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她说。
“怎么不可能?”他走近她,“难道就因为我们名义上是兄妹?你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们一直在国外,在国外生活,我们永远都不回去,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没有熟人认识你我。我只是你的依靠。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
“够了,”盈袖转过身来,阻止他荒谬的话题,“我并不是因为这些问题。”
上官长青脸红脖子粗,“那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他终于丢开了沉?寡言。冷静自持的外衣,他只是个很普通的人,他会生气,会在吵架的时候,形象尽失地大声咆哮。
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才会这么吐露真言,释放一直苦苦压抑的自己。
看着她沉?的样子,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讥讽道:“我知道了,你还没有放下慕奕对不对?一年了,我看着你每天都那么平静,我以为你真的放下他了,所以等不及想告诉你我的心意……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慕奕还驻扎在你心里!袖袖,你真的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把情绪掩藏得那么深。一年的朝夕相处。我至今才发现。”
慕奕这两个字,像一支利箭,深深地刺入她的心脏。
时隔一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让她恍惚,让她措手不及。
“袖袖。”他的眼睛紧盯着她,“你不是想忘记他,重新开始吗?你嫁给我,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来忘记他。”
盈袖的脸色冷了下来,“我没有记挂他,也不想嫁给你。”
当真是酒精在作祟。它迷醉了他的神经,让他放肆了起来。
“不管你是旧情难忘,还是真的放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让你属于我!”话落,他跨步上去。将她按在楼梯的扶手上。
依稀记得彭助理说,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便先得到她的身。
女人都是感性的,身子被占有,便会生出一种归属感,而后。至于占有她的心,也就不远了。
如今,他已经做够了绅士!
他真的好想好想要她。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滋生了渴望。
他的动作是温柔的,唇齿是温热的。
这回,不管她怎么咬他,他都忍着痛,坚定地,绝不放手。
“上官长青!”她怒喝。
她终于叫他名字了,早该这么称呼他的。什么二哥,他一点都不想做她的二哥。
这时候,楼上响起了孩子的哭声。
上官长青身体一僵。
“真真!”盈袖趁机推开他,也不管他站不稳地滚下楼梯,直奔三楼。
他倒在地毯上,一颗心仿佛被冰水浸泡过似的,那冷意四下发散,然后深入骨髓。
第二天,盈袖起床的时候。打开了门,一张纸便飘落下来。
她定了一会儿,蹲下拾起。
‘昨晚,是我的错,对不起。请你不要搬走。
——二哥长青’
钢笔字劲瘦有力,字透纸背,俊逸潇洒。
他显然知道,经过昨晚,盈袖会搬离别墅。
上官长青是除了姥姥,唯二对她真心的人。她也不想……闹得太僵。
?收起了纸张,腿就被一双小手抱住。
“妈妈,阿……”真真指着盈袖手上的纸张,眼里满是求知欲。
盈袖绽开了一个笑容,将纸张放在她面前,教她发音,“这是纸——”
“吃,吃吃……”她大眼懵懂,将‘纸’念成了‘吃’。
盈袖噗嗤笑出声。用手指轻轻梳着她的齐耳短发,然后拉着她在楼道练习走路。
佣人爬上楼梯来。
神色有点古怪,说:“盈袖小姐,老先生来了。”
哪个老先生?
看盈袖不知情的样子,佣人顿时回想起来,盈袖从未见过老先生。
“他是先生的father。”
盈袖身躯一震。
佣人又补充道,“噢,还有先生的mother也来了。”
盈袖微微变了脸色。
“他们叫你下去。”佣人说着蹩脚的中文。
“我知道了。”盈袖抱起真真,随着佣人下楼。
上官荣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吸着水烟,眯着眼打量着客厅的布置。
儿子的别墅,真是阔气啊。他知道二儿子有出息。在国外买房子,他以为是幢小洋楼,没想到居然还是座花园别墅!
