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散发的光芒,让人移不开视线。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两人,翠环跟静妃的大宫女站在身侧,两人也处在震惊中。
一人是为静妃失态,一人是为弦歌身上的光芒所迷。
突然,亭内传来一声惊呼,众人乱作一团。
苏禅衣彻底失去冷静,她狠狠朝弦歌扑去。
弦歌蹙眉,避闪不及,被她扑倒。
身子跌坐在长椅上,脊背狠狠撞向栏杆,弦歌疼得蹙眉。
刚想起身,苏禅衣染了丹蔻的指戳向弦歌的脖颈,苏禅衣狠狠掐着弦歌的脖子,一腿弯曲,跪在弦歌身侧,整个身子压向弦歌。
弦歌脸色通红,气息不稳,被苏禅衣压得动弹不得。
弦歌抬手,指尖狠狠刺进苏禅衣的手,想要掰开苏禅衣。
苏禅衣却像疯了一般,摇晃着脑袋,妖冶的脸逼近弦歌,发鬓上的金步摇一个不稳,掉进了湖里,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弦歌后仰着头,想要避开苏禅衣,苏禅衣得寸进尺,凌乱的发丝垂在弦歌脸上。
苏禅衣厉声大笑,这时她才明白,为何寡情的修离墨突然对一个亡国的女人如此上心。
世上怎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眼前这人分明是沐弦歌,从沐弦歌看到苏禅衣,眼中露出震撼,苏禅衣就知道自己猜得没有错。
是她傻,竟以为修离墨杀了沐弦歌。
她不是不知道,修离墨曾经为了沐弦歌做过什么,将一个女人宠上心尖,特别是他那样寡情,从来不将女人放在眼底的女人,她竟自欺欺人,以为修离墨不过是在利用沐弦歌。
修离墨是什么人,他那么骄傲,又怎么会为了利用一个女人而待她千般好,更何况,他不稀罕利用女人巩固权势地位。
可沐弦歌为什么要离开修离墨,成为了夏川国的皇后,难道沐弦歌背叛了他?
是了,一定是这个贱女人背叛了他!
她怎么敢?
她要杀了她,替他手刃这水性杨花的女人......
只要沐弦歌死了,他一定会明白,这世上只有她苏禅衣才是对他最好的人,永远不会伤害他......
为了他,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贱女人,你背叛了他,你该死!你这副肮脏的身子伺候了多少男人,留在他身边,你不配......既然他舍不得杀你,那恶人就让我来做好了......”
苏禅衣疯狂大笑,脸上的疯癫让弦歌心头发紧。
弦歌无力地掰着她的手,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出胸口,喉咙疼得发紧。
弦歌眼角浸润了泪水,大半个身子被苏禅衣挤到湖面上方,阳光从屋檐流泻进来,流淌在她脸颊上,眸中的水润显得荧光闪闪。
这辈子最多的就是被人掐脖子,每一次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这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让她心悸。
她好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这一次,她还能躲过一劫么?
“娘娘......娘娘你松手啊......”
“姑娘......”
“娘娘......你会害死她的......”
“快,快去禀告皇上......”
苏禅衣身后,众人乱作一团,手忙脚乱地想拉开静妃。
谁也想不到静妃会突然发狂,失去了理智的静妃,一心想要弦歌死,手上的蛮力大得惊人。
翠环和大宫女一左一右,使劲拉着静妃的手臂,却让静妃更加疯狂,推着弦歌就要往湖里跳。
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静妃笑得如同鬼魅一般,弦歌眯着眼睛,脚下使力,狠狠踢向苏禅衣的脚踝。
苏禅衣吃痛,脚下不稳,整个人跌在弦歌身上。
☆、第四百二十章 受尽苦难,为了你,生不如死
弦歌被撞得头晕眼花,后背更是狠狠砸在木栏上,如火烧一般灼热。
苏禅衣只觉得眼前晃过什么,后领就被人拎起,扔在了弦歌脚边。
身后传来宫女的惊呼声,翠环看了一眼突然从天而降的女子,见她冷冷地盯着弦歌看,凝霜的脸上沉静平缓,而静妃已被那女子拉开撄。
光线挡住了弦歌的视野,模模糊糊看见一身火红衣裳,弦歌眯了眯眼睛偿。
弦歌喘着粗气,身子慢慢前倾,一手抚着窒息般的脖颈,一手撑在木椅上,指尖颤抖。
看清了跟前的女子,弦歌瞬间怔住。
翠环扑了上去,跪在弦歌脚边,抹着眼泪,“姑娘......姑娘你没事吧......奴婢罪该万死!”
