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查?”北帝冷笑一声,目光冷冷地挑向紫燕,“罗爱妃不愿保你,你怎么说?”
紫燕茫然望向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罗小媛面上,“主子好狠的心啊!奴婢与靖安郡主能有什么仇怨?奴婢做这一切,能是为了谁呢?”
罗小媛脸色煞白,震惊地望着她,“紫燕,你是我从家里带入宫的奴婢,你为何如此害我?是你做错了事,为何要推到我身上,说是一心为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跪向杨进,又跪向皇后,“皇上,娘娘,妾冤枉!此婢定是魔障了,她所作所为,与妾无关!”
“罢了!罢了!是我枉做小人,是我自己眼盲!”紫燕仰天长笑,情状癫狂,她直起身来,瞪视着众人,“是我做的!与旁人无关!这事,由我开始,便由我结束!昏君!你被自己的女人背叛,面上无光,想拿人来出气罢了!这条命,我赔给你便是!”
她说话之时,吴松就意识到大事不妙,直到那句“昏君”一出,吴松连忙给小连子使眼色。小连子伸手捂住紫燕的嘴,却被咬破手掌,哀叫着退了一步。紫燕趁机上前,重重地叩头在罗小媛身前。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紫燕身子一扭,歪在一旁。罗小媛裙角上被溅满血花,大惊失色,一跤跌坐在地。
园中众女无不掩目尖叫。
紫燕双眼圆睁,额头上一片血污。那红的刺目的血,见者无不惊心。
容渺心内锐痛不已。这紫燕与她究竟有何仇怨,不惜以死相害?她入北宫,究竟挡了谁的路?
“皇、皇上?”吴松硬着头皮开口,这死尸倒在这里,总得处理了不是?再说,还是乔婕妤生辰,乔婕妤有孕,万一惊吓过后伤了胎气……
“将此婢拖下去!”杨进冷声开口,“挫骨扬灰!其家人亲眷,俱下狱罪之!”
一言出,满场默。
这是杨进第一次在后妃面前流露出狠绝残忍的一面。
“皇……”乔婕妤想说点什么,比如替那紫燕的家人求一求情,比如劝北帝息怒,可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竟是抖得不像话。
杨进淡淡瞥她一眼,未说完的话就更加说不出来。乔婕妤整个人都被那慑人的气场压迫住,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跪在下首的黄美人惊惧之下,两眼一番,竟然晕死过去。
“黄美人言行无状,着其禁足三月!靖安随朕进来。其他人等,各自回宫!”
杨进平淡地下令,众人如逢大赦,各自扶着宫人逃窜而去。
皇后勉强行进数步,握着宫人的手,摇摇欲坠。
宫婢直斥陛下为“昏君”,她这个当皇后的,竟任由此事发生在自己眼前,她竟无能至此!不用说,自己这个皇后,怕是更加不得圣意了。
容渺尾随杨进走入殿中。随着殿门砰地一声关上,容渺双膝一软,就倒了下去。杨进一把将她扶住,掀开她手掌一瞧,俱是血痕。袖口滴滴点点皆是红色,杨进在外头时,就已瞧见了。
“陛下……”容渺想站直身子,被杨进死死按住细腰。适才,他也是这么抱着乔婕妤的……
容渺心里酸涩,别过脸去,赌气不肯看他。
这一转头,眸子蓦地睁得老大,梅时雨立在角落里,躬身立着,捶首不知想些什么。他颈中一道血痕,正是适才她亲手抓破的。
“他……他还没走?”
杨进“嗯”了一声,“朕正问他话,那些女人就闻讯而至。适才跳窗而逃的人,是你吧?”
容渺眸中水汽氤氲,他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不由心里有气,“陛下的妃嫔好毒的手段!若非容渺自残保持清醒,怕是被陛下和众妃堵在屋里的,就是容渺跟这梅时雨两个人吧?陛下,容渺不知缘何惹怒了众位娘娘,不如陛下开恩,准容渺……”
“住口!”杨进脸色阴沉,一声爆喝,打断容渺的话。
不用想,她又要自请出宫了吧?
一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想法不是与他站在一起解决,不是与他好好解释,而是赌气出宫,离他而去!她就那么不想跟他在一起么?
尤其还在梅时雨面前,她连点情面都不肯留给他!
杨进陡然松开拥住她腰的手,容渺身子一晃,角落里梅时雨急忙上前两步,被杨进眼光一望,生生止住步子。
杨进笑了。
“果然兄妹情深,梅总管十分关心朕的爱妃啊!”
“小人不敢!”梅时雨连忙跪倒,“小人身份低微,岂敢胡乱攀亲?”
“适才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原原本本的说清楚!”杨进微眯着眼眸,无声地警告梅时雨不要胡乱提醒,他要容渺再说一遍,仔仔细细的说一遍,地上那摊血是怎么回事,为何见了他来就跳窗而逃,为何与梅时雨二人在此间独处,梅时雨说过什么、交代过什么,都不算数,他要听容渺亲口解释!
