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仰头笑了一声,低下头来,忽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眨着眼睛道:“你不会愿意娶我的,除非你愿意家宅不宁,家财散尽。”
“美人言下之意,是说自己是个不祥人?”陆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样的借口虽差了些,到底还是为云起着想,云起心里,仍然欢喜得紧。”
锦瑟便笑不出了,只觉得这陆离年纪轻轻便能拥有惊天财富,大约就是这厚脸皮的功劳。
“还是,美人至今仍想着,那仲离驸马爷,宁王爷苏黎?”陆离挑挑眉,看着锦瑟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锦瑟霎时沉下脸来,再度转向梅月恒,怒目而视。
梅月恒摊了摊手,无奈的表示自己清白,锦瑟还来不及开口,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同时手往怀中探去,却已经找不见那支玉钗。
她心头蓦地一空,推开面前的陆离,就在大堂中四处找起来。
“美人丢了东西?”陆离笑意悠然的跟在她身后,几乎是亦步亦趋,兴味盎然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锦瑟懒得理他,找到苏墨脚边时,苏墨却只是低头看着她,一动不动。
锦瑟微微吸了口气,这才抬头看向他:“劳驾挪挪贵脚。”
苏墨眸色黑得如能溺人,眸光却是寒凉的。他淡淡看了锦瑟片刻,终究是挪开了几步。
还是没有。
锦瑟蹲在地上,默默思索起来。
陆离竟然随她蹲在地上,笑意款款的看着她。
待忆及自己在客栈时曾拿出过玉钗,往后便再没有印象之后,锦瑟倏地站起身来,拔脚便朝酒馆外跑去。
“美人!”陆离在后头唤了一声,抬脚便要追去。
“陆公子。”苏墨在身后唤住他,微笑道,“陆公子不是说,要请在下饮酒么?”
*
锦瑟匆匆回到客栈,先去后院找了一番,又在房中寻了几遍,皆不见玉钗的踪影,于是又到大堂去问小二和掌柜,几人也皆言没有见过。
锦瑟微微有些懊丧,脑子里一片混沌,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个小二见她这副模样,忽然道:“说起来,今日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一位公子来找过姑娘。”
锦瑟猛地抬起头来:“什么公子?”
那小二便将早晨见到的那人形容了一番,锦瑟越听,手心便越是发凉。
苏墨来找过她?为何她却毫无察觉?那她的那支钗,会不会是落到了他手中?
锦瑟再回到陆离的酒馆时,已是傍晚时分。
大堂之中空无一人,她绕到后方,刚刚跨进后院,便一眼看见园中挂满琉璃灯盏,将园子照得比白昼还要明亮。而园子中央的凉亭中,苏墨正与陆离二人举杯对饮,似乎言谈甚欢。
正对着她的苏墨当先察觉到她的到来,只是抬眸一看,原本背对着的陆离也倏地转身,见到锦瑟,当即喜笑颜开:“美人可算回来了,这么小半日不见,可真教云起挂念。”
语罢,他起身迎向锦瑟,拉了锦瑟的袖口,一同来到亭中:“一去半日,美人定然饿了,尝尝云起准备的吃食。”
锦瑟果然依言坐下,抬眸看向苏墨。
苏墨饮了一杯酒,并没有看她,却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一勾,又为自己添了杯酒。
陆离一面殷勤为锦瑟布菜,一面道:“美人,你可要多吃些,我家中那些婆子都道女子要珠圆玉润方好生养,美人太瘦了些。”
锦瑟闻言,果然举起了筷子,吃了一口,忽然又看向陆离,展演一笑:“瘦一些有何不好?反正我又没打算生养。”
陆离模样夸张的一惊,手中的筷子都掉了:“美人,云起可是家中九代单传,不能没有子嗣。”
“与我何干?”锦瑟收回视线,低头一笑,“反正我要嫁的人又不是你。”
“你你你!”陆离一下子站起身来,伸手指着锦瑟,作痛心疾首状,“你果然还想着那人。可你明知那人已经娶妻,你们根本再无可能!”
“我也是今日方晓得那依族竟有这样的婚俗传统。”锦瑟勾了勾唇角,轻轻笑起来,“原本是想等他有一日来娶我,如今虽眼看着是不能了,我却还是要等他的。即便不能相守,我也会等他。如此,既不违背我的心,亦不违背那依族的传统,两全其美。”
语罢,锦瑟视线淡淡扫过苏墨,只见他兀自饮酒,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
陆离顿时疾呼大恸,捶胸顿足地奔回自己房间疗心伤去了。
锦瑟低了头默默地吃东西,苏墨又一连饮过三杯,才终于放下酒杯,看向锦瑟,嘴角淡淡一勾:“不就是为了一支玉钗么?说出这样口不对心的话来,你心里就不嫌难受。”
玉钗果然在他那里。锦瑟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他:“口对不对心,是你说了算么?把玉钗还给我。”
苏墨仍旧笑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我瞧你先前的模样,对钱财宝物好像异乎寻常的紧张,对这支玉钗这样着紧,是因为它很值钱?”
