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想明白了,夫妻久长,过去伤心的事儿,不能一直攥在手心自怨自艾。这男人其实对自已是十足十的真心,前面的路多魔障,总是要把握今朝,莫让自个以后空留余恨。
正看到他衣襟大敞,露出精壮宽阔的胸膛,手被带着往下握住某处,烫人的很,顿时脸红了红,还是有些怕:“你慢些来,这般久长不曾有过.......!”
“你也知这般久长了?”周振威咬牙切齿,掐了她嫩汪汪的腿儿一把:“蓄了这么久水池子,你得受着。”
“可找人帮你放过?”玉翘抿嘴轻笑,眼波潋滟,勾人的很!
周振威去分她的腿儿,听了这话,肃着脸一本正经的:“小醋坛子,我哪敢!只得自个放过几回.......!”
“.......!”玉翘拿拳头捶他,色胚子,还真敢答呢!
威宝突然醒了,揉揉眼睛,看到一边的糖糖,细细的呼吸,伸手摸她的脸儿,不声不响,依旧睡得香甜。
他翻个身坐起,盯了会月白湖罗帐子,总觉缺了什么,想了会,是爹爹娘亲不见了!
撇着嘴想哭,突然听到爹爹低沉的笑声,还有娘亲甜软的呢喃。
便去抓住帐子扯开,瞪大乌溜溜的眸子四处寻,嘻嘻,果然被他找到了,好像在......嬉耍!
索性小心翼翼的挪至榻边儿,有些高呢,床头摆着花梨木小几,从那上面顺沿而下,喜滋滋直朝爹爹娘亲爬去。
第四百四十六章 将计就计(4)
周振威背脊突然僵直,他觉得自个定是眼花了,一闭再一睁,那个咧着嘴爬上矮榻的小团子,肉手里攥着桃木小剑,眼神亮亮的看着他,一脸新奇。
他才严严实实的抵上,欲要酣畅淋漓的大干一场,几浅几深都算计好了,怎眨眼的功夫,这就来了个要人命的?
“回去睡觉!”周振威额上的汗滴下来,哑着嗓蹙着浓眉低喝,见娃没反应,探出大手去拨拉。
威宝以为爹爹在跟他玩呢,扭起胖腰,咯咯的笑出声来。
玉翘半觑眸子,银牙轻咬着绢帕子正羞答答的等,却迟迟不见周郎动作,怎好似威宝在耳边笑?
她蓦得睁大眼,“呀”尖叫一声,猛推开周振威,拽过锦被捂住身子坐起,满脸的惊慌失色。
威宝不笑了,看着爹爹赤着上身黑了面庞,再瞅瞅娘亲,也不如平日里温柔可亲,四目紧紧盯着他,特别是爹爹,神情忒可怕。
“哇!”他眼泪汪汪的朝娘亲怀里爬。
玉翘忙把威宝搂抱住轻哄,果然被吓着了,哭得声嘶力竭的。
床榻上亦传来糖糖在哼哼唧唧。
“这个傻小子啊!”周振威堪堪就差一步,就能在百花深入乱琼碎玉.......。
半晌,终挫败的仰天长叹,认命的转身,忍着浑身僵痛,去披上衣袍站起,不经意窥着玉翘,低眉垂眼强憋着乐,小脸晕染着红潮,又动人又另人可气的模样。
“不许说威宝傻!”玉翘抗议,嘴角忍不住笑意满漏。
“你等着,我被禁在府,有的是机会。”周振威咬着牙说狠话,去夺傻小子手中的剑,威宝哭得更欢了!
话虽这般说,周振威却忙得不可开交,总有文官武将来寻,在书房一呆便是一日,连吃个饭也得巴巴的装食盒里,让婆子送去。
至夜深他才得入房来,玉翘已哄着娃一并睡了,悄坐床榻边,看着娘子娇颜及娃憨态好一会儿,听得帘外有人低语,蓦得眉头一蹙,轻站起,转身离去。
.......
