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去便真的去,一转身走在前面,沈砚真登时急了,追着他跟出去。
路平安一脚踢开门,果然顾柔倒在地上,桌上菜肴散乱,那下了迷药的饭菜已被她动了筷子。他心头一喜,俯身把顾柔搬起来,正想废她武功,忽然看见她容貌娇媚艳丽,竟然比师妹沈砚真更为勾人,顿时念头一转,起了歹心。
他把顾柔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拉下帐子,转身就要来关门。
沈砚真从门里跑进来,追到他跟前:“路平安,你不能动她!她是师父的女儿!”
路平安这会儿色念大动,对沈砚真就没那么客气了,他生怕沈砚真大声招惹来了旁人,立刻关好门插上闩,低声斥她:“你嚷什么?师父现在在云南,他的手伸的过来么。”说着就往床跟前走去。
沈砚真喝道:“你要干什么!”路平安一边走向大床一边宽衣解带:“老子要干.她!”
沈砚真大惊失色,过来拉路平安,被他一抖后背甩落在地;她急得四下张望,只见桌上摆着一个梅花白瓷酒壶,她当下便攥在手中,冲上前,朝着路平安后脑猛砸下去!
路平安一摸后脑,黏糊糊地都是血,他登时恼怒,转身朝沈砚真血红了眼睛。
沈砚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她知道路平安心术不正,可是在药王谷中的时候有师爷和师父镇着;后来师爷死了,又有善于用毒的庄菁霸住药王谷,他始终不敢造次;沈砚真素来对待他态度十分冷漠,路平安则一直因为垂涎而讨好她,没露出过这般凶狠的本相来,这会离开了药王谷,他突然变得凶残恶劣起来,倒让沈砚真措手不及了。
“你别过来!”沈砚真攥着半截酒壶的碎片,把尖头的一面对着他,手一直哆嗦。
“臭婊.子,往日对我爱答不理,今日老子自寻欢乐,你来阻挠——好,就先干了你!”
路平安把外衣一脱,就朝沈砚真扑来。沈砚真不会武功,一招就被他制服压在床前的地面上。
沈砚真既惊慌,又绝望,听见路平安这条疯狗撕扯着她的衣裳,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师父,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担心,以前顾柔是看得出薛芙在食物里下毒的,所以,现在她也一样看得出来……
怪路平安自己料不到顾柔是九尾了。
下集预告:大宗师对小柔发脾气了,大宗师不高兴,有小情绪了o( ̄ヘ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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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平安像一头暴虐的野兽,沈砚真毫无反抗之力,她拼命挣扎无用,绝望至极。
突然地,只觉路平安在上面震了一下,口中惨叫逸出。沈砚真睁开眼睛,只见路平安向左一滚,团身跃上屋中的八仙桌。
他后脖子上挂着一串淤痕。顾柔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劈了他一掌。
顾柔站在她跟前,一脚蹬在床舷上,借力跃过,飞上桌子,同路平安交战起来。
方才她一眼看出酒菜里动了手脚,她心里怀疑沈砚真,便佯装中计,倒在房中,看她倒底要干什么。一直到她看见路平安意图对沈砚真不轨,她才起身来救。
路平安原本武功不及顾柔,又只有一条手臂,加上刚刚被偷袭受了伤,更加不济;战不过十合就落了下风,他跌下桌子,团身后滚,突然左袖一扬,撒出一把灰来,浓雾般散开。
那灰里有迷药,顾柔被呛得头晕眼花,连连拂袖,路平安从灰尘中冲出,一把掐住她脖颈。顾柔不甘示弱,也双手掐他咽喉,两个人变成死斗。
路平安恶狠狠地艰难出声:“还不来帮手!”这话是说给沈砚真听的。他们两个受着威胁出来,如果带不回顾柔,两个人都要死,这种关头,沈砚真不应该听不懂。
沈砚真原本还嘴唇发白,双手颤抖,这会儿,她冷静下来了,他抄起床前的青铜烛台,拔掉上面的半截蜡烛,缓缓地走过来。
顾柔勾腿,对着路平安的肚子就是一脚,路平安痛得脱了力,顾柔一下子扭住他的单臂,把他按到在地,成功制伏了他。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问话,沈砚真走过来,高举烛台,一下子刺进了路平安的头顶——
师父教过,三阳五会里的百会穴,情出督脉,一旦百会遭受猛击,会致人死亡。
路平安脸上还挂着狰狞的表情,一串血从头顶顺流下来,斜斜穿过脸,人已没了动静。顾柔急忙去探路平安鼻息,登时怒道:“你杀了他?”她还没来得及审。
沈砚真虚脱地坐下来,路平安头顶的血汩汩流到她的脚边,她懒得动了,目光板滞。
顾柔一把抓过沈砚真:“你和他一伙的,说,为什么暗算我?”
