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良一叹:“一幅名画几百两银子很正常,喜欢就是无价。”
俞悦看他特爱叹息,或许是知我者谓我心忧:“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只有让大家吃饱穿暖,再跟他讲别的。要改善青岩的状况,就要改变其模式。粮食够吃就好,酒差不多就行,然后选择一些更有价值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比如一幅名画、一件名作,千年后依旧带给人精神上的享受。”
钟亦良看着她一叹,和她稚嫩的脸真不相符。
俞悦也一叹,她嫩她萌怎么了?
庄上弦忙完了,过来抱着月牙就走,她萌他喜欢就行。
钟亦良、占金花、马补也跟着一叹,特有节奏感,好像下面无数人在叹息。
回到主楼,卓颖婖已经醒了,人陆续回来,气氛却有些压抑。
其实这事怪不上谁。四层高手有心闯进来,大家更敬佩残月公子,她怎么把人忽悠到刺史那儿逃过一劫的?
庄上弦抱着月牙到一楼大起居室。大家也跟着来,卓颖婖来给妹子诊脉。
俞悦其实还好,不过为了摆脱练大字的噩梦,她就装的更弱一点。
庄上弦一身冷酷,看着卓颖婖,好像能将她看穿。
卓颖婖长得普通,没有自恋倾向,心理压力还是蛮大。不过两个四层高手,没掐死她真的命大了。诊完忙说道:“轻微气血凝滞、肺腑震伤,不用吃药,注意饮食、休息,过一阵就能恢复。”
庄上弦把月牙围巾取了,让卓颖婖看她脖子。
俞悦忙给卓姐使眼色,亲姐这么聪明,一定懂她什么意思。
其他人都一阵惊呼,掐这么重,根本是要她命呢,应该将巩州刺史也剁成肉酱。
卓颖婖深有同感,妹子这么小、这么萌,哪个没人性的下的去手?
※※※
直到冬至,巩州的物资才全部处理好。
苏晴惨烈被削,贺宏志没放回去,其他人几乎全军覆没;所以巩州没再废话,默默的。好像要磨刀等着过年,过明年,明年重新来过。
崇州先把今年过了再说。物资收到,部分加入墨国的商人为了刷人品值,使出吃奶的劲儿又弄了一批,也少不了曹舒焕、岳奇松等人的努力。总之省着点能用好一阵了。
分到东西后依旧选择留在马赛城的平民将近三万,也安顿好。
城堡内积雪一尺多厚,国公府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俞悦是伤员,虽然有时候出谋划策,多半时候庄上弦让她休息。闲的没事,裹的严严实实像个球,大红球滚到花园赏梅。
崇州梅花不多,但国公府几株老梅,估计也是几百年,开的梅花依旧娇艳。
俞悦抬头望天,雪在下,风一吹枝头也在下。
好多枝头打雪仗或者欺负人似得往她这儿扔。梅树玩的太嗨,把梅花扔下几朵,像小姐掉了头花;又像是勾引,等俞悦捡起来彬彬有礼的还给小姐,两人就搭上了话。
俞悦是妹子,搭话有个鸟用,没情调。
俞悦反正裹得严实,大家打雪仗随便。她再看旁边青石,冰在上面开出晶莹的花。
青石和人一样有各种性格,有的朴实,完全青色,一丝杂色杂质纹路也无;有的上面有各种纹路形成神秘的图案,有的再加上各种颜色风流俊俏。
这块青石蓝色中透着一抹紫,无色的冰在上面开出纯粹的花,有种说不出的、估计就是高岭之花吧,让人心中一颤。
又或许洗尽铅华,超脱世俗,无色比有色更美、更惊艳。
然而无色不能离开有色,雪山一片白会让人得雪盲。总这么破坏气氛,但现实就是如此。所以雪地和红梅才是绝配,美人和流氓天生一对。
好好的湿意又被流氓破坏,俞悦拿着《九华经》坐雪地上练功。
她要摆脱弱小!
雪中的幽香,冰凌盛开的天堂之花,俞悦很快进入状态,在最完美的刹那碰撞现实,是现实耀眼的阳光让一切变得像一场梦。
庄上弦来到花园,远远就看梅树下,一个大红球,太耀眼了。周围古树打雪仗,落下的雪快给她盖上一层。她周围还刮着风,风卷着雪,雪缠着梅。
庄上弦离她三米停下,星眸看着几个伙计。
伙计点头,一切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又突破了。
庄上弦不操心这,轻手轻脚走到月牙跟前,坐雪地上看着她脸,红扑扑没冻着;摸摸她手,戴着厚厚的手套摸不着,回去再摸,先看着。
咸晏来到花园,远远就看梅树下,一个大、白里透红的球,谁堆雪人这么有创意?主公一身紫坐对面,莫非不雕像改堆雪人?
