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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 (羊角篦子)


  他带着满腹的怨气和怒意来八凤殿,本想试探阳筠,不料她梦里还在落泪。
  想来她哭的是印儿吧?
  或许是想起了“陈理”也未可知。
  武承肃轻轻一笑,笑容有几分苦涩,又有几分轻蔑。
  他就那么坐了一个时辰,直到阳筠醒来。
  阳筠是惊醒的。
  梦里的她十分无力,想要挣扎、呐喊,却什么都做不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直觉身边有人,一惊之下猛地睁开了眼。
  虽然吓了一大跳,却只是倒吸一口凉气,并未叫喊出声。
  当看清眼前之人是谁时,也不知怎么,她竟想到梦里诀别的那种无助,拉着武承肃的衣袖大哭了起来。
  见阳筠哭得那么凶,武承肃只觉得火气都快被浇息了,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不知该怎么试探一个拉着他哭的泪人。

☆、第一零四回 当局迷

  阳筠大哭一场,将累积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想起梦中的焦急不安,看着被自己捏皱的衣袖,阳筠只觉心里酸、甜、苦、辣诸味杂陈,愈发不想放开手。
  武承肃看着小女儿状的阳筠,眼神晦涩了起来。
  “梦见什么了,哭得这样厉害?”话一出口,武承肃不禁自嘲。
  阳筠略低下头,目光向右边飘开,将握在手中的衣袖攥紧了些。
  “梦见你我永别。”
  且是你亲手把我送给了周绎。
  阳筠很想这么说,却不敢说出口。
  堂堂大燕国的太子妃,天天想的都是属国造反事成,让人知道了会作何想?
  阳筠低头轻声道:“梦见印儿还好好活着。”
  武承肃不知该不该欢喜,只觉得她没说梦见的是周绎,总不算是什么坏事。
  “走到今日也怪不得别人,人既然没了,你也不要多想了。”武承肃劝道,声音较往常有几分疏离,“听说钏儿已经醒了,你该高兴些才是。”
  不提起钏儿还好,提起来阳筠忍不住叹气,她大致讲了钏儿的情形,却忍不住担忧。
  “人是醒了,只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不知道过些时日会不会好。”阳筠皱了皱眉,看了武承肃一眼便又低下了头,苦笑道,“才刚还梦见钏儿从此不能言语,人也憔悴不堪。”
  她倒真会因为别人为难。
  也不知他日魏国势大,兴兵谋反。战场上他与周绎兵戎相见,她要为他们哪个忧心。
  若不是阳筠方才哭得太凶。如今泪痕还未干,武承肃怕就要问出口了。
  “能醒便是好事。余下的还交给医官,你就不要跟着劳心了。”武承肃勉强笑了一笑,安慰道。
  阳筠闻言点头不语,因一直低着头,只瞧着他的衣袖,她并未察觉到武承肃态度异常。
  武承肃闭上双眼,狠狠咬着牙,过了几息的工夫才又睁开眼。
  见阳筠仍旧低着头,他只觉心中酸苦。根本不想多呆,只得给此行找个借口。于是,武承肃提起除夕宫宴的事。
  “除夕宫宴的衣裳可备好了?”
  “月前就出来了,前日还教人去检视过。”阳筠低声道。
  “承训也会与宴,到时你倒可以看看。”武承肃淡淡道,“人物并不十分出众,好在性子好,为人老实,又有个世子的身份在。”
  阳筠缓缓松开了武承肃的衣袖。用手指抚着上面的褶子,似乎想要把它们全都抚平一般。
  武承肃等了许久,阳筠还是不说话,直到他说有事要回。阳筠才终于起身,恭送他出门。
  却未再看他一眼。
  武承肃心中疑虑更盛,但因阳筠态度暧昧。反倒一句也不敢问了。
  问出来的结果,怕就是自己一片真心错付了人。
  他气冲冲地回了崇文馆。随便扯过一本书来胡乱看着,慢慢竟也入了神。
  丁鑫小心翼翼侍候在旁。见殿下看的是月前让人送进来的诗集。
  那是蜀中刻印的《王摩诘文集》,武承肃素来不爱这类诗,如今却看得入迷,难得静心。
  奈何他自己身在其中,所谓“当局者迷”,还不如丁鑫看得清楚。
  送走武承肃后,阳筠坐在床边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夏荷侍候在一旁,但她不会说话,也不懂娘娘心事,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阳筠双眉紧锁,原来方才武承肃语气那般冷清,若不是他没话找话问宫宴的准备,她还真就无知无觉。然而他是因为自己所提旧事而心中郁郁,还是因为姜华果然发现了帕子,阳筠却无从得知。
  他的心如今变得难测,可是自己的心思却日渐明朗了。至少,方才梦中的感觉真真切切。
  见到天神一般的周绎,她只觉耀眼,虽然有哀伤和感动,却远不及那个触碰不到的人那般,让她觉得十分安心踏实。
  醒来时能看到他在身旁,那种滋味倒真是奇妙。
  想起自己拉着武承肃衣袖嚎啕大哭,阳筠不禁笑了出来。
  她一会皱眉,一会微笑,心思飞转间已经有了主意。
  是日晚,武承肃自己在崇仁殿用膳安寝,翌日却去了宜秋宫。
  瓀哥儿这一回倒真是受了风寒,一群医官急得不行,却因瓀哥儿太小,又是早产的,养得比寻常孩子更加娇贵,因此身子也更弱一些,连用药也需加倍小心,迟迟开不出方子。
  武承肃在宜秋宫呆到很晚,直到瓀哥儿的高烧退了大半,他才安下心来想要休息。
  卫良娣趁机留他在宜秋宫,因已过了亥时,武承肃倒不好拒绝。
  阳筠听说了,心中有几分难过,却因武承肃是太子,不得不反复劝自己接受事实。
  这又不是在高阳,原就是她奢望太多了。况且她尚未坦白,有什么资格吃醋?
  盥洗过后,阳筠躺在床上,倒真是辗转难眠。
  宜秋宫里,卫良娣憋了一肚子怨气。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次了。
  方才她去捉殿下的手,殿下却一动不动,过了半天才说了句“太累了”,竟就自顾自地去睡了。
  今天这一遭也就罢了,毕竟瓀哥儿病得凶,殿下跟着着急,加上前几日八凤殿闹出大事,殿下想是当真心力交瘁。可从前几次要怎么算?
  卫良娣屈指算了算,说起来竟有三四回了,下午起居院的人来宣,说殿下会宿在她这里,可晚上却碰也不碰她一下。
  要是殿下嫌弃她,为何又要来呢?难道真的只是与卫氏的利益关系,不得不来应景么?
  仔细想想,她又觉得并非殿下嫌弃——又不是连续的三四回,中间有几次也是如鱼得水般畅意,许是殿下真的疲累了也未可知。
  再者说了,哪有不愿意同眠却屡次宿在这里的道理?看来殿下疲累之时,总会想要到她这朵解语花,愿意到宜秋宫来清静清静。
  如此想着,卫良娣顿觉安心,十分满意地睡了。
  翌日便是除夕宫宴,席上阳筠格外留心了宁王世子武承训,得出的结论却与武承肃、段良媛几人大不相同。
  这武承训和从前的她竟有惊人的相似,看似软弱和气,其实心中分明,每个举动都有其目的。若非她也是这样的人,武承训做得倒算是滴水不漏了。
  阳筠看着那个与她相类、她却望尘莫及的人,心情沉重了起来。

