里糊涂的回房睡了一觉。
翌日,刚走出军营外,已经瞧见一队人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营口,带头的人是这军中一位有名的教头,容七也依稀记得他的模样。可那些士兵的模样却有些模糊,她故想, 这原来是沈明钰的人。
沈明钰做客军中, 绝非有他面上所说那么简单, 而皇甫司文昨夜设宴好好款待了他一番, 也是为了今日借由沈明钰去寻找远在夺命沟中的皇甫靖。
这群人一大早便起来,准备好了就要出发,容七左顾右盼, 却没有在人群中瞧见沈明钰,不免感叹一声:这沈王爷倒也是个活得清醒的人, 凡事都交给手下去做, 自己坐享其成罢了。
俗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容姑娘这般四下张望, 可是在找我?”
容七转过头去, 赔笑作揖:
“沈王爷真乃料事如神也,素闻沈王爷带军有方文武双全,眼下有了这些人, 要想救出皇甫靖,怕易如反掌罢。只不过,您却不跟去?”
沈明钰哈哈一笑:“说来也有些惭愧,我对那夺命沟的地形不甚了解, 倒是我手下那些人要能干些,我若跟去,坏了他们的事那就不好了。”
容七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干笑了几次:“沈王爷莫要妄自菲薄了。”
“况且,这几日我尚有他事要处理。” 沈明钰突然道。
容七确信自己是没有问他什么问题的,这位沈王爷倒自说自话了起来,但容七还是礼貌性地说了句:
“沈王爷日理万机向来繁忙,此番相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还请您一切保重岁月静好。”
容去举着指头对天发誓,她这话客气的成分绝对居多,却不想沈明钰又误会了她的意思,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她粲然一笑,目有轻佻:
“咱们一定还会见的。”
容七没由来地抖了抖鸡皮疙瘩。
午时刚过,寻找皇甫靖的那班人马也出发了。幸而这雨一连下了好几日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时机。
再看皇甫靖这边,情况也好转了不少,因着那连夜来的暴雨骤停,原本上漫的河水也退了下去,皇甫靖在高地上搭建了许多帐篷,灶台,一群人也算管了吃喝。
内忧虽已解决,外患却仍然存在,况且真正的内忧——那个细作,还没还没浮出水面,士兵们什么都不知道,见情势好转也开始充满信心,唯有皇甫靖一人时常忧心忡忡。
小田见他愁容满面的,便走过来捧着个果子:
“哎呀,教头,您这样都多少天了,等下情况好转了还不高兴起来?喏,这是我方才为您摘的避风果,您且尝尝?”
这几日小田没事干,便总爱为她采些稀奇古怪的果子来,正如手心里就行状似五角形的避风果罢,味道酸涩,形状怪异,也不知他一天到晚哪能找来这么多果子。
皇甫靖闲着也是闲着,便便把那果子就着旁边的梨汁吞咽了下去,再回头时,小田已经走开了,温如沁向他招了招手。
皇甫靖不疑有他的走过去,她递了一杯清水给他,皇甫靖也喝了下去,然后听见她问道:
“这军中何人异常你可有数?”
皇甫靖无意识的瘪瘪嘴:“要我说啊,我看每个人都正常的很呀,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说不定那个细作本不在我军中,早已逃出去了呢?”
她眼神往下,掩饰了目中情绪,也不再说什么,纵使她说了,依照皇甫靖这般脾气,怕也听不进去。
皇甫靖看了看她手臂突然的:
“伤好的怎么样了?”
她伤的是右手,而她又惯用右手,行动定不便。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碍,皇甫靖却有些怀疑,壮着胆子掀开了她手臂,他因着本能瑟缩了一下,但也未阻止,皇甫靖发现她居然没有说谎,伤口正在愈合,虽然血迹斑斑的有些可怜,但比前几日也好多了。
“你说这细作到底是谁呢?” 皇甫靖突然问了句,无意识地喃喃。
她却半天未吱声,皇甫靖侧身望着她见她目眺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她才道:
“无论是谁总是你身边亲密之人,若是抓到了,以你这般菩萨心肠,怕是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皇甫靖发现她最近话都变多了,以往她大多是阴冷的躲在角落中默默地看着他,现如今,他们平起平坐,席地而坐,倒也处得平和。
皇甫靖颇是欣慰,说:
“这倒也是,可依你的意思,你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默,形似承认,皇甫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咽了口口水道:
“你当真知道了?”
许久,方听到她道:
“你信任我吗?”
皇甫靖噎了下,也不知她这话有何意思,却也诚挚地答:
“你是如沁的亲妹妹,我自然信你。”
一晃便到了夜里,有个小兵凑到他耳边道:
“教头,我总觉得外面那些人近日来有些不安分,难道他们再也忍不住了,欲进来活捉我们?” 说这话的人便是那贪吃爱睡的小六。
皇甫靖听罢,脸色一凛:
“当真?”
小六点点头:“其实我看的也不太清楚,隐约总觉得外头风声有点奇怪,前几日还瞧见一人在不远处远远地张望着我们。”
他没理由说谎,皇甫靖起身,默默的到远处看了看,夜里看的不太清晰,但也隐约能品出空气中那不同于以往的动静。
看来那群人守株待兔了这么多天,也想壮着胆子进来了。
皇甫靖对此不确定,不知如何是好,是该更往里头深入一些,还是破冰勇闯那群人的防守?
这时,小田突然凑过来:
“教头,您说咱们往东边走如何?”
“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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