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雨却是不一样的,她是个天真单纯的姑娘,一身红衣似火,仿佛可以给人带来无限的生机朝气。
就是连他这样死气沉沉的人在她面前也会时常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遐想。
一场戏结束,已是深夜。
怀中的姑娘似是有些看累了,歪着头靠在他的肩上,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似睡似梦。
秦渊舍不得唤醒她,便坐直着身子叫她靠着。
待得楼中戏客走尽之时,秦渊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唤道:“阿雨,醒一醒,该回去了。”
怀中的人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面前是一张精致俊美的面容,狭长深邃的眼、秀雅高挺的鼻、他的唇线优美,是一种泛着淡淡光泽的红。
她笑了,抬手抚上他的面颊,而后忽得凑到他的唇边,轻轻蹭了一口。
唇瓣相触的瞬间,秦渊的身子有些僵硬,就连同那素日深邃的眸子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惊愕。
阿雨眯着眼笑着望向他,指尖轻覆上她方才亲过的优美的薄唇,软软糯糯道:“你长得真好看,叫我情不自禁地就想要亲你一口。”
明明并未喝酒,可脸上却泛着红,眼神朦胧,如同染上醉意一般。
秦渊按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阿雨,你可望清我是谁了?”
他的声音低沉柔软,带着一种别样的蛊惑,可若细细听来,却能够听出一丝轻微的颤意。
“你是谁?”
阿雨双手挽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怀中,脸上带着深重的倦色。
她低声喃喃道:“除了我的秦渊,你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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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萧芜总爱邀琳琅去她宫里陪她下棋。
萧芜身世凄苦,命途坎坷,“琴棋书画”之中也只占了一个“棋”字,尤还是那一年尚在相国府时慕祁亲自教的。
这些年她独身困于朝阳殿中,寂寞难挨之时也时常以研究棋道度日。
几日以来,琳琅同萧芜棋盘厮杀,倒也是各有胜负。
萧芜涂了蔻甲的指尖轻敲棋盘,另一只手中捏一粒棋子,神色微凝。
忽得,她脸上笑颜展开,一子落下。
“本宫这局赢了!”
琳琅一看棋局,也随之轻笑道:“夫人又赢了,琳琅惭愧。”
萧芜接过内人手中暖手的炉子,抚了抚鬓角,懒洋洋地笑。
“你瞧瞧本宫这副身子骨,就是这大热的天都得以暖炉捂着手脚,不然呀,浑身冰冰冷冷的,就像个死人一样。”
“夫人年少之时受了不少苦楚,才落下了这病根,所幸夫人还年轻,仔细调养一番总会好的。”
“哦?”
萧芜挑眉,那双妩媚美丽、满含风情的眸子悠悠然望向琳琅。
“琳琅姑娘可有法子医治?”
琳琅淡笑点头,“倒是能够一试。”
这边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萧芜捂嘴轻笑,“快扶我起来,本宫要亲自去迎接咱们的皇后娘娘!”
一侧侯着的宫人忙应声上前。
琳琅也随着萧芜出了内殿,一路来到宫门之前。
谢氏在众宫人搀扶之下走下凤撵,她的衣着华丽,头上戴着凤瑶金钗,妆容精美,姿态端庄。
众人尽皆扣头行礼,高呼皇后千岁。
萧芜也福身行礼,“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谢氏拂了拂手,示意众人起身。
“听闻皇后娘娘因为宣华夫人小产之事一直被陛下禁足于朝凤殿中,故而一直并未去朝凤殿拜见,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萧芜一出口便是这样的不给脸面,硬生生将皇后的痛处呈现于众人面前。
虽说整个燕皇宫里无人不晓谢氏禁足之事,可胆敢光明正大摆到皇后面前说的,怕也只有萧芜了吧。
然而预料之中的雷霆之怒并未到来,谢氏只是带着端庄温雅的笑意,略为自责地道:“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宣华夫人怀有身孕,本宫不能仔细照拂好她,这才有了小产之事,都是本宫的罪过,陛下罚得极对。”
这一番说辞已然将她端庄识体的形象描绘于众人面前。
谢氏的确天生就是个好皇后,知书达理,待人仁厚,贤淑高贵,出生于名门世家。
一提起皇后谢氏,城中百姓、朝中大臣、甚至是后宫妃嫔,没有一个人不交口称赞。
而她却承着娼妓之女,魅惑君主的名声,萧芜禁不住轻笑出了声来。
谢氏又道:“陛下已经下了旨意,为宁王殿下和灵韵赐婚,七夕之日完婚。算一算这日子也快近了,本宫近来需回荣国府为灵韵操置嫁妆,后宫众多事物不知可否麻烦妹妹替本宫料理几日?”
