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楚湘落下车帘,说了五个字:“野兽嗅娇花。”
噗——
“野兽一定说的是你。”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像足了一头饿狠的野兽,细奴窝在他怀里咯咯笑个不止。
“娘能看见了?”细奴问道。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邹玄墨打横抱起细奴下了马车。
前方,荣楚湘正襟看着他们,她向他们伸出手,唤:“衍之,阿奴,过来娘这边。”
“哇哦,相公,娘和嫦婶的肚子貌似比我还大耶,干爹和青砚叔叔一把年纪老厉害了。”细奴笑嘻嘻的盯着荣楚湘和九嫦微隆的肚子瞧,直把个荣楚湘和九嫦给看红了脸。
“别看,娘会害羞。”
“哦。”
“丫头,你再不回来,你娘可都要长白头发了。”蒋去病道。
“让娘和干爹担心了,细奴再次给二位陪个不是。”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荣楚湘抹抹微潮的眼角,蒋去病说:“哭不得,大过年的,再说了,你的眼睛刚刚复明,可千万莫再哭了。”
“娘,干爹,我和相公给您二老拜年了!”细奴拱手作揖。
“乖,每人一个大红包。”荣楚湘给了细奴三个红包,细奴喜滋滋道:“哇,娘居然多给了我一个耶。”
邹玄墨眉头轻扬,道:“小财迷,多出来那个是给我儿子的,暂且由娘子保管。”
“啊,哦。”她偷偷花掉,没人知道吧。
“阿奴这孩子受苦了,都别挡着门儿,把道儿腾出来。”九嫦将几个看热闹的丫鬟仆佣支走。
邹玄墨抱着细奴稳稳过来了。
彩环从骆一后面露出脑袋,待看清那人脸,唬了一跳。
“咦?这满脸毛发的人你确定是咱们王爷?”彩环看着怀抱细奴缓缓走来的虬髯大汉,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骆一得意的说:“这才是师尊本来的样子,是不是很威风!”
“简直不忍直视。”彩环还是喜欢那个玉面书生的王爷。
蒋去病觉得骆一的话得纠正,威风谈不上,颓废倒是真的。
青砚瞧了蒋去病一眼,无声一笑,蒋去病抚了抚他那两撇小胡子,对青砚抱拳:“段老弟好手艺,不如,回头你给衍之也修修?”
“有王妃在,我就不用献丑了吧。”青砚笑道,细奴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
尚恩哧的一笑,回头,见邹骅宸直给人群后面缩,尚恩喊:“相公?”
“我,我,我害怕看见大哥那凶神恶煞的大胡子,我……”邹骅宸直接晕了过去,好在阿全及时扶住他。
“二爷,二爷?”阿全喊。
“还不扶二爷进去。”戚檀下了令啊,阿全刚要扶邹骅宸进去,邹玄墨近前,叫了声:“二弟。”
“呵呵,大哥。”邹骅宸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向面前那一脸虬髯的大哥,干干一笑,爬起来跑得没影了,尚恩略抱歉说:“我去看看他。”尚恩跟了进去。
“二弟怎么了?”细奴问。
“他害怕我的胡子。”邹玄墨笑笑抱着细奴进去。
蒋去病脸上带笑,伸手,他唤:“湘儿。”
荣楚湘握住他手,将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
记忆中,他的容貌该是这个样子。
无情的岁月到底在他脸上也留下了些许沧桑的痕迹,唇上两撇小胡子微微上翘,透着一抹性感,为他灿笑的脸上平添了一丝魅~惑。
当年自付医术无人能及的乡间野小子变成了如今的老痞子,让她又爱又恨,一把年纪了,致她大肚子,害她在媳妇面前老没脸了。
“谁个笑话谁,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才叫人笑话呢。”蒋去病挽了荣楚湘进去了。
青砚笑着扶九嫦走在身后。
朱漆大门缓缓关上。
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从街角绕了出来,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手持帕子掩唇,剧烈咳嗽起来,待帕子收起,尤见唇边一丝殷红。
“公子!”荣安惊唤。
细看,这白发老者,非是别人,正是国舅爷荣荻。
79、079:不给人,他就抢 ...
