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娇娇,他的娇娇,的确回来了。
这不是做梦,真好。
他伸开双手,把她拥进怀里,胸腔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继而珍而重之地又在她发间落下一连串喜悦的吻。
还是那样轻,轻到像羽毛拂过。
阿娇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忽然却有些想哭,他总是这样轻轻地吻她,就像她是他的无价之宝般一样珍爱她,稍微重一点就能把她碰碎一样。
原来,她也格外地眷恋这样的感觉。
原来,她也特别特别想念这样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觉。
她扬起脸,两行清泪留下,刘彻伸手要去为她拭。
“怎么了?”
他的声音缱绻低沉,目光宠溺心疼。
她含着笑摇头拒绝,双手环过刘彻。凑近他,迎着他震惊放大的瞳孔轻轻地吻上他的唇。她好笑又甜蜜地望着他一副傻掉的样子,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后,俯在他的耳边呢喃问道:“你傻了啊。”
或许是因为最开始的惊慌羞怯散去,她的声音愈发添了几丝魅惑,眸子亮晶晶的,桃花眼笑成一弯月牙。
清纯又妩媚,这两种矛盾至极的特质在她身上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般吸引着刘彻所有的注意力。
她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边,而后他的耳根也不争气地红透了。
阿娇忍俊不禁,却没来得及再多得意一会。刘彻扳过她的头,炽热的双唇轻轻覆盖上她。‘
这一瞬间,刘彻只觉得一股难以忍受的痒麻感在浑身蹿来蹿去。
他不知道以后的人,叫这种感觉为过电。
这一刻,刘彻又失去了所有的理性和克制。
他不再浅尝即止,不再克制着自己。
他要更加真实地感受她的存在!
他霸道地用舌不由分说撬开她的唇齿,逼迫着她同他唇舌缠绕。
阿娇被他吻的几乎缺氧,身子更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耳边嗡嗡乱响。身不由己地被他掌控着,她像大海里的一片随浪卷动的绿叶,极力攀附着他,无助的双手一路从他的头上挪到腰间。
她的娇柔,自然愈发叫他深深沉沦无法自拔。
辗转、吮吸才、缠绕、深入……
他霸道的占有欲,在这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甜蜜的情绪满满地充盈着阿娇的心,像是春日荡秋千一样整个人都飘起来。
她在炽热缠绵的亲吻中勉力回过一点力气后,听凭着本能开始回应着他的亲吻。
刘彻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随时会失控。
他很想很想她,也很想很想要她。
尤其是在失而复得的喜悦后,他更是一刻都等不了。
但是,不能在这里,不能是这里。
他陡然间意识清明了几分,强逼着自己从这甜蜜绮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他猛然坐起来,踉跄着去连喝了几杯水来把跳到嗓子眼的心给咽下去。
阿娇有些茫然地撑坐起来,不明白怎么了。
“你怎么了?”
她说话间还蔓延着因为深吻而带来的情欲,妖娆勾人。轻柔娇媚的嗓音回响在车厢里,直往刘彻耳朵里钻,他都不敢回头看她,怕连好不容易挣扎才回复来的理性会彻底失去。
他放下杯子,索性用铜壶嘴对着牛饮起来。水咕嘟嘟地顺着嗓子咽下,他直把一壶凉水喝下才觉得滚烫的心冷却了几分。
他放下空荡荡的铜壶,回身坐到离阿娇几步远的地方。徐徐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低沉。“睡吧,把那些被铺开了睡下。”
缺氧太久,阿娇久久回不过神来,楞是没有想明白。
难道他不应该很想她吗?不应该干柴烈火难解难分吗?这是怎么了?
她本能地往刘彻身边挪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胳膊柔声问:“你哪难受吗?怎么了?”