咸晏私下里觉得主公蛮欺负妹子,三天雕一个,多了就没意思了。
或许十年后摆出几万个很震撼,十年后有多少个?反正偶尔换换雪人也不错。可惜雪人不能放到十年后,这样才更有意思吧?他知道那是萌妹子。
咸清、咸向阳、贾鹏等人来闲逛凑热闹,作为高手,大冷天儿穿的都不多,让多少普通人羡慕。普通人都冬眠了。
俞悦终于睁开眼睛,一眼看见庄上弦,昂着头冷哼一声。
庄上弦星眸看着她:“突破了?”
俞悦唰的站起来,抖一身雪,脱了手套再脱下一件斗篷,霸气的一扔。
庄上弦忙接住再扔给咸晏,俞悦又脱一件,庄上弦再扔给咸晏。
俞悦两手叉腰,女王她现在不弱小了!
穿的像个球手都叉不到腰,现在两手叉着正好,这是最近养病让庄上弦养肥了。
庄上弦看她身上还穿着大氅、棉袍,还这么瘦小,眉头一皱,抱着就走,抱手上也不重。
俞悦忙喊:“你做什么?”
庄上弦冷然应道:“回去练大字,伤好了将之前的补上。”
俞悦吓得爆发,猛将他一推,自己一屁股坐地上,溅起一堆雪:“不练!”
庄上弦站在她跟前弯腰快弯到地上,看着她脸:“为什么不练?”
俞悦应道:“手都生了。”差点给自己一嘴巴,“反正不练,打死我今天也不会练的!”必须再给自己两嘴巴,“不练不练就不练。”
庄上弦头快磕到她额头,眼睛盯着她杏眼:“什么事都别等明天,今天就必须练。”
俞悦咬紧牙关:“不练,明天也不练!”
庄上弦低头咬一口,差点将她半个鼻子咬下来。
后边围观党、反正各自吸收消化,再面面相觑,主公怎么欺负人欺负到这地步了?都快将人欺负哭了,唉。
咸晏拿着大红斗篷,衬着他一身匪气,雪地里还挺有格调;作为大哥,上前劝架:“好了,今儿冬至,大家好好聚一聚。残月还小,突破了也要注意身体。”
庄上弦将月牙抱起来,将她身上雪拍干净,嘛事儿回去再说。
俞悦无辜的看着咸晏大哥,她这么大人自己会走路,她伤早就好了。
咸晏眨眨眼睛,这事儿他就管不着了,再说有人愿意抱,换个想法也挺好。
俞悦最主要是怕被欺负,眼看过完年十二岁,也长大了,大姑娘要注意男女有别。
回到主楼,比外边暖和多了。
就是比外边暖和,冷的依旧能结冰。这也是一个考验,受得了表示过关,受不了就去冬眠,和老弱病残躲在暖和的地方,等着明年开春。
钟亦良国令从前边回来,穿的也像个球,跺了几下脚却没敢脱。
马补骚年小蜜蜂似得端来几碗姜汤,钟亦良二话不说端起来一饮而尽。
“好酒量!”俞悦乐。
“不要取笑老人家。”钟亦良一叹,看马补身上穿的也单。
庄上弦抱着月牙到起居室,这里温度大约有十二三度,周围生了几个炉子,人又多。
钟亦良觉得人很少了,那些平民冬眠的地方,基本上除了干活转身的地儿,都是人;但是有的吃有地方睡,大家还是很满意。
钟亦良脱了斗篷坐在主公前边烤着炉子,又是一叹:“还是佩服你们的大胆。”
岂止是大胆,简直空前绝后。一共大概四万人,集中起来统一吃大锅饭、统一干活、统一休息、最重要的是统一教育。
这些人从奴隶到平民有半年,经过几次大事冲击,像种子刚发芽,正是教育培养的好时机。那些十岁以下的孩子,读了书一天一个样。对墨国公都特忠诚。
虽然吃大锅饭,又分区分片,相互比较,记个人成绩,干得好就有赏,一个个吃饱了憋足劲儿。钟亦良觉得他都被洗脑了,每看一次都要叹一次。
俞悦乐:“这不是为了跑步追上巩州、赶定超邯嘛。”
追上巩州是必须的。定州是东阳郡中心,赶定超邯就是赶上东阳郡、超过邯郸。这口号若喊出去有点大逆不道,更多人估计会付之一笑。
钟亦良也笑了,笑的很畅快,至少有理想还能去想:“巩州州城寻常就六七万人,马赛城若是照这样子发展几年,希望很大。不过将这么多人聚集,代价也很大,只有主公有这魄力,一般人只怕不愿承担。”
俞悦应道:“这就像孩子,你养他大,他养你老。不付出哪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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