☆、第一零五回 除夕夜

  阳筠看着武承训,忍不住蹙起眉头。
  人要是表里如一,凭他是嚣张跋扈还是城府深沉,都不足惧,怕的就是武承训这种外宽内深的人——谁知道他处心积虑装傻子是为了什么?
  当初自己是为了谋求生路、保全妹妹,不得不与高氏周旋,可武承训一早就被立为世子,阳筠实在想不出他哪用得着如此经营。
  她不禁替阳筱担心起来。
  阳筱入燕,为的就是帮衬她,可对方是武承训这样的人,怕筱儿不是对手,到时非但不能借力于武承训,反而要被夫家拿得死死。一旦他们发现筱儿有所图谋,不知会不会善待她。
  然而八字已经换过,都说是天作之合,如今议亲到了一半,怕筱儿只能嫁过来了。
  阳筠有心提前与阳筱通气,告诉她自己过得甚好,让她收收性子,却怕阳筱不肯听劝。
  但无论听还是不听,这话她都必须要说。
  阳筠看向武承肃,在偌大燕国里,能保住她们姐妹的似乎只有他了。
  她忽然又生出动摇的意思来,不过一闪念,却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如今容不得她畏首畏尾了。
  阳筠转过头认真看着宴席上热闹的歌舞,即便眼神难掩黯然,也做出个十分欣赏姿态。
  舞毕,武岳与钱氏分别赏了一众舞姬,得了赏赐的舞姬喜不自胜,纷纷叩头谢恩不止。待舞姬退下后,演乐之声渐起。宴席这才真正开始。
  还没吃几口,宁王却有了几分醉意。
  武承训要娶太子妃胞妹。又是高阳国的二王主,他哪能不高兴?但直到开宴了也不见惠王和武承思。宁王不禁兴致索然。
  那俩人带兵在外,今年除夕是回不来的。
  他倒不是为不能团聚而伤感,实在是想起自己此番没能带兵,心中有些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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