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扶着额头,静王妃虚弱的道:“将这些人先关进柴房,等调查清楚了再放出来,去….去把二小姐找过来。”
陆双芙刚与田茹莜一同看戏回府, 还没喝上一口水就被叫了过来,蹦蹦跳跳的进门,看到跪在堂下的人不甚在意的走向娘亲,笑着撒娇道:“娘亲知道了, 女儿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娘亲别生气。”
静王妃看着女儿,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她第一次打了女儿,这件事情洗不清了,若是女儿没有派人去装劫匪,她还可以推辞意外,可这么一些人大张旗鼓的拿着刀去拦路,定然有不少人看见,她如何解释的清啊。
陆双芙怔怔的看着娘亲,眼眶霎时就红了“娘,你竟让为了她打我,哥哥向着她,如今你也向着她,你不肯重罚她只让她去别院住,她心里乐得开心呢,我不过是…….”
静王妃心里沉痛,“盛浅瑜死了。”
陆双芙要说的话咽回喉咙,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娘说什么?”
静王妃拍了拍桌子“盛浅瑜死了,有多少人看见这些人拿刀劫路,调查下来无论是不是你,所有人只会觉得是你做的,芙儿你怎可如此莽撞。”
陆双芙浑身一凉,跪在地上“娘,不是我做的,女儿虽然厌恶盛浅瑜,但绝不会杀她,娘,你要相信女儿。”
她一边哭一边扯着静王妃的裙子,十分惊恐。
自己女儿什么样她能不了解,芙儿虽然娇蛮却绝不敢杀人,心疼女儿,她不想再苛责于她,将女儿扶起,叹息轻道:“娘相信你,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芙儿不要怕,娘会保护你,你听娘说。”
陆双芙靠在娘的怀里,不断抽泣
静王妃抚着女儿的脊背,眼里闪着寒光“为今之计只有将这件事情瞒下,等你哥哥回来亲自调查,月底是你姐姐出嫁的日子,这件事决不能与任何人提起,泄露半分,芙儿你一定要记住”柴房里的那些人断不能留了。
陆双芙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的点头。
三涂山。
书房里,浅瑜犹豫了许久仍拿不定注意是否修书给爹爹,心里烦闷,平日她绝大多数时候不喜别人在书房伺候,对于景清和景潺她大可吩咐人出门候着,但对于赢准她却没有办法。
浅瑜新买的这套书桌椅子都极为宽大,她坐下时,那紧跟着的人也紧挨着坐下,她写东西,他就直直的看着自己。
“啪”将手里的笔放在桌子上,信纸被墨水染黑了一大片,回过头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浅瑜咬唇重新别开脸。
赢准喉头一动,看着娘子的粉嫩的嘴唇,那个地方他也熟悉,印象中好像味道很好,可娘子不喜欢他的亲近,不许他靠近,牵手都不让,也不会让他吃她的嘴唇吧。
房里只有一床被子,他盖过,浅瑜也不打算再盖,昨天给他搬到书房,浅瑜连一床被子都没有,今日.本就打算要去镇上打探些消息,索性打算重新买一床被子。
将人推开,浅瑜回房去拿帷帽,她要出门,赢准仍旧跟着她,他只穿一身白色里衣,浅瑜没给他穿衣,他便穿着里衣跟着。
走出门口好远,他依旧跟在她后面,浅瑜回头看他,却换来那人浅浅一笑。
赢准平日为人冷淡严肃,如今失了记忆却如同孩童一般,黑眸里带着小心,浅瑜心里复杂,转身拉着他回到房里。
她第一次拉自己的手,赢准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娘子说他生病了心才会这样胡乱的跳。
回到房内,给他穿好衣服,浅瑜缓和了些语气“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赢准只是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娘子。”
听到他的称呼,浅瑜蹙眉,随即忍着坐了下来,轻声道:“我只是出去一趟,一会….一会儿回来给你买马碲糕好…不好。”
浅瑜说的磕磕绊绊,她没有哄过小孩子,弟弟还没有到她需要哄的年纪,这些话都是小时候爹爹对她说的。
赢准知道她这是在哄自己,但他舍不得,他害怕离开她了,固执的拉住她,不想答应“娘子。”
墨眉蹙紧,黑眸慌张,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
浅瑜咬唇,略作思索“我带你一起去,你要听我的话。”
赢准乖乖的点了点头,黑眸闪烁光亮。
浅瑜将另一副帷帽给他戴上,再三嘱咐了几遍这才带人出门,再磨蹭下去要赶不上刘阿牛的车了。
刘阿牛天天都会进镇子,时间固定,浅瑜过来的时候,刘阿牛正在套牛车,看到带着帷帽的浅瑜,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又逢意外,心里不由的同情。
赢准不高兴这人看着他娘子,上前将人挡住,刘阿牛见他上前以为他这是要感谢自己,挠了挠头率先开口“没事,没事,虽然你家小姐住不大久,但也算邻里,都是举手之劳。”
赢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他沉着脸的模样让浅瑜恍惚的以为他恢复了记忆,但见他背对着刘阿牛生气时又有些失落,绕过挡在身前的人,浅瑜淡淡一笑“谢谢你了阿牛,他脑子好像碰到了,现在好像什么都不懂了。”
见娘子主动和别的男人说话,赢准更生气了,冷声道:“不许与他说话!”