沈砚真此举颇有杀人灭口之嫌,要不是顾柔方才看见沈砚真为了救自己,舍命阻挠路平安,她这会就要对沈砚真动粗了。
沈砚真此刻恢复了那淡漠的神色,轻轻答道:“他是我师兄路平安。师父要我和他将你请回药王谷,可是他对师父早有异心,想要偷取铁衣秘方,便想拿捏你来威胁师父。我不愿意顺从他加害你,他就企图□□于我。”
顾柔将信将疑,正要再问,忽然听得楼下一阵凌乱脚步响声,好似来了许多官兵。
“挨间地给我搜!”竟然是石锡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一下子打开,两个士兵看见屋中情形,立刻把住门,一人朝外大喊:“中尉大人,人找着了!”
顾柔起身来,手上还溅了些路平安的血。
眨眼的工夫,石锡冲进屋,看见这番光景,把出鞘一半的刀插回刀鞘,对顾柔道:“姑娘,请你立刻随我回去!大宗师要见你。”口气命令,不容一丝质疑。
顾柔知道跑也没用,既然被他找到了,那总要见一见国师,她晓得他一定很伤心、很生气,自己这么不告而别,一定令他失望透顶……总该当面说清楚,和他有个了结。
石锡过来,看见地上瘫坐着的沈砚真,目光一厉:“沈大夫怎么会在此处?”在沈砚真来给国师诊病的那会,他见过她,当时并无太多印象,只知是一柔弱女子。但如今看来,此情此景……此女并不柔弱,而且背景可疑得很。
石锡一个眼色,他的部将就走过来两人,把沈砚真从地上架起。这时,顾柔出声了:“方才我和沈大夫在客栈遇上,正逢此贼意图不轨,我二人合力将其杀之,这事说来还要多谢她。”
沈砚真看向顾柔,领会了她的意思。
顾柔虽然不信任沈砚真,但是她还是要跟沈砚真一起去云南见父亲,所以,她不想让石锡等人掺和进来,知晓其中的内情。
沈砚真稍微放心,对石锡道:“确实如此。”
石锡严厉地盯着沈砚真看,凭他的经验,这个沈大夫没那么简单,这事他还要拿回去细细审问才能定夺,他一挥手,命人将沈砚真带了下去。
石锡着部队把顾柔送去国师在葫芦巷的宅院。
这几天刚下过雨,院子里许多花开满了,到了收头的季节,凋零了许多花瓣在地上,顾柔一路小心地不踏着花瓣进来,抬起头,看见国师仰着头在看那棵银杏树。
四日不见,他似乎又清减几分,仍是那秋水玉立的身姿,只是望向天空的一双清冷妙目中,满是某种不可捉摸的眷恋,他清雅无尘面容里,竟有了凡俗的愁郁。
他侧身一瞥,眸光冷淡,看见她,掉头便走。
“大宗……”顾柔的半句话被噎在嗓子眼里。她设想过好多情形,也组织了满肚子的言语跟他解释,她想同他当面说清楚,自己不能连累慕容家,一定要去一趟云南。她也设想过他听了这番话之后的好多种情形,比如大怒不止,比如坚决不允,比如苦口相劝……她都想好了怎么跟他解释对付。
可是他一言不发,像是没看见她,扭头就回了屋。这和顾柔所有设想的都不一样,她心慌了,急忙追了上去。
国师步伐轻敏,顾柔怀着忐忑心事,便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勉强跟着他登上阁楼,国师一转身便要关门,顾柔连忙用手撑住:“大宗师。”
“干什么。”他口吻甚是冷淡,好似不认识顾柔这个人似的。
顾柔鼻子都酸了:“大宗师,我有话同您说。”
“不想听。”他就要关门。
顾柔连忙竭尽全力撑住门,他居然也不怎么留情,虽然是单手推门,还是跟她一里一外展开了拉锯。顾柔急得头上快冒汗,最后身子一拱,把自己一条腿一只手卡进门缝——要是不开门,就让她夹死在这里好了。
国师松开手,转身朝里面走。
“大宗师,大宗师……”
外间屋里全是茶香——顾柔不晓得,对饮茶毫无兴趣的国师已经连续饮了三个晚上的茶,他睡不着,也吃不下,靠不断喝茶提起精神,一遍遍呼叫她,可是都没她的回音。
现在,他不管不顾后面追来的小姑娘,穿过凌乱的外间,挑开纱帘,进入阁楼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