“你要我说?”容渺双手握拳,无处依靠,唯有勉强自己站稳,一如在外面、在后妃面前一般,站得笔直,不让人看出破绽,此刻她脸色红晕未褪,额上有汗,身上有伤,杨进不是不知,可杨进任由她这般无助狼狈,他要她解释,在梅时雨面前……
“你要我在他面前说?好,我说!”她手指向梅时雨,唇边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杨进被那笑容刺痛,垂下眼帘,强迫自己狠下心肠。
“司珍局送来头面,说是皇后娘娘指定,要我戴着前来。看戏的时候,紫燕声称黄美人身边人手不足,主动前去斟酒,坐在侧旁的我,就被勾乱了头发。罗小媛十分歉疚,坚持要紫燕送我回去更衣梳妆,我就被紫燕带到此处暂歇,解了钗环重新梳妆。内侍在外唤走红杏,说有要事需红杏去瞧瞧,红杏迟迟不归,我便命丹桂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接着忽然异香扑鼻,我被紫燕以香粉挥洒满面……我眼睁睁瞧着紫燕摔碎我的红珊瑚,看着她笑着退出去,越来越热,越来越难捱……我想喝水,又昏昏的想睡,……太难受了,扛不住,我就解了衣带,脱去外裳……”
“别说了!”杨进咬牙喝止,一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身前。
“然后梅时雨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那时我望着他,想起了我们从前有过婚约,想起他曾握着我的手,笑着说会娶我……”
“朕叫你别说了!”杨进猛地掩住她的口。
容渺张口咬住他的掌缘,一滴滴血红颜色,从她唇角溢出。杨进双目赤红,狠狠地瞪视她,“容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余光瞥见梅时雨骇然叩头下去,杨进暴躁地吼道:“滚!”
梅时雨重重叩首:“皇上恕罪!郡主一时糊涂,说的是气话!小人与郡主清清白白,郡主以金簪自残,保持理智,与小人绝无苟且!再说……再说小人已然净身……”
“滚!”杨进唇间只挤得出这一个字。右手掩在容渺唇上,左手掐住她腰身,将她半拖半抱地带向屏风之后。
梅时雨望着那双人影,眼眸暗淡无光。曾几何时,那野猫一样张牙舞爪的倔强女人,在他面前乖巧文静、害羞又深情,那是他的妻。然此刻他的身份,不过一卑微内侍,靠那男人的赏识而勉强留得一条性命。他卑躬屈膝,低贱如尘埃。这世上之人,恐怕早已将他遗忘。
曲玲珑会不会等他?她腹中还有他的孩儿。希望是个男孩吧,那是他在人间最后的血脉!此生,他再也无法靠近容渺,也不可能再有子息了!
梅时雨颓然退去。
门打开,放入一道明艳的阳光,又闭合,留下一室粗喘。
杨进将容渺抛进屏风后的榻上,眼眸紧紧盯住她,立在她身前“啪”地一声解开玉带。
“你中了春、药不是么?朕这就替你解了!免得你不知廉耻地去勾引太监!给朕丢人现眼!”
“朕的脸面,因你一次次地被人踩在脚底,你很得意是不是?真以为朕会次次都回护你是么?”
“容渺!你别自以为是!朕还没得到罢了,待朕玩腻了,会主动赶你走的!你不用装模作样地拿乔,朕他妈的还真不稀罕你这套!”
第71章 虐她
容渺水眸涟涟如湖光闪动其中,她望着杨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说出来了!这才是他的心里话吧?
因为未曾得到,才不肯丢开手。他有那么多女人,何必非她不可?
此刻她心里惧怕的要命,盛怒下的杨进,她是逃不掉,也抗拒不了的。再说,这回逃了,下回呢?只要她在北宫当中,就永远得跟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争抢抢,为了这么一个花心的男人,值得吗?就这么将一生葬送在这,她好不容易守住的家人,爹娘、姐姐,还没抱够的小外甥……那才是她的家,她永远的归宿啊!
遥远的北国,一入北宫,再无归期,这生离与死别何异?
杨进,得到了,你真会放我走么?
杨进欺身而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算是她偿还欠了他的吧!他对她至少算是极耐心了……容得她任性了这么久,刚才在众人面前,也尽力回护她,没有怪她又惹事非,没有当众叫破她的摇摇欲坠。
杨进左手向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丁香微吐,与其交缠。
右手寸寸下移,没在如云似雪之处多做停留,一路下探,粗暴地撕掉层层裙摆。
轰地一声,容渺只觉脑海中一阵眩晕,一直强行用痛觉控制住的理智瞬间被抽空。所有的难过和痛楚似乎找到了出口,随着他的手,迅速地流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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