碎花城知府衙门,牢房。
油灯星火茕茕,夏雨滂沱,顺着窗缝梢进,洇的铺在地上的麻草湿漉漉一片。旁有个妇人倚墙默默垂首坐着,面前摆个黑木盘子,上有一冒尖米饭,两碟小菜,未动,已然搁了很久,一只瘦鼠躲在壁边,嗅着味寻来。
牢外不远处,半新不旧的方桌前,两个衙差正跷脚坐长凳上,边慢慢吃酒,边低声嘀咕。
听得“吱哑”推门声,一个衙差望去,大声喝着来者何人?便听有人陪着笑道:“我家臣相今在府里摆宴,说起你们辛苦,让小的送壶好酒来,给你们提提精气神,莫让那个妇人被人劫跑喽。”
“有劳代话给臣相,吾等兢兢业业守监,即便拼了性命,也不让嫌犯有逃离的机会。”另一高个衙差拱手回话。
“这样甚好!”一声笑,衙差支吾低喝,窸窣一阵挣扎乱响,迅急没了动静,再听有轻悄脚步至牢门口,“嗒”的脆响,铁锁已然开。
妇人闻声这才微抬起头,见一魁伟男子走近,黑衣遮面,只露粗眉深目,炯炯将她探瞧。
周振威记忆里的娘亲还是年轻模样,与玉翘实在不同。
玉翘如袅袅曲弯的杨柳枝儿,需他呵护疼怜,可娘亲却如直松,坚毅挺拔的能让他依靠。
可现在面前的老妇人,却过早的华发从生,面容漾着饱经世事的沧桑,看来被鞭打过,身上的胡袍有一条条撕痕。
“你是阿纳罕金?可有汉人名字?你......可认得我?”周振威扫了一眼未动的饭菜,解去遮面的黑布。
妇人原还盯着他看,见周振威露了脸庞,倒不看了,默半晌才道:“回官爷的话,老身在草原苟活数十年,不曾踏入关内半步,早已把汉名忘记,至于这位官爷,更是从未见过。”说着话,似乎渴了,伸手去捞一水碗,小口喝着。
“你真想不起来?周建业是我的父亲。”周振威苦笑,他已确定这便是自个母亲了,不说唇边的红痣,她那手上半面烧痕,是少时自个淘气,点燃了柴房,母亲冲进房内将他抱出,不慎被燃的木柴砸到手背而留下的。
妇人表情一片茫然,摇头,忽儿不耐烦起来:“这些日里一个个来问我可认得周将军,我只听伊墨居次说过,是个会打仗的将军,别的一概不晓。你走吧!以后都莫来扰我。”
周振威心一沉,看她这番神态是打死不想与他相认。
他欲说些什么,耳际微动,有扇子轻若游丝的闭阖响动,眼皮一跳,唇边顿时浮起冷笑,出声叱责:“你口中的周将军是我。即不曾见过我,亦不认得我那战殁沙场的父亲,怎可向莫贺祝进谗言,说是我的母亲?”
那妇人放下手中的水碗,哑着嗓子说:“周将军委实怪错了人!老身在匈奴部教习公主,同阏氏相处和睦,一直安稳度日数十年,怎会凭白给自已找罪受。并不晓得出了何事,就被押至此地受刑。说来倒还是周将军牵累了我。”
她顿了顿,淡道:“莫贺将军心胸虽狭隘,却不擅阴谋诡计,想必遭人利用,还望周将军查个水落石出,还老身清白并送出关去,不用在此地受苦。”
“周将军,此处不易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胡忌左右张望快步至他跟前,神色微起一抹紧张。
周振威再朝那妇人看去,却见她阖起眼帘,索性歪倒麻草上,竟是自顾自睡去了。
“走!”低喝一声,周振威不再留恋,绝决的转身离去,似乎如一阵风飘过,牢房瞬间恢复了平静。
两个衙役突然醒来,急急握着腰间剑柄冲至牢门前,见妇人犹在,这才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复回桌前坐下,酒是不敢再碰。
隐在暗处显出几人来,宏顺帝摇着手中玉骨扇子,面无表情问刑部尚书张洪春:“张大人说说,你可看出周将军和这妇人有何瓜葛?”
“臣愚钝,不曾看出皮毛来。”张洪春忙拱手回话。
宏顺帝转头朝李延年看去,神情如冰霜冷清,一字一顿:“李臣相,你要愚弄朕到何时?”
李延年忙跪下道:“这妇人确是周将军母亲,只怕方才二人是在做戏,还望皇上再多给臣些时日,定会真相大白于天下。”
“够了!”宏顺帝厉声打断:“此事朕有错,再次轻信与你,现看来却是你心存狭思,谗言污蔑有功之臣,自个三省其身去吧!”
语毕,一甩蟒袖,由着簇拥的侍卫其官员,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四百四十七章 讨要碧秀
宏顺帝在碎花城滞留太久,宫里频遣役使催其回。
将最后一份公文递于苦等侧旁的役使手上,目送他跪拜行礼后匆匆离去,这才看向静候边上的周振威,赐座,并命人奉茶。
二人边吃茶边说了会子话,半晌,宏顺帝才沉吟问他:“后日朕要摆驾起程,诸事你可有准备妥当?”
周振威神情一肃,他能听懂这问话中沉甸甸的含意,一字一顿道:“皇上大可放心。”
宏顺帝看看他:“朕来碎花城至如今,你已筹谋数月之久,还有何不放心的!只等此番风波平定后,自是要给你称侯封邑的!”
他顿了顿,颇为正色:“李延年在朝中关系盘根错结,连根拔起并不容易,但朕意志已决。周将军要好好铺佐朕,还大和国繁荣昌盛之景,还百姓太平安居之世。才不负朕与你在晏京府立下的宏伟夙愿。”
周振威抬头看向宏顺帝,这个人当年只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平王,在晏京府挂个府尹的闲职,素日风花弄月掩去满腔的雄心壮志,冷眼旁观数载,无人知他心中沟壑,也仅在某次与自已把酒言欢说了些醉话,那些醉话,昭显几许狼子野心。周振威不知平王,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试探他,他亦佯醉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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