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掀翻的赌桌,还有两个摔碎的茶杯,一些银票。
安妮娅一手抓了十张一百的银票,一手抓了一块碎瓷片,忙丢了瓷片,撞上赌桌又滚一圈。
大家都冷冷的看着这闹剧,主要还是看墨国公,气场太强了。
俞悦都被冻到了,忙走到少年身边,又看着安妮娅说闲话:“苦肉计玩的很娴熟。”
咸晏一身匪气:“苦肉计有用还要王法做什么?”
俞悦点头:“别忘了本公子的银票。”
贾鹏骚年上前捡银票,别忘了他们都是欠着巨额债务的,赚钱不容易啊。
贾鹞酷酷的拽着安妮娅头发将她拖走,安妮娅大哭惨叫,没一人搭理。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但没了安妮娅,帐篷内气氛好多了,又换一种气氛。安家护卫赶紧收拾。
庄上弦拉着月牙看她没事,又捏捏她的脸,手感真好。
安东纳站起来,手拿着折扇不摇了,盯着少年就像绝世情敌。
场子收拾干净,安东纳依旧盯着庄上弦,年龄大占便宜,一笑:“要不要赌一把?”
庄上弦看着月牙,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今儿练大字没?
俞悦站他身边好冷好冷,大热天下大雪也没这么冷。她又没做什么,逢场作戏都算不上!再说人家找上门,好像真的是在利用他自己,好黑的男人!
庄上弦一手捂着月牙的脸,怎么还想别的男人?
俞悦特无语,少年昨晚受什么刺激了,对了是上哪儿去了?一身紫袍有点脏,身上一股汗味儿。他虽然特冷,也能出汗,还有脂粉味儿。
俞悦更好奇,不过现在有正事,她回答安东纳:“你刚才赌账还没给。”
安东纳一愣,旋即大笑:“好!我给!你要什么我都给!”
俞悦很想说*解剖器官捐赠之类,又懒得跟他扯淡,便直说:“本公子条件很简单,虽然本公子帮安家找到传家宝,安达玺将安溪镇送给本公子做谢仪;但为了防止他说话不算数,引起无谓的纠纷;你再公开承认一次。”
其他人依旧安静着。安溪镇成了安达玺送的,还要安东纳承认。
安东纳不简单,萌正太也不是白白嫩嫩任人骗的小羔羊,这还是赖来的赌账。
庄上弦也没吭声,月牙要做就让她做。
安东纳看着萌正太,魂儿早被她勾走了,恨不能抱过来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上一口,终究是犯愁:“我这么主动,有什么好处吗?”
俞悦应道:“有。安溪镇是本公子的,不过可以送你一个别院、外加安顺楼、和五百亩地。以后有优惠政策安家都可以优先享受。包括那个宝藏。”
安东纳深深看着她,真的只有十一二岁?小孩聪明成这样一点都不、可能放下啊。
潘双双也眼睛明亮的看着萌正太,虽然听不大懂,不过好厉害的样子。
潘伯埙是最懂的。留下安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有和潘家搞平衡的意思;那抢了安家大门给她开一扇窗也挺不错,安家在安溪镇有房产有地,就能参与其中没被彻底排斥,就有很大余地。
安东尼着急,大房不会真的被一个小孩迷住吧?
安东纳看他就不如潘伯埙。他爹也不如潘基度。所以才会搞到这一步。问题总是要解决的。硬送上去让墨国公杀,有什么意义?
安东纳摇着扇子一叹:“这是给安家的,总不能这样打发我吧?”
俞悦应道:“你叫主公,让主公打发你。”
她和庄上弦对视一眼。安家大概又像以前,准备蹲中间捡好处,反正都捡了三大家族。现在将青岩控制,安家听话点还能占好处,以后墨国公和外面斗,若是输了就省的安家操心。安家说白了就是墙头草,俞悦提议,大概是正中下怀。
俞悦该说的不客气,说完就不管了,安东纳有本事和少年斗,让她也正中下怀。
安东纳拿她没办法,看庄上弦半天,看的眼睛发涩。
庄上弦冷飕飕不说话,就那么犀利的看着他,趁自己不在勾引月牙,哼。
安东纳拿小情敌也没办法,勾引有夫之妇是很风流很正常的事情,偏偏他气势都压不住小情敌,大丈夫能屈能伸,行礼:“拜见主公。”
庄上弦声音好像寒霜落在石头上:“免礼。”
安东纳还惦记着:“主公赌一把?”
庄上弦看看月牙:“改日。回去练大字,后天去安溪镇分田。”
俞悦瞬间变成苦瓜脸:“昨天写了八百三十六个,把这三天都写了。”
庄上弦应道:“你昨天吃饭了,今天吃不吃?”