“对你来说不名一文。”锦瑟毫不回避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是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撒谎。”苏墨面容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寂然片刻之后,他忽然抬头看向她,伸出手来,用力将锦瑟揽进自己怀中,另一手扶住她的脸便要亲下去!
“苏墨!”锦瑟似乎一早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失态,竟丝毫也不慌乱,只是用力抵住他,冷声道,“你敢碰我一根汗毛!你对得住我姐姐吗?”
苏墨蓦地顿住,两人面容近在咫尺之间,他目光之中竟缓缓流露出前所未见的悲凉来。
锦瑟一怔,可是只是片刻,那丝悲凉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深不见底的深幽:“不能碰吗?那么曾经,南山下的小镇上,客栈里,王府里,我的卧房里,我还差碰你那一根汗毛?”
锦瑟望着他,片刻之后,忽而嗤笑了一声:“为什么到今时今日你还要提起那时候?我刺你那一刀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做戏,我是骗你的!我做的所有事,对你说的所有话,无一不是为了替姐姐报仇。其实我也想不通,像摄政王这样英敏睿智的人,实在不该到今时今日还放不开,更不该……愚蠢到认为那些是真的!”
苏墨仍旧将她揽在自己怀中,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似嘲非嘲的笑意:“如若不真,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如今你既然全盘否认,那我唯有再求证一番,看看究竟是自己眼力出了问题,还是……你忘了一些不该忘的事!”
疏衾残梦(一)
陆离备下的客居奢侈浮华,高床软枕之前,绵密精美的水晶帘几乎隔断人的视线,挡住床榻上的一切。然而屋中所熏上好的沉水香,还是畅然无阻的飘了进去。
那沉水香与苏墨身上的气息悄然融入到一处,挥之不去的萦绕在锦瑟鼻端。她拼了命想躲开,那味道却死命往她鼻里钻,深入肺腑,仿佛非要触动一些什么丫。
她艰难屏住呼吸,制住她手脚的苏墨,居高临下的看了她片刻,忽然就伏低身子亲了下来。
炽热的亲吻沾染着凉薄的酒气侵袭而来,势之汹汹,几乎要将她湮没。
他仿佛是用尽了全力,亲吮啃咬,无一不将她逼至绝境,痛不欲生媲。
大痛之下,锦瑟忽然就挣脱了他的双手,手掌狠狠朝他脸上身上打去。
苏墨没想到会被她挣脱,终于松开她的唇,撑起身子,微喘着看向她。
锦瑟气息也不稳,加上青丝凌乱,唇际红肿,模样很是狼狈。饶是如此,却依然凝起冰凉的目光看他:“姐姐有知你这么对我,定然不会饶你!”
苏墨眼眸如夜色一般的深邃暗沉,闻言亦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嘴角却勾起笑意:“锦言若地下有知,就让她上来找我好了。我又有什么好害怕?”
锦瑟心中霎时大怒,再度扬起手来,重重一巴掌扇到苏墨脸上。
苏墨微微一顿,眼眸之中却逐渐起了波澜,似乎已经彻底被她激怒。
他扬手便扯下了床头用来系帷幔的绦带,再度制住锦瑟的双手,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已经将锦瑟双手缚于床头,再不得近他半分。
随后,他再度缓缓低身下来,唇贴上锦瑟的面颊,低声道:“是你逼我的。”
如果说先前,锦瑟还完全沉浸于悲愤恼恨之中,那么此时此刻,她才真切感受到了来自苏墨的危险!
两人几乎面贴面,她别过头不想看他,却依然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拉开了她的束腰带。
锦瑟身子重重一抖:“苏墨,你不得好死!”
苏墨一双手毫不费力的解开她的外衫,闻言低笑一声:“你以为,我这一生,有哪时哪刻当得起一个‘好’字?既如此,又何必去在乎死时好不好?”
他再度低头含住她的唇,同时又将她的中衣亦拨开,在要除去之时,才发现锦瑟被缚的双手碍了事。于是索性大手一撕,将她外衫并中衣一并扯去,扔到地上。
锦瑟身上霎时间仅余了贴身小衣,雪白的肌肤大片大片暴/露于他眼底时,苏墨却忽然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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