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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 (羊角篦子)


  好容易熬到这个时候,却发现长子不堪重用。周道昭原本还有些犹豫,周纪毕竟是其亲子,要舍弃也没那么容易,直到武岳有意灭魏,他才终于狠下心来。
  得梁国国主相助之后,魏国化险为夷,周道昭愈发铁了心,决意舍弃长子,扶植次子上位。所幸不堪大用者未必无用,长子虽要弃,却也不能白白扔掉,总要有其应有的作用,才算死得其所。
  次子如此的个性和心智,倒真让他觉得满意,只是未免有些不在控制,又令周道昭隐隐不安。他继续装着糊涂,问周绎高阳为何送礼,等了许久却不见周绎说话。
  周道昭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周绎城府极深,特意先去巡街才回宫,就是怕压不住性子,一时冲动,如今过了两个时辰,怎么也该想明白了,势必会忍下这口气才是。
  可方才问话周绎却不接——这孩子直直地看着自己,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正在狐疑,周绎却忽然上前开了箱子,抓了一把琉璃子在手上。
  “这礼倒不是高阳送的,说是魏国送给太子妃的贺礼,人家不收,退回来的。”周绎笑容有些僵硬,不紧不慢道,“倒真可惜了这份苦心,碰上个‘完璧归赵’的主意。”
  “都是难得的好东西,高阳为何不收?”周道昭冷冷道。
  他知道自己托大,必然被人瞧出了破绽,而几次送过去都没人退回,偏高阳二王主一出嫁就退了。
  也不知是二王主发觉不妥,还是高阳早知道有鬼,特意按下不提,专等二王主出嫁、他周道昭再难有后招时才把东西送回,免得他再生出别的主意,防不胜防。
  周道昭倒是真想知道自己的错漏出在哪里。
  “若是儿臣有意赠礼,那一把琴弦也便罢了。”周绎轻轻一笑,似乎有些不屑,“送礼之人也不事先打听清楚,因此白费了心思——高阳二位王主都不好棋,便是猫眼翡翠做的,她们也不会稍有动心。”
  周道昭微微一笑,道:
  “如此说来,这棋子倒是真好,可惜用错了地方。”
  周绎冷冷看着父亲,双手紧攥成拳,半晌才又说话:
  “既然是棋子,自然该在棋盘之上,是留是弃全看有用无用,凭本事相争罢了,送来送去的有什么趣?”
  “弃子自然是要送出去的。”周道昭话里有话。
  周绎自然听得懂。他双眸一黯,似乎有些伤心,又好像认命一般,苦笑道:
  “可这毕竟是琉璃子,通透贵重,如此轻易送给旁人,就不怕他日毁了么?若毁了琉璃子,又去哪里寻副更好的来?”
  周道昭不禁一怔,眯起眼睛看着周绎,抿嘴不语。
  良久,他才挥了挥手,令周绎下去。
  “这箱子就搁在这里罢!”周道昭语气似乎有些疲累,“既说了都是宝贝,为父便好生收着。”
  周绎闻言立即跪地叩头,称“多谢父亲”,便当真留了铜箱和钥匙,又回周绰书房里去了。
  待周绎走后,周道昭蹲下身子,一件一件轻轻拨弄他送出去的东西,心思却全不在这些是身外之物上。
  周绎去了许久仍未回,周绰不免十分心焦,他有心去寻,却又想起周绎临行时的嘱咐,叫他切勿擅动。想到自己忽然过去或许会令父兄难堪,反倒坏了事,周绰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
  正有些沉不住气,忽见周绎回来。
  “兄长去了好久!可都办妥了?”周绰迎上前去,开门见山问道。
  “都送还给父亲了。”周绎低声道,“箱子抬进来时不少人瞧见了,这事瞒不住人,但必定没人会再提起,你只需装作不知道便好。”
  周绰点头,也压低了声音对周绎道:
  “母亲刚把撷芳赏人了。”

