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整合山北,莫家必然会想方设法与希通银号攀亲。若许惜风与莫菲纠缠不清,通银将可能会面临超出预期的贷款,甚至是坏账。这,就是风险。稍有不慎,不但媳妇没讨好,而且还要亏家当。
作为通银的掌事人,许惜风觉得自己应该理智维系通银与莫家的关系。更确切地说,确保公私分明,对他又或是通银,都有好处。
解决当前的尴尬,最直接的办法,唯有促成白清才这趟婚事。白清才作为擂台招亲的胜者,完婚理所当然。未免招人口舌,莫家确实也把门面功夫给办了。
但以许惜风对莫老爷的了解,他觉得白清才不会这么容易踏进莫家门的。即使进了门,白清才能否被当女婿看待,又是另一回事。
能不能把白清才和莫菲这锅米煮成熟饭,似乎是所有问题的关键。看来,老狐狸是时候该给假狐狸上点手段了。念罢廓然开朗,许惜风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虽有了那么一点头绪,但在未成事以前,许惜风仍不敢掉以轻心。任何的疏漏,他都可能会再次招惹上莫菲的纠缠,从而导致白清才这颗暗棋成为废子。
也罢,多想无益,一切都得等到宴后,才能见真章。回过神来,许惜风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杞人忧天了。
看着眼前狼吞虎咽却无忧无虑的花玉香,许惜风好有几分羡慕。无才便是福,这话真没错!
给花玉香夹了棵菜,许惜风柔声就劝:“多吃点”
“嗯”花玉香抬头看了看,难能可贵地回了他一个笑脸。
如果小俩口,可以一直这么简单地过日子,该多好!许惜风暗暗叹了一口气,瞥眼一瞧,却发现师弟茶歇了。
好不容易笑了笑,许惜风即打趣道:“小子,战斗力不行啊!”
“牙酸了,得歇会儿”顾笑言脸色有些发青,敢情这花玉香也太能吃了,他光啃骨头,都没啃得过来。
舒了口气,顾笑言就见师兄的大手从桌下探了过来:“你可要愿赌服输啊!”
“每个月的工钱你还得想方设法捞回去,有意思嘛?”喃喃说着话,顾笑言满心不悦地从怀里掏出十万两银票。
“你还在乎工钱?”往顾笑言脑袋一拍,许惜风抢了票,脚丫嘚瑟地在桌下抖着,左右瞄了瞄,见没什么人注意,他轻手折好了钱,就往兜里塞。
摸了摸怀里的票,许惜风闭上眼正要好好感受一下这纸张的温度,耳边一口冷声忽道:“你干嘛欺负他?书童不是人啊?主子就很了不起是不是?”
心头咯噔一跳,许惜风张眼一看,就见花玉香拽着根鸡腿骨,咔嚓一声折成了两段。许惜风刚咽了口唾沫,竟见顾笑言还装模作样哭了起来。这小子,是要造反吗?
“你”许惜风憋气地抬起手,刚想说点什么,在花玉香的咳嗽声中,老狐狸的表情瞬间柔和了几分:“嘿嘿”
闭上眼,挣扎了好一会儿,许惜风这才深情地开了口:“是我不好”
“公子,你别这样”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顾笑言背着花玉香还朝许惜风吐舌头。
许惜风简直气炸了,师弟要学坏了,改天定要好好教导他!
但在心肝宝贝面前,他只能赔笑脸:“是我不好”
闹腾一阵,花玉香见许惜风有点悔意,正洋洋自得地俯身要继续吃,凳子忽然被刮碰了一下:“嗷”
“嚷嚷什么?守个门还嘚瑟是不是?见到哥哥也不会叫一声!”一位模样的七月肚虎步进门,见人就吠。
第047章、微妙之音
迎着那破锣之声,花玉香抬头一看,就见身前立着个落着两道尖逆眉的臃肿男。13579246810那胀鼓鼓的大肚子,真不知道填了多少油水。
憋不住一口茶往外洒了些,沾到七月肚的衣服上,花玉香脸一热,撕下小片桌布,忙去擦拭:“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混帐!”那桌布上还沾着米粒,七月肚一看就不高兴。把花玉香的手一拨,他扬臂就要往下扇。
对于外人的挑衅,顾笑言有些不屑,立身探前,反手一挽,就已捏住来人的臂:“你要干嘛?”
“哥教训个丫头也要你管?”七月肚不灰心,回神一句,还要扇。
顾笑言嘴角轻蔑一抬,两指即添了把劲:“你要试试?”
“嗷”臂上的痛感让七月肚眉眼一聚。圆腰一扭,他甩手便道:“来乱是不是?”