“七夕之日?”
萧芜口中低喃,有些失神。
可很快,她又抿嘴咯咯地笑道,“既是皇后娘娘的吩咐,那妾身自当为娘娘仔细看好后宫。七夕真是个好日子,萧芜便先在此祝灵韵郡主和宁王殿下新婚大好了!”
第54章 祸起
近来,琳琅有些害怕见到穆郎,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她活了三十余年,总共只爱过一个人,生过一段情。
那是她十六岁那一年,在唐国晏城的相思湖畔,对着一素衣乌发的少年,一见钟情。
自此情根深重,二十载不曾改变。
再见苏染,她的心中虽有矛盾、有挣扎,有各种各样的小心翼翼,可那份情总是不变的。
待她做完手中的事情,再世为人的一天,她总要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穆郎的出现却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短短小半年间,她就纵容着他一次一次地打破自己的底线。
除却苏染,她何曾这样小心翼翼地照料一个人?
怕他疼怕他伤,那种心悸的感觉不会骗人。
她是喜欢他的,琳琅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三心二意之人,心中也总有一种隐隐的猜测。
可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也许是真,也会是假。
无论是假是真,她都有些难以处置,所以,她只能够暂且逃避。
树下的男子深衣黑发,瞧见她来,他放下唇边的长箫,那双漆黑的眸子浅笑着望着她。
琳琅无处可走,只得淡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天凉了,早些进屋吧。”
“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萧夫人又邀你下棋了么?”
琳琅点头,脸上略带倦意,可一瞧见他风中单薄的身子,便又想要找一件衣衫替他披上。
他收起手中长箫,颇有兴致地道:“我这几日看了本医书,也学了一些揉穴扎针的本事,书上说可以解乏,我看你这些日有些疲倦,我给你试一试吧。”
琳琅有些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医道穴位之上的门道颇多,学起来也是极为复杂,这人短短几日研究又能够学到多少功夫?
可琳琅终归还是不忍扫了这人兴致,只好淡笑着回了一声好。
她随穆郎一同进了屋子,解了外边罩着的小衫,在一张长椅前坐下。
穆郎将她身后及腰的长发揽于一侧胸前,他低头,垂着眸,那双骨节修长的手按上她的肩膀。
他的手法并不十分娴熟,可每一处穴位都是按得极为精准,他的力气不大,却又总使得恰到好处。
他的手修长而又柔软,揉起来的确是极为舒坦的。
琳琅半眯着眼,颇为享受,她不曾想到,穆郎竟会练了这样一副好手艺。
阿雨入门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琳琅褪了外衫,长发半揽,神态舒展,倚于穆郎腰侧。
而穆郎穿一身深色长衫,低头垂眼,乌黑柔软的头发遮住了他小半张脸,那一双纤长柔软的手正按于琳琅背侧。
案旁摆一鼎青铜小炉,袅袅冒着青烟,两人拢于青烟之间,又平白地生出一股香艳之意。
阿雨干笑了笑,只道:“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话音刚落,便跑得没了人影。
琳琅蓦得生出几分羞涩之态,她抬头,瞪了穆郎一眼。
可面前的男子却是低头望着她,一副全然无害的模样,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轻轻翘起,似笑非笑。
七夕之日,是慕翎和谢灵韵的婚期。
荣国公府置办得格外奢华张扬,整个国公府喜气洋洋,不少达官贵族上门祝贺,送上的贺礼堆了一屋又一屋。
此番大婚是由皇后谢氏亲自主持,如此荣幸,不知羡煞了覃忻城里多少姑娘。
谢灵韵生来便是天之娇女,荣国公府的嫡长孙女。
燕国曾经赫赫有名的三大世家,相国府同都督府早已没落多年,唯有荣国公府一如当年,甚至在谢清婉封后之后,一度鼎盛到了极致。
而如今,谢灵韵又要嫁予宁王殿下,一位皇后,一位王妃,荣府谢氏注定是要傲然屹立于世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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