走出帐篷一阵风刮过,脂粉味儿浓了三分,跟安东纳身上抹的不一样,性质也不同。
俞悦仔细看紫袍上还有拉拉扯扯的痕迹,于是诡异的看着少年:“不说我了,你老实交代,昨晚做什么去了?故意将我灌醉,莫非去见了旧识?”
咸晏、潘伯埙、潘双双等人跟着出来,全看着主公。再抬头望天,不会大太阳下施家法吧?不知道主公的家法是什么?
庄上弦冷冷的看他们一眼,抱着月牙就走,家法就是练大字。
俞悦因为太弱小,有理也没辙,这就是不讲理的世界。
不难猜到他去了刺史府,或许遇到什么麻烦,然后被美人计搞定了。
有些事不需要尽人皆知。转眼到了二十一,集市已经结束,这次很成功,很多人意犹未尽。
一早,庄上弦拉着月牙,再次来到安溪镇。
安溪镇依旧如诗如画,清澈的清花溪,华美的廊桥,活跃的平民,水里芦花鱼。
之前强占安溪镇没有大规模的战斗,对环境没多大影响。如果最终能和平解决,对安溪镇就是件好事。镇里刚解放的平民,看到一大群人,有些紧张,又很期待。除了一部分奴性最深的,其余人都在觉醒。
有些人更释放了不安分的心,跟在墨国公后边,不知道要做什么。
庄上弦和月牙再次入住潘家别院。因为有很多事要处理,还要借潘家的手。安家暂时还不确定。又把卢玉官弄来,能顶半个人用。
次日一早,天下了一场雨,太阳照下来,滚烫滚烫的。
离别院不远一片平地,来了好多平民,心也滚烫滚烫的。大家真借到粮,吃饱饱,在清花溪洗干净,身上没那么臭,气色也好多了。这是完全不同的气象。
安东纳、安东尼、安东亚等都来到这里,围观分田。再看着这些曾经的奴隶,他们和奴隶本来就不熟,不过这些人、和地本来都是安家的。
庄上弦拉着月牙过来,潘伯埙、赛努尔、一些小奴隶主贵族都跟在后边。
平民中走出一个皮肤光滑红润的老叟,情绪很激动,说话带着口臭:“我们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的。你们现在要张致!昨晚我家没油,主子不给,没有人给,让我们怎么过?今儿二毛家没盐,谁来管?你们还要收税,跟那些贪官污吏一样!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税!什么都有主子操心,我活好好的!”
老叟说一口最纯粹的土话,听的人好费劲,总之是各种不满。
又一个腰比水桶还粗的老妪站出来,脸上抹着脂粉,头上戴着金簪:“安家在,安溪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我一个女人,有吃有穿。你们一来,我吃的没了,饿了三天,脸上都有褶子了。”
俞悦左手拿着沉香扇半遮面。不少人捂脸,这老货哪儿来的奇葩?
大家看安家大房、二房、三房,大房也看二房和三房,二房看着三房,三房安东亚愈发像个小白花,真不是他真的和他无关。
安东纳看着萌正太*,又看看头顶的太阳,冷哼一声:“都少说废话!墨国以后都是墨国公的,安溪镇是残月公子的!谁若无理取闹,我第一个不饶他!”
老妪忙五体投地喊冤:“我说的都是实话!安家万岁!”
俞悦看她也不怕热,热一身汗也没把妆弄花,人人都可能有一手绝活。
庄上弦拉着月牙上台,一眼扫过,大家都冷的安静下来:“变革的过程,会有一些问题,大家提出来妥善解决。现在,每人分十亩地,好坏搭配。”
大家依旧安静,田真要分了,至于油盐,想必墨国公会解决的。
青岩没有盐,也几乎没油,这两样最基本的东西都要去外面买,因此被外面卡着。
田分给大家,虽然税少,但日常开支依旧需要。以前真的是奴隶主管着,以后都要自己操心了,有点不安又有点刺激。
一个青年站出来:“招募是真的吗?我现在报名可以吗?”
※※※
土生土长的青岩人,都适应了这方水土,大太阳下站着一点想法没有。
俞悦粉嫩的脸晒得发烫,站在庄上弦身边也不能抵挡,好在心里感觉还好,突破一层抵抗力也增强,再不行就忍一忍了。
咸晏弄来一把伞,庄上弦挡在月牙头顶,再摸摸她脸,凉快了。
安东纳心里很不痛快。他一下都没碰到正太,他来到两人身边,离近点也好。
安东纳色迷心窍,还没忘了正事,心里越来越震惊。
报名的越来越多,能主动站出来,多半是有思想、条件相对更好的,换个说法,是优秀的都被墨国公招募了,剩下的歪瓜裂枣别的干不了继续去种地,也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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