二太太是戏子出身,幼时家境贫寒,从未出过国。而今,她终于出国长见识了。柳明芳是正室又怎样,出身书香世家又怎样,都不曾出过国,生了两个女儿,漂亮是漂亮,但都不顶事儿啊。还是她厉害,生了长青这个能干的。二太太得意地想。
他们此次来南洋。就是来投奔儿子的,想在国外养老。一个想做富老爷,一个想做阔太太。
北平就不回去了,放下大夫人和三姨太、五姨太,还有两个女儿在那儿,另一个儿子。就赶去念大学。
而上官荣很识相地跟着儿子享福。
刚刚他们到来,就听说别墅里住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于是二太太赶紧去让人叫她下来,倒要看看,她儿子的金屋里藏了一朵什么样儿的娇花。
上官荣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须,欣慰地笑了。
这个让他忧心的二儿子终于开窍了。懂得找女人了。欣慰的同时,他也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他这棵铁树开了花?上官荣脑补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当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上官荣失手打翻了茶杯。
“怎么……是你?!”二太太不可置信地尖声叫起。
盈袖看到两年不见的上官家人,面无表情的。
在屋里的、在外面打扫卫生的佣人们听到动静,纷纷望了过来。
他们听不懂中文,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在这里?”上官荣的反应倒不像二太太那么强烈。
他是不喜欢这个女儿的,不仅仅因为,她的身世是他耻辱的象征。还有就是,她太冷血无情。想前年,上官家陷入了经济危难,走投无路,频频遭人上门讨债。这个做了歌星的养女,就那么冷眼旁观,没有向上官家伸出援手。瞧瞧,他就是养了头白眼狼!他早该在她出生时,就丢出去的。
现在。她估计是落难了,所以就来投奔她这个有钱的哥哥了,赖在这里白吃白喝!
“我不管你是怎么住到这里来的,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上官荣喝道。
二太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这个上官盈袖,就是一只狐狸精,专门勾男人的魂的。勾了那个慕少帅还不够,还想勾她儿子长青。
她可不像上官荣,只想到表面。她想得比较长远,她清楚地知道儿子是爱慕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是的,重点是没有血缘关系!
她拽过一个佣人,厉声问道:“她怎么会住在这里?在这里住几个月了?”
佣人是洋人,听不懂中文。
站在盈袖身边的年长女佣,是个接受过训练的管家,她走了过来,为二太太解答:“夫人,盈袖小姐在这里住快一年了。”
“一年?”二太太拔高声调,朝夕相处一年,那还得了?!
她利剑一样的目光射向盈袖怀里的孩子,“这是谁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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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答应嫁给他
二太太明显误会了盈袖和上官长青同居了,且同居一年,所以她看到盈袖怀中的孩子,第一反应就是——
会不会就是长青的?
虽说二太太也渴望抱孙子,但她绝不希望那个所谓的孙子是上官盈袖生出来的。
惊疑不定当中,她赫然发现,这孩子是个女娃娃,而且个头还不小,看着有一岁半、近两岁的模样。
所以,这……应该不是长青的吧?
盈袖抱着真真缓缓下了楼,走到他们面前。
看着二太太,淡淡地说:“我想说你误会了,我住在这里,可是有交租费的。”
二太太一愣,交房租?
她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上官盈袖,你骗谁呢!住别墅的主人家还缺那点租费不成?你还敢说你是住客。这理由真是笑死人了!”
佣人管家上前道:“盈袖小姐和先生的确是租赁关系,我亲眼看到他们做交易。”
二太太泼辣地挥开她,“你个洋人,懂什么!”
涂着红蔻丹的手指着盈袖,“我甭管你是不是租客,现在马上,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夫人,您不能这样……”佣人阻止道。
恰在这时,外面的缠枝鎏金大门被打开,车子行驶进来。
上官长青从车里下来,步履匆匆地跨进客厅来。
“长青——”二太太见到一身西装气派的宝贝儿子,自豪得不行。
上官荣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问:“这么早回来了?”
眼下,是早上十点。这个时间点,寻常人都在上班。
“我听说您们来了,”上官长青扫了室内人一圈,佣人们自动自发地退下了。“您们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早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