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请了好多大夫,都说是心病太重,许是再也回不来了呀……”
?“相思姑娘,现在只有靠你了呀!”
老人家不停地说着,看她的眼神就如一根浮木。
石曼生静默了一会儿,最后唤金哥进来请出了老人家。
……
见完了所有客人,金哥自然前来问话了,“相思姑娘,您看要卖几颗?”
“只卖给第一位姑娘就好。”后头那位是癔症,相思了断于她已经晚了。
“是。”金哥也没多问,便出去安排了。
石曼生坐在屋中默默叹了口气——求断相思皆是女子,看来这世间果然男子多薄情。
外头,装着“相思阎罗”的小瓶子被送了过去。得知自己买不到药,那老婆婆大声哭闹了起来。这般情况花间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无非就是一个理由——治不了,别花冤枉钱。
又过了一会儿,哭闹声终于就平息了下来,老婆婆被请出了茶楼。唯一得到相思阎罗的那位粉衣女子则留了下来。
“姑娘,一百两。”金哥笑着说道。
一百两白银便是明码标价的相思阎罗价格,这价钱一般人家可出不起。这一百两,花间阁作为中间人要抽去四成,怎么看都很划算。
女子从怀中取出了先前就准备好的银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您需在此服药,之后便可离开了。”金哥递出瓷瓶,粉衣女子有些愣愣地接了过来。
打开瓶子,里头只有一颗红艳似血的小丸子,小小的,就如一颗红豆。
女子倒出药丸,怔怔看着,手有些发颤,“劳驾,可否给我一杯水?”
金哥点了点头,从一旁取了已经备好的茶壶与杯子,帮她满上,“是温水。”
女子将药丸含入口中,喝水吞咽,凄然一笑。
“姑娘,药已服下,明日之后便会相思尽断。”
粉衣女子轻轻道了声谢,步履有些颓然地离开了茶楼,登上了门外等着自己的马车。
“啪——”车夫一打鞭子,那匹有些上了年纪的马便缓缓挪开了步子。
哒哒哒……
车厢内,粉衣女子闭着眼睛,虚虚叹了口气。
相思阎罗断相思……真有这么神?
一声轻哼,带着几分不屑。
再次睁眼,女子似是变了一个人,全然不见之前的凄然难断,嘴角那一抹诡异笑容竟然让她整个人多出了一份英气俊美。透明的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粒红色药丸,小巧冰凉。
这就是相思阎罗?长得倒是普通。相思易断情难断,阎罗无情人有情,吃了又怎样?
眉尖一抬,将那药丸丢入了一个白色瓷瓶,好生放入怀中——过两日交货,自己就能赚上两番。
正从花间阁后门准备离开的石曼生不会知道,她这一生会败给自己,败给这么一颗她亲手制的小药丸。
“石姑娘这就走了?”刚走出门,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石曼生笑着回过头,全然忘记自己带着帷帽眼前人又岂能看清她的笑容,“顾老板。”
“今儿个赶巧,倒是遇上了石姑娘。赏脸一起吃个饭,我做东?”
“恭敬不如从命。”
“爽快!最近我家厨子琢磨了几个新菜色,正好尝尝。”
新菜色确实不错,看上去清清淡淡却又滋味十足,顾老板越吃越高兴,当场就说要赏厨子。
快吃饱的时候,石曼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顾老板在青州这么久,不知可听说过哪家的公子格外俊美,惹得姑娘争相而上的?”?
“哟?石姑娘这是……”顾艺灵抿嘴笑了起来,“也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呐。”?
“非也非也。”石曼生摇摇头,“只是这相思阎罗也卖了好些时日了,却没听说有青州这边的故事,在下也只是好奇。”?
顾艺灵笑着接道,“没办法,青州再怎么繁华也是小地方,这恩怨情仇可比不得京城、江南那般轰轰烈烈。感情这事儿,也得有钱才造得起来。”
话糙理不糙,仔细想想,顾老板这几句话确实有点意思。
“说得好。”石曼生忍不住赞到,“只是青州出了名的人杰地灵,总该有些绝佳男子才是。”
“绝佳男子?要说绝佳,又有谁比得上那位新来的青州府尹柳大人。”顾艺灵眼中满是调笑,“那位在京城时就是声名赫赫的美男子。”
“柳大人?”姓对上了,石曼生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我倒是还没听说过。”
?“妹妹唉,你这是修成世外高人不问世事了?这柳言之柳大人,年仅二十有一,就已官居四品,乃华国公的嫡次子,有钱有才,又貌比潘安俊美不凡。我这把老骨头都忍不住心痒痒啊。”
“柳言之?”石曼生有些失望,与昨日那人名字对不上,可还是不死心又问了句,“二十有一?倒是年轻,不知他字号如何?”
