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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乌衣 全本+番外 (风储黛)


  
  他吩咐道:“你命人私下里告知她那两个老仆,那两人是精于世情的,让他们暗地查清楚,到底何人在旧宅搬弄这些玄虚。”
  
  谢同无奈地又应了一声,他心里想着:哎,郎君哎,您不就是心里担心这邪物沾到那巫小姑的脚上吗,您都说了是有人故弄玄虚,还这么忧心忡忡。哎。
  
  转眼巫蘅又得到了另一条消息。
  
  檀羽听到了外头的风声,便事无遗漏地告知她:“桓七郎这几日精神倦怠,有人投贴一概不回,连着几日流觞宴不曾应答。”
  
  谢氏的人,于这建康城中,到底不能把只手探入桓府内部。
  
  “那桓七郎对巫娆许诺的纳妾一事……”
  
  巫蘅一顿,檀羽皱眉道:“桓七郎称病了,纳妾一事暂缓。桓君本来气怒,因这事要重罚于七郎,只怕这拖延的法子也是桓夫人想的,也可暂时保全九郎之情,不至于先兄弟阋墙。”
  
  “桓七郎病了。”巫蘅怔忡不解,重复了一句。
  
  檀羽说这是假,但巫蘅却隐约觉得,也许是真的。
  
  这话说完,檀羽听到门外一声唿哨之音,他恭谨地抱剑退去,待出门不过一盏茶功夫,他又折回来,嘴角一扬,道:“女郎,我家郎君约你,明日午时水榭一会。”
  
  “他准我出门了?”
  
  檀羽嘴角微微上挑,他脸红地说道:“他可不曾给女郎下过禁足令的。”
  
  她发现,这个檀羽和自己说话,少年羞涩,还真轻易便面红耳赤,宛如带露桃花。这少年的心思真单纯啊。
  
  翌日,巫蘅仍然小郎装束,一头墨云般的青丝半束,双眼璨璨,她走出门去,流风飘裳,倒是说不出的秀美。时辰尚早,她便沿河休憩了一阵,这清河两畔都是两排青丝葱茏的翠柳,无数道珠帘参差披拂,笙歌淡入风中。
  
  巫蘅看得痴怔了,慢慢地,她负起了手来。
  
  那沿河的风景,是一路绵延的蓊郁繁华,歌台暖响,舞女美人,丝竹管弦呕哑,吹荡出绵绵靡靡之态。这便是建康人徜于富贵乡、安逸享乐的盛景图卷了。
  
  她等了许久不见谢泓的人,心里微微泄气。
  
  但这时候,身后忽地有什么物事砸中了自己。
  
  正击在她腘窝处,巫蘅险些腿一软,她低下头,地上骨碌碌滚开一只又白又粉的桃子。当下,她双眼一直。
  
  她回过头来,正见一个杏子色留仙长裙的小姑,脸颊粉怯怯的,手里举着一只鲜美的桃儿,见她突然眼光直直地看去,登时脸色更晕红了。
  
  巫蘅一愣,那小姑躲闪着目光,羞怯而勇敢地玉手这么一扬。
  
  登时,又一只桃儿砸在了她的鼻梁上。
  
  巫蘅真傻了。
  
  这是——
  
  巫蘅想到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本想虎着脸将少女喝退,只是眼光忽地悠悠瞥见谢氏从容而来的马车,正逢杨柳阴里而来,她便眉梢舒卷,极温柔地问道:“小姑娥眉曼睩,何所思?”
  
  “我……我……”那小姑登时脸色涨红,又激动又羞涩地说道,“郎君容姿秀美,仪态万方,我、我有爱慕之心,愿与郎君,结伴同游碧湖……”
  
  少女粉面嫣然宛如春日迟迟里娇嫩不胜的花苞。
  
  巫蘅一叹,没曾想自己什么时候竟惹上了一笔桃花债。
  
  这笔债欠得风流,又不大好还上。她虽扮作男人,但骨子里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
  
  正犹豫着这当如何是好。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琴音般清润动人的声音,“小郎君真好姿仪,远望之如白芷幽兰,君子之骨,我也正想与小郎一道游湖。”
  
  这是谢泓的声音。
  
  巫蘅向他看去,那个白衣郎君,舍了一众随从,独自踱步而来,他所立的光影,瞬间跌出红尘之外。她从未见过,有哪一个人能真把这从容优雅刻入骨子里,这等风华,才是当世人所景仰的风骨吧。
  