弦歌忍着不适,垂眸看了一眼翠环,翠环双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衣摆,双眸里盈满了泪水,滔滔不绝地滚落。
“没事......”弦歌拍了拍翠环的手背,声音嘶哑暗沉,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禁卫军闻得动静,姗姗来迟。
看到弦歌狼狈地靠坐在长椅上,一贯华贵优雅的静妃跌坐在地上,发丝凌乱,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禁卫军一凛,苏禅衣看到禁卫军,冷冷一笑,抬手指向弦歌。
“将这个贱人给本宫拿下!”
苏禅衣抬头,猩红的眸子里尽是狠辣。
禁卫军没见过弦歌,瞧她的衣着打扮,以为是哪宫的妃子,可四妃和皇后他们都认得,绝不是眼前这女子,在他们看来,静妃得罪不起。
至于这妃子,只能怪她不识好歹,得罪了静妃。
禁卫军相视一眼,抬脚朝弦歌走去,倒没注意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红衣女子。
翠环惊慌地抓住弦歌的手,“姑娘......”
弦歌缓缓抬头,瞥了禁卫军一眼,旋即落在圣音身上。
只见寒光乍现,一道红色衣袖闪过,还未走近的禁卫军被内力震出了亭外,发出几声闷哼,一众禁卫军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们惊惧地看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背对着他们,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光晃过他们的眼,眼中不寒而栗。
“圣音......”弦歌淡淡扫了一眼禁卫军,看向红衣女子,嘶哑的声音溢出喉咙,顺带瞥了一眼苏禅衣。
苏禅衣亦瞪着圣音,脸色难看得很。
她怎么也没想到,修离墨身边的护卫竟然会出现。
想到圣音会将她做的事报给修离墨,苏禅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圣音淡淡地看着弦歌,抿着红唇。
弦歌强撑起身子,翠环连忙搀扶起弦歌。
看着圣音,弦歌心乱如麻,从四年前离开修离墨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圣音。
她知道四年前修离墨一直让圣音暗中保护她,她也很喜欢性子冷淡的圣音,平日里话不多,对她却是真好。
物是人非,她没想到今日会再见到她。
救了她是巧合吗?
反正弦歌是不信,毕竟圣音身为修离墨的下属,对他忠心耿耿,在他们眼里,她沐弦歌背叛了修离墨就该死,又岂会平白无故出手救她?
只有一个可能,如四年前那般,修离墨派将圣音派到她身边。
想到修离墨的良苦用心,弦歌苦涩一笑。
“你一直在附近?”弦歌朝前走了两步,身子虚晃,翠环心头一紧,虚扶着弦歌的手臂。
圣音蹙眉,转身就要走。
弦歌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如果不是看到我快要被掐死,你也不会出手,是不是?你讨厌我,所以看到苏禅衣出手教训我,你也不吭声。”
弦歌轻笑出声,“他把你留在我身边,你怕我出事他会责罚你,但是你又不甘心让我活得顺风顺水,只怕苏禅衣之举,正合了你的心意。”
心思被戳穿,圣音不尴尬,也不恼怒,冷冷地看着弦歌,倒是翠环吃了一惊。
翠环认得圣音,却不知圣音和弦歌到底有何恩怨,竟任弦歌差点被人害死。
“走吧......”弦歌淡淡地收回视线,圣音这副模样,她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能怨谁?
圣音能在紧要关头救她一命,而不是眼睁睁看她被苏禅衣推到河里,已是万幸。
弦歌不会水,她的身子又不能受寒,若是落水,只怕丢了半条命。
“沐弦歌!你站住!”
苏禅衣站起身来,目光渗了毒一般,狠狠剜在弦歌的背影上。
圣音收了长剑,依旧站在原地。
弦歌顿了一下,抬脚往台阶下走去。
今日不该出来的,有些事,没亲眼看到,她可以当作没发生,可看到苏禅衣后,她说服不了自己。
苏禅衣见弦歌没有停顿的意思,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翠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苏禅衣追来,立刻绷紧了神经。
“拦住静妃!”翠环护在弦歌身侧,听见清冷的声音,禁卫军就将静妃拦了下来。
禁卫军知晓圣音的身份,静妃虽是宫妃,可圣音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日里都是圣音接洽他们,打心眼里,他们更忠于圣音。
圣音有令,就算是静妃,他们也照拦不误。
“大胆!你们敢拦本宫!”苏禅衣被拦住,胸口闷着怒火。
圣音走了下来,苏禅衣气得脸色通红,冲圣音道:“圣音,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利扣住本宫?别以为你是皇上的护卫,本宫就耐你不得了。不过是一个奴才,皇上留你在身边,就像养一条狗一样,你别以为皇上有多器重你。你再能耐,也爬不上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