浅瑜不理他,继续道:“阿牛,我们也想去镇上看看,能捎带我们一程吗,这里有些钱你拿去买酒喝。”
刘阿牛摆手,“妹子你太客气了,上车吧,去一趟镇上而已顺路的”
浅瑜提着裙子上了牛车,但生气了的赢准却固执的站在原地,敌视的看着刘阿牛。
刘阿牛摸了摸鼻子“那个,兄弟上….上车吧”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这男子气势压人,不像是一般人
赢准半天没有响动,浅瑜淡淡开口“阿牛,我们走吧。”
阿牛看了看牛车又看了看在那里直勾勾看人赢准,叹了口气上车赶牛。
牛车已经走远了,赢准仍旧站在原地看着牛车远去的方向,心里不住的疼痛,眼睛有些酸涩,手握成拳,固执的站在原地,将帷帽扔在地上,又想起这是娘子给他的,重新将帷帽捡了起来抱在怀里。
牛车掉转,重新回到原地,浅瑜忍着怒气,挑起车帘,看到他眼眶通红时,神色一怔,缓和语气道:“还不快上来。”
赢准眼眸一亮,隐忍着的酸涩有憋了回去,这会倒是乖乖上了车,他一上车,牛车再次出发。
车里,赢准双臂扎紧在浅瑜的腰上,头埋进她的项颈,他再也不想与她分开。
浅瑜一直怔神于刚刚看到的赢准,之前她只以为他是雏鸟情节,现在却发现她好像错了,他把她当真看成了最重要的人,这样脆弱的他让她忘记了那个冷面刻板的霄延帝。
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轻轻抚了抚他的背“你乖些,别…别难过。”
她第一次这样让自己抱着,赢准早忘了自己难过什么,就这样抱着她。
赢准个子极高,她不过刚刚到他胸口,他这样抱着她她几乎承受了他全身的重量,但想到他刚刚委屈的样子,叹了口,他是个大麻烦,似乎自己所有的计划都会因为他而变得糟糕,从前世到这一世
赢准得到了抱抱,又想到娘子漂亮好吃的嘴唇,委屈的抬起头,捧着浅瑜的脸,灼灼的看着她。
浅瑜以为他终于好了,但却被他的大手捧住了脸,心里一惊,吓的秀美紧蹙厉色开口:“松开!”
赢准有些心思,装作委屈的看着她,浅瑜不理他这套,严肃又道:“放开!”
见她生气,赢准有些害怕,闭上眼睛,固执的捧着她的脸颊,附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那声音十分响亮,像是刻意发出的声音,浅瑜被他放开的时候已经怔住,用力将人推开。
浅瑜面色涨红握紧十指,他什么都不懂,她决不能任由他如此!
为什么明明应该是最惬意的时候,上天要给她最大的麻烦。
赶车的刘阿牛自然听到车里的响动,羡慕的开口:“妹子,你俩可不像主仆,是两口子吧,闹了脾气别在意,咱们不是有句古话吗,床头吵架床位和,现在这小哥脑子不好,你多让让他,夫妻要磨合。”
说道最后,刘阿牛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他喜欢的女子当年被抢进员外家做了太太,如今那老头死了,他又能重新得了她,因为喜欢所以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见上一面也好。
牛车不快,镇子也不近,所以到了镇子上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浅瑜想着回去一定要和他说清楚,所以一路无话与他保持距离,直到和赢准下了牛车。
赢准不想带帷帽,浅瑜直接将人拉过来给他戴好,他个子太高,浅瑜有些费力,秀美一蹙“弯下腰。”
她一路未曾理过自己,如今她肯与自己说话,赢准不想再惹她生气,乖乖的俯下身,这一附身两人凑得很近,尤其是赢准有心亲近,浅瑜目不斜视的将他的帷帽系好,转过头对着刘阿牛道:“一会儿还要麻烦阿牛捎带我们回去。”
阿牛点头“好说,那我们傍晚回吧,我下了落石阱一会去收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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