  慢慢地,她双眸一低。
  
  少女眼直地望着这个白衣郎君,又回头恋恋不舍地望了眼巫蘅,凌波妙目微转,不知思量着什么。
  
  但巫蘅并不想落了下风,她正要开口答应那小姑的请求。
  
  不料那少女竟直直地扑到了谢泓的身前,将袖中珍藏的一只香囊扔给他,仿佛怕一只香囊碰碎了这个美得不太真实的白衣男子,她只敢扔到他的面前,他的脚下,然后羞涩搅弄下裳,捏出一道道瘦菊花般的褶痕。
  
  巫蘅大惊。
  
  但在谢泓清润的笑声之中,那少女鼓足了气,勇敢地说道:“不,我现在,只想和你游湖了。”
  
  巫蘅好一阵气闷不胜。
  
  她皱着眉一阵出气,瞪了谢泓一眼,然后转过了身去。
  
  若非顾及此时笑出声来,让那少女难堪,他早该朗声大笑,他一派悠然地扬着唇道:“可惜我方才已然说了,只想与这位小郎君同游,女郎美意,只能辜负了。”
  
  说罢,那少女脸色一阵青白,而谢泓已经优雅如风地越过了她,走到了巫蘅面前。
  
  他微笑道:“言小郎真是多情。”
  
  “啊!”身后传来少女的惊呼声和跺脚声。她万没有想到,自己在那个白衣郎君的眼中,远不如一个美少年有魅力,能打动人心。
  
  她羞臊难堪,慌张地窜开了。
  
  巫蘅扁了扁唇,并不答话,谢泓浅笑道:“我可是得罪你了?”
  
  身后已然无人,河中粼粼水光,有轻舟荡过,他忽而声音一低,叹道:“为了来见阿蘅,我方才下车猛了,可是吐了一口血。”
  
  说罢,便在巫蘅花容失色之中,他缓缓地递来一张雪白的绣绢。
  
  她劈手夺过,果然,那雪白的绢子上染了几滴猩红,她伸出指尖一抹,还未干涸,指尖浸了一缕薄红。她怔怔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他的脸色的确有几许苍白,薄唇微抿着,那双澄澈的眸锁着她时,似乎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和委屈……
  
  她手指一颤,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直是过了许久,她才低低叹道:“谢郎,你身子太弱了。”
  
  是了,他是世人眼中的“病弱谢郎”,自幼便多灾多病。可是自巫蘅与他相识以来,他除却体弱些,脸色苍白些,并未怎么见病,她便一直忽视了这一点。
  
  她自己不是大夫,他好与不好,若他不说,她怎么望得出来?
  
  一时间,巫蘅咬住了下唇。
  
  “阿蘅只有这一句温柔话同我说?”谢泓不满了。
  
  这个少年啊……令人无奈头疼,只是巫蘅却惊讶地发现,他那眼中一分的幽怨,化作了三分,水一般地漾着。
  
  巫蘅吃惊地瞪着他。
  
  但是他脸色的苍白的确让她心疼了,身形羸弱的少年郎,此刻还站在风里与她说话,一道柳丝缠在他发上巍峨的竖冠上。
  
  若说他今日有何不同,便是他作的竟是成年人的打扮。
  
  巫蘅呆住了,“谢郎,你、你近日及冠了?”
  
  谢泓闻言,失笑起来,“我及冠之日,建康无人不晓,阿蘅怎么会不知。”
  
  这话也对,只是转眼,少年一手扶着她的肩,探下身来,笑容多了分隐秘,“我今日,是以王八郎的身份出行。”
  
  也就是说,不管他今日做了什么事,丑事也好,没事也罢,这些统统都要扣在琅琊王八的名下!
  
  难怪,他今日来时,那马车车驾看着很不一样。原来竟是琅琊王氏式样。
  
  当今王谢两家,可谓不分彼此。开这等小玩笑,当真不算什么。
  
  巫蘅不再多言,只是,她私以为,谢泓和她靠得实在太近了些。他那绵长而轻细的呼吸,便这么洒在她的耳洞,巫蘅比方才那小姑还要羞臊,登时臊得脸如红霞,不生波澜的脸腾出一朵桃色的花。
  
  谢同眼力好,这般远远一望,登时摇头失笑道:“难怪郎君今日出门前,嘱咐我等杀鸡取血。”
  
  病弱美男计什么的,郎君你不要太下流!
  
  巫蘅心如擂鼓,她后仰着腰,微微后退了这么几寸,谢泓不动,只是这么看着她,眼波比这身后一片湖还要柔软,那声音,温柔极了也多情极了,“卿卿,数日不见,泓甚是思念,卿卿可曾念我?我赠的七弦琴,卿卿可曾睹物相思?”
  
  随着那呼吸,一道灼烫的热雾洒在她的脸颊上,烫到了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谢泓要装成王悠之?唉,腹黑谢郎想的是,他还一没成年二没娶亲,整天在外边招惹女孩子不大好。所以和巫蘅见面用的都是王悠之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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