“听说是黎太傅为他取的字,说此人木秀白玉,君子之资,字为’木白’。”
“哐当——”
石曼生手一抖,杯子跌在桌面,好在里头已经没了水,“手滑了下。”她笑着掩饰过去,又为自己斟了杯茶水。
……无边落木萧萧下,白云千载空悠悠……
木、秀、玉、白。
接下来的饭食,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面上却依旧与顾艺灵谈笑畅聊,好在顾老板人红事多,饭后两人寒暄一番便道了别。
作者有话要说: 石曼生:柳木白,木秀玉白?那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娘子望天:那天瞎想的。
☆、四
回去的时候,沿着十字街从北往南,石曼生的步子有些踌躇,脑海中时不时会跳出那人的身影。华国公次子?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和柳木白扯上关系的。
“唉……”
石曼生带着心思,不知不觉已经错过了回家的岔路,一直走到了南边城门,看了看城门口的官兵,还有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暗自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又调头往回走,从南往北。
大概是一年多前,她去过京城,当时是去寻伍家后人,也就是那次从京城回来后,她才发现自己手上有了相思阎罗的痕迹。
郑吕伍商,古易江丁。八姓八家,早已流落各地,但百里宫欠的债不能不还,她的任务就是寻到他们的后人,医治好怪病。而正在前来的江家便是倒数第二个,等这次完结,便只剩丁家了。
给伍家治病的事情,她清清楚楚记得,可对于柳木白却是毫无印象,而这也正是相思阎罗的奇特之处。
柳木白能在这么久之后找到自己,要说单单是一往情深,欲罢不能,她这心里是不信的。柳木白此人家世显赫,美名在外,这样的男子,什么女人找不到?偏偏中意她这么个人?不是妄自菲薄,石曼生对自己的斤两还是摸得清的。她不丑,嗯,还有点好看,但绝不是倾国之姿,倾城之貌,叫人一见难忘。
难不成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内在美让此人念念不忘了?
这个念头一起来,石曼生都忍不住笑了,要叫师叔知道,肯定要笑翻天了。
走啊走,一回神竟然又到了北城门!
石曼生深吸一口气,再次回头……
以前的事情她不记得,如果要问柳木白,岂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看昨天最后那情形,他八成还是会再来找自己的。毕竟那般大雨,他都顶着来了。要是再见到,该怎么应对呢……
青州这里她都混熟了,相思阎罗都卖了不少了也没找见师父,现在还来了个柳木白,真是头疼。
沿着十字街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石曼生脚酸了,这才发觉饥肠辘辘。茫然抬头看了一圈,现下她离家距离稍远,便顺其自然拐个弯,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酒楼——先吃点东西吧。
正是饭点,又是最繁华的十字街,酒楼生意好得不行,石曼生找了半天也没寻到个座。
伙计很抱歉地看着她,“姑娘,愿意拼桌不?”
反正也就是填个肚子,她无所谓的,便点了点头。伙计忙走到了一桌只有一个人的位置那里,与那人说了几句,而后招呼石曼生坐了过去。这是能坐四人的方桌,石曼生挑了个正对着那人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来碗鸡汤面,加个荷包蛋。”
“好咧!您稍等。”
对桌的人正在吃饭,石曼生透过帷帽看到他点的是两样菜,一碗饭,看着也不错。与旁的桌不同,她对面的人吃饭似乎很安静,夹菜的姿势也相当文雅。石曼生等面等得无聊,便就着帷帽又看了看那人。
是个青年男子,长得很普通,垂眸而坐,面色有些发黄,睫毛倒是挺长,还有那执筷的手也挺好看,白白细细的。这脸和手好真不像一个人的。她刚要转过视线,突然又转了回来,仔仔细细看了看那男子鬓脚——易容了的?
“这位姑娘,可看够了?”不知不觉,对面人已放下了碗筷,正抬眸看她。
石曼生赶忙移开了视线,能易容出行的一般不大好相与,“抱歉,只是看阁下点的菜很不错。”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正好一旁伙计端着她点的鸡汤面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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