“骡子!”门即将关闭的瞬间, 骆一貌似看见了荣安,待骆一追出门来,那二人二骑渐行渐远。
“那是马不是骡子。”彩环嗤笑。
骆一说:“不,我看得真真的,是骡子没错。”
“你不会骡子和马到现在都分不清楚吧。”就这程度, 还敢给王爷童?
“骡子是荣安小名,我说的荣安。”骆一瞪了彩环一眼。
骆一和荣安是同乡, 因为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 打小就被卖身为仆, 他们两人同一天被青砚看中, 领了回来给家里两位小公子做书童,邹玄墨选了骆一, 骡子自然就跟了荣荻, 荣荻觉得骡子这个名字太土,遂给他改名荣安, 从此,荣安视荣荻为主, 鞍前马后伺候在侧。
“好吧。”骡子这名确实让人误解。
“不过呢, 荣安现在是国舅爷面前一等一的红人, 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呢, 咱们才不去凑那热闹,回去了。”彩环给回走。
骆一看着远处,微皱了眉头, 道:“荣安不是应该和国舅爷在一起?跟他在一起的白发老先生是谁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得,又在新人面前装老人,骆一你还能更幼稚些。
彩环撇下骆一进去了。
骆一回到宴会厅时,一切都已收拾停当,所有人均已入席,就差邹玄墨夫妻还没到。
“骆一,彩环,你们去看看衍之和阿奴为何迟迟未到?家宴马上就开始了,让他们快点儿,大家都等着呢。”荣楚湘道。
骆一和彩环来了东厢房。
屋里起初静的很,两人心发虚,皆不敢上前。
彩环说:“你去。”
“你是王妃的丫头,你去。”骆一现在可不敢造次,万一又搅了二人好事,王爷会废了他。
“你还是王爷的书童呢,你不去谁去。”彩环横起来,骆一没着。
骆一不情不愿过去,屋里还是没什么动静,骆一耳朵索性贴在门板上,这回,骆一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是细奴抱怨的声音:“你可真懒,自己不动,让我动。”
骆一圆睁了眼睛。
“怎样?里面在干嘛?”彩环掩不住好奇,扶着骆一肩,翘首给门缝里望。
骆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彩环会意。
骆一让出些地方,和彩环两人趴在门边偷听,断断续续传来邹玄墨的声音,那声音闷闷的,像是忍得极辛苦,“娘子,还要多久,我真不行了,我腰好酸。”
彩环捂嘴一乐。
骆一冷瞪彩环,这死丫头笑什么笑?
就听到细奴又说话了:“快了,快了,还差一点点就结束。”
骆一挠挠后脑勺,觉得该提前结束这无耻的偷听行为。
彩环听得津津乐道,里面细奴娇声道,“相公,你再过来点,对,就是这样子,噢,保持,千万不要动,相公真给力。”
给力是什么?
彩环看骆一。
骆一得意高扬了脖子,乡巴佬,给力是现在很新潮的一种说法,他是不会告诉彩环给力就是很棒的意思。
彩环低骂了一句:“矫情。”
“你这个弯腰姿势会不会压到小宝宝?”邹玄墨担忧道。
细奴说:“应该不会,我很小心的。”
大过年的,这二位躲在里面到底干嘛呢?
彩环与骆一面对面侧耳贴在门板上。
骆一看见一张诱人的红唇,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骆一想要是一口亲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都还没尝过女人口脂的味道,那感觉应该很好吧。
彩环尚不知情,调整了下倾听的姿势,嘴唇靠骆一又近了一分,骆一觉得自己快疯魔了,鬼使神差,伸出舌尖自那红唇上刷过,骆一觉得全身触电般,说不出的酥爽,骆一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沫,说实话,他还想再来一下。
彩环眼睛瞄过来,就看到骆一那一脸陶醉的色~鬼样子。
“要死啦,德行!”彩环低声骂道。
骆一屁股捱了彩环重重一脚,骆一身子收势不住,前倾,跌了进去,门被撞开,骆一趴在地上,彩环还保持着抬脚踹人的姿势。
骆一反应很快,唱道:“骆一恭祝王爷王妃新年快乐!”
细奴被惊扰,手下一错,刮胡刀在邹玄墨下巴划了一下,一个细微的血口子浮现,有血丝渗了出来,细奴情急用手去抹:“抱歉抱歉,我划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