他回身看她,望见她清亮宛如夏夜星海的眸子最后的躁动也渐渐消失。
“快睡吧,等回去的。”
阿娇下意识地还想问什么等回去,但是触及他目光里的戏谑,蓦然醒悟过来,消失的飞红再次爬上她的脸。
啊啊啊……
什么叫等回去的,说的像她多等不及一样。
她哼了一声翻身睡下,却忽然像猫被踩着尾巴一样炸起来。
她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想到刚刚说话时他不断往下探究的目光,阿娇真想把他眼珠子挖……不不不……捂上就行了。
她扯过被,心砰砰乱跳了好一会终于在静谧中被疲倦挟持着沉沉睡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三章 荷花
摇摇晃晃的马车颠簸中阿娇始终睡的不实,是以马车一停下她就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一侧身正对上刘彻的凝睇,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那眸子里含满了温暖甜蜜,似乎还有些什么难以启齿的犹疑。
那犹疑转瞬即逝,快到几乎从未有过。
但阿娇明白那绝不是眼花,凭着和刘彻前世今生的了解,很明白他绝对是有什么事在犹豫跟她说。
阿娇心下微微一沉,脸上却先微微一笑。
她撑坐起来,一面用手去顺满头青丝一面轻声开口:“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刘彻宠溺一笑,满面灿烂地摇头轻声道:“起来吧,洗漱了下去转转就得又赶路了。”说着起身取过牛角梳坐下替她梳顺发尾,又轻轻地在她鬓间印下一吻。
阿娇接过梳子,笑着点头。
刘彻这才抬脚下去,临下车前还叮嘱道:“车上待的时间长,让伺候的给你梳个简单的挽起来就行了。下车了,也没人敢看你,没事。”
他一下去,阿娇的笑脸缓缓落下去。
怕她回去和王太后不对付?
还是宫中有了什么新宠?害怕她吃醋?还是害怕新宠受不了?
王夫人?尹婕妤?邢娙娥?钩弋夫?
她靠在车厢壁上,慢慢合上眼帘。嘴角攀起一抹冷笑,心中转过前世那些在刘彻身边流连打转过的嫔妃们。
等到雪舞端着水上来伺候的时候,阿娇脸上早已如沐春风,正饶有兴趣地挑着首饰。但到底还是都放下了,侧脸向雪舞道:“成天车上呆着,就把头发挽起来就行了。”
雪舞应诺,接过阿娇手上的牛角梳三两下就把满头青丝服服帖帖地挽起来,而后又服侍阿娇洗漱。
出乎意料的,早膳竟然有一大碗鸡汤和烙的黄灿灿的饼。
阿娇就着汤用了两块饼,又下去转了一圈,就又要重新赶路了。
赶路累,尤其是坐马车赶路。
但比起那些身着盔甲昼夜骑在马上的骑兵们,阿娇自觉没有叫苦的资格。
刘彻已经先一步上车了,见她上来从身后捧出一捧还带着水珠的荷花。手掌大的花瓣白玉一般,淡香萦绕,不大的车厢内恍如照进了万丈光芒一样一下被点亮。
阿娇一下惊喜的叫出声来,雀跃地接过而后一边去嗅花香一边问他:“哪来的?也没见者有河啊池塘的啊。”
刘彻见她欢喜的模样比什么都高兴,“马不得饮水吗?骑兵们找着的,知道你喜欢就给你折了几朵。”
趁着还没有出发,阿娇寻了个白玉瓶把荷花插进去,一路上就抱在手里,生怕打了。兴趣盎然地赏着花,没一会又问:“碗莲开了吗?”
刘彻知道她说的是四福给她伺候的碗莲,笑吟吟地回她:“开了,开的可好了,回去你就能看到了。”
阿娇的桃花眼一下又笑成月牙,更加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花瓶,神情娇憨可爱的叫人真想亲一下。
刘彻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微微笑了一下回身去取过一卷帛书心不在焉地拿起来看。
皇室贵族向来荒唐,别说马车了。就是郊外狩猎中,看上了哪个侍女也是无所顾忌,略为注意的还知道叫人用帛布围一围。
刘彻就是真在这里面怎么样了,没人敢非议。
但他不愿意留下一点点他轻待阿娇的风声,她是他的皇后,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而不是那些可以随意处置的嫔妃!
他东想西想心猿意马了好一会,终于专注起来看了进去。
等阿娇想起去看刘彻时,他已经看的浑然忘我了。
颠簸的马车中,他的侧脸俊逸的叫人转不看眼。
就更别说专注起来的他,散发出的慑人气场。
她看着他,几乎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那个震震西域、天下归服,一言一行皆成国策的大帝。
那个时候的他,天下莫敢逆之。
现在的他,已经初现一代大帝的锋芒。
阿娇小心翼翼地收回目光,生怕惊扰了他,心中禁不住暗忖道:难怪人家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把自己的小鹿乱撞的心按回去,靠在车厢壁上迎着洒进来的白茫茫阳光眯起眼睛。
心情舒展的好像荷塘中大片大片碧绿娇嫩的荷叶,风拂在脸上暖洋洋地。
阿娇望着大朵清白的荷花,忽然想起许多还是陈娇时学会的诗赋。
也真是奇怪,从前总背不下。
但现在一首首的从脑海里往出蹦,她禁不住轻轻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