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的整整齐齐不敢抬头的仆妇们还是没有敢抬头,但是她们明显听着了这话浑身一震。
谁都知道,皇后重病,堂邑侯就是为这个着急病的。现在皇后病好了,那不是说堂邑侯也要好起来了?
她们这些战战兢兢伺候的人也就解放了不是?
所有人都由衷高兴起来,除了知道真相的馆陶和隆虑。
皇后明明已经死了?哪来的皇后?
她们心下都是一沉,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隆虑上前一步,望着丝桐问:“你都没有见过皇后,怎么知道那是皇后?”
她的语气沉稳中透着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严,叫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想要往后躲去。
丝桐的笑容少了几分,规规矩矩地回道:“婢子的确没有见过皇后,但是林保母说是。”
“什么?!”
林氏认出的?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馆陶和隆虑异口同声地惊问起来,婆媳相视间俱是不可思议,尤其是馆陶只觉得被巨大的喜悦砸的有些晕头转向。
娇娇明明死在了那悬崖下尸骨无存,馆陶是亲自去看了的,她哭的恨不得跳下去。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夫君却又眼看就要一病不起。
正在身心俱疲的时候,忽然有人告诉她日夜思念的娇娇又活着回来了,她惊喜的当即便哭出来。一脸的喜色压都压不住,抬脚便往外走去。“人在哪?”
*****
主院花厅。
阿娇和林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方才说起别后之话,阿娇只说自己得了场重病现下大好了。林氏也不疑有他,含着欣慰的心情当即跪下虔诚地谢过了满天神佛才抹着眼泪笑着起身。“乳娘真是老了,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一直哭呢?”
阿娇伸手去拭她眼角的泪,望着她苍老的面容心酸不已。明明和馆陶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老成了这样?
待知道了林氏这些年的境遇,阿娇又是半响说不出话来。
前世时,她竟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一直以为乳娘回乡过上了一家团圆的日子。
但那时,她被废痛苦的几乎想自杀,谁会告诉她这些呢?
她的泪扑簌而落,连声道:“乳娘,没事,娇娇也是您养大的。”
林氏嗫嚅着嘴唇老泪纵横,点头不止。
正伤心时,门再次被推开。
馆陶大步而入,身后跟着跑的气喘吁吁的隆虑。
阿娇起身,扬起红肿的双眼,顿首拜下。“娘,娇娇回来了,娇娇不孝,叫您和阿爹担心了。”
她久久俯在地上,似乎想把过去的所有愧疚倾注在这一跪里。
馆陶直觉得腿有些发飘,她极慢极慢地蹲下去,用手扬起跪着的阿娇的脸。
她的泪瞬间泉涌而出,真的是娇娇,是娇娇。
馆陶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而后紧紧抱住阿娇,生怕她再不见一样。泪水片刻便浸湿了阿娇的肩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管你去了哪,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回来。我和你阿爹就高兴,就高兴。”
馆陶的话说得阿娇的泪又忍不住要下来,馆陶也绝对想不到。她的女儿已经是死了又生的,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她的女儿不是吗?
阿娇笑着流下泪回抱住馆陶,她的声音充满了无限喜悦。“真好,娘我又见到你了,又回家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抛下你和爹,一定不会了。”
(未完待续。)
☆、十年
情到深处,知悔不愿悔。
我想,阿娇就是这样的人。
我第一次知道她,是看当时大火的黄晓明版《大汉天子》,我自然不能免俗地喜欢上里面贾静雯演的念奴娇。
但是当阿娇满心欢喜地为刘彻的登基忙前忙后终于得偿所愿后,她嫁入宫中,成为皇后。她心心念念的良人却在新婚之夜睡梦中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念奴娇,多年后我想起这幕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但彼时,我只觉得她可怜。
尔后看到刘彻为阿娇的吃醋而恼怒,一向骄纵任性的阿娇追到了太子府中去低头和好时,我恨铁不成钢,难道没有有他的喜欢你就活不下去吗?