莫家的宴,了事确实不好。忙将师弟劝开些,许惜风即礼道:“兄弟,媳妇若有得罪,许某代她向您赔个不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花玉香本在发愣,听着许惜风的话就是一颤,回神就嚷:“谁是你媳妇?”
“噢是我不好,我嘴贱!花姑娘您先别激动,坐下喝口茶!这,我来处理!”心头咯噔一跳,许惜风忙转身安慰。
黄毛怪又是倒茶又是赔礼的,倒把七月肚凉在了一边。七月肚一看,就不乐意了。这伙人明明招惹了他,现在竟想不了了之?绝对不行!
把许惜风衣领一掀,往过道上扯了扯,七月肚抬手又浪:“小子,哥告诉你!这事可没完!”
“哎呀,许某怎么忘了!大哥,真不好意思,弄脏了你衣服!”许惜风脸上闪过一抹阴冷之色,恍然大悟拳掌一拍:“笑言!”
顾笑言知道师兄要事了,正等着看好戏,凑前就问:“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还不快替这位大哥擦一擦?”眼睛眨了眨,许惜风故作紧张道。
眼前一亮,顾笑言简直乐坏了。应罢,俩人随手也撕下小片桌布,贼贼就向七月肚踱了去。
这两片桌上最脏的布条,显然是花玉香的杰作。上面那一团一团色泽各异的油质,沾满了各式的香味和调料,简直和化粪池里捞出来的没两样。
来者不善,七月肚颤颤吓退了步。但大伙都意想不到的是,见过风浪的七月肚,竟是条硬汉。
事到如今,他还逞强:“干嘛?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哥也不叫一声?丫头也是,就知道吃吃吃!你们,一辈子就是坐末桌的命!”
说着装模作样一声笑,七月肚拂袖就要逃。兄弟俩对了一眼,把他往桌下一按,劈头盖脸就一顿胡摸乱抹。
桌子持续的晃动,却让花玉香很困扰:“唉,这样我怎么吃?”
良久,两块桌布往七月肚脸上一砸,兄弟俩拍了拍身上的,这才撒了手。
“小子,干得不赖!”许惜风拍了拍师弟的肩膀,非常尽兴。
顾笑言也几分得意道:“公子过奖了,笑言不过是拆了一只鞋子的针线而已”
兄弟俩正说着话,管家老刘来了。
没了一鞋的七月肚,袜还开了个孔。
见了熟人,他一把慌兮兮从地上弹起来,遮遮掩掩抬手就闹:“老刘,你这什么地方?看门狗还咬人?下回借钱,可没那么容易了!”
身为莫家总管,老刘自然见识匪浅。他见着就是一愣,忙扯七月肚的衣服,示意他别添乱。
这七月肚倒好,甩手又嚷:“莫家还不让通银的人说话了?”
没想到闹事的竟是自家人,许惜风听着一呛,闷闷咳嗽起来。顾笑言见着也觉趣逗,忙将师兄扶到座上歇息。
七月肚以为亮出的名号唬住了人,心里那个乐:“在山北,谁不认识我七月哥?哥虽只是管店面的,好歹是个”
“小七呀,你在这干嘛?”一把苍沉的声音打断了七月肚的话。
七月肚抬头一看,老大洪爷来了。
有老大撑腰,七月肚更是有恃无恐:“洪爷,看门狗咬人了!”
洪爷一听,心里极慌!完了,财爷和财少都在呢!七月这家伙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下属无知的怨言中,洪爷一口凉气倒吸进去,步子一虚,已险险晕歇在地。
“哦?”随行而至的莫老爷听着也是一愣。
许惜风真不想说话,捂着脸腰杆又栽了截。
立起身,顾笑言阴着脸,即朝俩位老人道:“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位大哥估计是没能找到合适的座位,转悠的时候被凳子拌了脚。看来,得劳烦刘管家了”
“明白了!老刘,交给你办!”莫老爷沉声道。
一盏茶后,俩位侍女从众而出,轻挽着七月肚就朝上座那边去了。
七月肚这会儿心里真乐,肩头又蹭了蹭俩位妹妹的衣角:“哥帅不帅?”
“嘿嘿”俩位小姑娘抿嘴直笑,笑得还真甜。
往妹子脖子上嗅了一把香粉气,七月肚回神还一板一眼道:“看!在山北,谁不认识我七月哥!”
可惜,一炷香后,七月肚的笑容不见了。戏子也散了,舞台的正中间,只留下两把圆头凳子。
这时,七月肚和他老大洪爷,一左一右坐在那舞台圆头凳子上,手里捧了好大一个碗。碗里都是香米,还拌了酱油。
“酱油拌饭竞食赛开了,你们猜谁会赢?”台下看客对俩位烈士还是很欣赏的,不时还发出赞叹声:“当然是死胖子!你们看,那可是一身真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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