后来我才懂,爱情中先低头的那一个总是爱的更多。
但是阿娇做错了什么呢?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爱了一个没有那么爱自己的人,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彻先是爱念奴娇不得,后来卫子夫又进宫,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多余的看客。最后,她被废了,还希冀用《长门赋》去挽回他。
这样炽热的爱,几乎能把冰川融化吧,但到底没有融化他。
我大概便是这个时候喜欢上她的吧。
那年是05年,而现在已经是16年。
原来我爱了她十年。
最初的喜欢,带着心疼,带着几分怒其不争。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爱这回事是没法争。
我慢慢长大,我看了《史记》,我看了陈宝国版的《汉武大帝》,看了很多相关的史实资料。
刘彻的功业值得我们每个人骄傲,而阿娇大概是在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手中下场最好的。
巫蛊重罪,却只是废居长门宫,一应供奉还像从前皇后时。
而同样是巫蛊,汉武帝亲手杀了女儿逼死了儿子。
《汉书·外戚传》中说“孝武陈皇后……使有司赐皇后策曰:‘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后数年,废后乃薨。葬霸陵郎官亭东。”
数年?到底是几年?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结局,会不会她其实都没有死?
于是我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曾爱过她?
历史太远太浩瀚,千百年间中谁能说得清呢?
我怀着这样一腔热血开始写,不知道要存稿,更不知道可以申请青云。
三分钟热度的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到了六十多万。
从前看书时特别讨厌断更的,但是现在我开始有些理解。
哪怕再对自己说为了兴趣不要计较那些成绩,但是人就是这样,努力了就总想能有收获。
我从六月末开始写,已经有快半年的时间了。这期间我的点击推荐订阅真的少的惨不忍睹,上架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只得过一张月票。
我无数次忍不住问自己,真的有人看吗?真的有人喜欢吗?
网文界每年都有无数人进入也有无数人挥泪而别,我在坚持什么呢?干点什么不好呢?每天花上四五个小时写的,还没有人看。
大家都对我说结文算了。
但是我还是舍不得,舍不得给阿娇,舍不得把从前的满腔热情变成一个笑话。
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既然我的初心是好好写完这个故事,我就该对它负责。
写下这些话,给一直迷茫彷徨今后还将继续这样心情的我。
谢谢大家最近的推荐票、月票、打赏和评论,每天刷后台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也许你甚至并不看我写的什么,只是顺手投给了我一张推荐票。但在我看来,却是给了我一盏灯,一盏照破黑暗的灯。
再次谢谢大家!
真想爆更一下~
没有存稿还写的慢好痛苦啊。爱你们,手动比心~(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七章 醒来
母女俩三年未见,一个以为此生永无相见之日,一个以为已经阴阳相隔。终于相见,恍惚以为是梦里,直哭了三刻才醒悟过来还有旁人在场。
阿娇扶起馆陶后,上前同隆虑见礼。“大嫂,和大哥一向可好?昭平都老大了吧。”
满脸泪痕的隆虑听得阿娇这么一问,又忍不住要哭出声来。她上前握住阿娇的手,哽咽道:“你大哥就你这么一个妹妹,疼的跟眼珠子一样。忽然听说你去了,伤心的不行……”又想着弟弟刘彻没了她后痛不欲生的样子,说着说着到底又哭了出来。
她的泪大颗大颗掉在阿娇被握住的手上,滚热湿润。
隆虑是刘彻三姐妹中同她关系最好的,她的泪,是真心实意为阿娇掉的。
阿娇心酸不已,正想扯出点笑容宽慰隆虑。
隆虑却马上抽回只手去拭泪,笑道:“都怪娘,本来高高兴兴的事,您一哭弄得我也忍不住。阿娇好容易回来了,我们一直哭算怎么回事?”
她说着就左手挽过馆陶,右手牵着阿娇。亲亲热热地说:“走,咱们去见见阿爹。晚上一家人高高兴兴吃顿团圆饭,你大哥二哥见到你绝对高兴疯了。”
馆陶破涕为笑,在隆虑脸上点了一下,说:“你啊,人说长嫂如母,你这哪有个长嫂样子?自己哭了,赖我?”
隆虑一面挽着馆陶同阿娇出门,一面笑道:”是是是,我赖皮。“
阿娇瞧着婆媳间的相得,不免会心一笑。
到底没有因为自己耽误了隆虑。
三个人相携着出了院子,雪舞同乳娘林氏跟在身后。走了一段,馆陶才想起问雪舞,阿娇便说是侍女。正想着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出宫回宫和雪舞身份时,却不料馆陶回身亲手从腕上褪下一只祖母绿的手镯,慈爱地望着雪舞道:“好孩子,拿着。”
雪舞望向阿娇,见她含笑点头,方才接了,又行了一礼:“谢长公主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