☆、第一九五回 莫轻贱

  听说撷芳被赏了人,周绎不禁一怔。
  整个儿王宫里怕都知道撷芳是周纪的通房,忽然就被赏了人,不是明着打周纪的脸么?
  周绎十分不解。即便是弃子,好歹也是个活人,如今人还在眼前晃悠,怎么也要顾全他的脸面吧?他直觉母亲不是那般不分轻重的人。
  “赏了谁了?”周绎问周绰道。
  周绰嗤笑一声,道:“就赏了帮长嫂跑腿,时常出去买些零碎物件的刘有才。”
  周绎闻言皱眉。
  “跟刘有才有私情的,似乎不是这个撷芳。”周绎确认道。
  这事他隐约记得,撷芳是傅天瑜认下的通房,私下里也跟沈夫人说过,周家上下都知晓此事。料想那个刘有才没那么大的胆子,敢与世子的通房有私。
  早听说那个跑腿买办的不是什么好人,时常往四娘子家的铺子里钻,给傅天瑜传递消息,又偷偷睡了世子院中的婢女。
  这样的人竟配了撷芳给他?周绎略一思忖,便猜到其中有蹊跷。
  果然,周绰所言证实了他的猜测。
  “与刘有才有私情的,听说叫什么菁儿,今日也一并赏人了,但没赏给刘有才,而是这边廊下添灯油的那个六柱。”周绰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事实在可怕,他刚听说时,就觉得脊背发凉。
  之前说六柱吃坏了东西,廊上换了个人来,周绰本倒没太在意,后忽然就听说六柱被打残了,怕下半辈子就要瘫在床上,连人道也是不能。
  既不能人道,偏又赏了个整日勾三搭四的美貌娇妻给他,沈夫人的心思可见一斑。
  周绰不知其中究竟,心中发慌也是常情,周绎因知道的多些,便不觉有何不妥。
  这四个人经过这一遭,怕心中都存了忌讳,以后未必还会搅事。即便真的还不肯不安分,也生不出什么大事来,最多就是争风吃醋,闹得个鸡犬不宁罢了。
  母亲此举,多半还是给世子颜色看,告诫他不可太过胡闹,顺便让傅天瑜收收心,有空多防着自己手下人的口,再没心思算计旁人。
  这事唯一“漏网”的,便是今日忽然称病的四娘子。
  四娘子虽然参与其中,但魏国起事需要大量银钱,父亲如今必定会留着她。
  想起小时候她握着自己的手往她下体摸,周绎便觉一阵恶烦。从前他不明白,为何四娘子做出那样不堪的事,父亲却在与其私谈之后便作罢,不过只又长了几岁,周绎便都明白了。
  四娘子所为无凭无据,装病便能糊弄过去,反正周绎当初不懂,说的也是四娘子病了。
  之所以轻易放过,无非是父亲还用得上这个人罢了。至于大家心中如何猜想,私底下又如何议论,倒也没那么重要。
  四娘子是颗有用的子,而这枚棋子暂时扔不得,父亲才会死攥在手里不放的。
  因周绰是庶出,周绎怕他知晓四娘子那些事后,会生出“物伤其类”的戚戚之意,便有意瞒着与四娘子有关的消息,可如今外头出了这样的事,再要瞒他反为不妥。
  周绎思忖了半晌,便将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不止说了傅天瑜与四娘子有勾结,连他六岁去讨果子,被四娘子哄着乱摸的事也说了。
  说道四娘子蹬腿喘粗气,周绎面色也只是淡淡,丝毫看不出有鄙夷的神色,也不觉得他难以启齿,有任何遮掩畏缩。
  周绰听他说完,只觉得脑中空空荡荡,一时没有着落,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他能说什么?那人虽不是自己生母,毕竟与他生母一般,都是魏国国主的娘子。世人之所以轻视庶出,多半还因为其出身有憾,受教不严,行为有缺。
  见周绰忽然发呆,周绎便知他果然多心,忙劝了周绰几句,说周绰生母三娘子与旁人不同,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只因养在舅父家,其舅又看好魏国前程,才将她送入王宫里做娘子。
  “我既与你讲了,便不觉有何不妥,你可不许多心,更不能因此自轻自贱。”周绎笑道。
  周绰不过片刻出神,便立即分出其中的差别。且他素来最听周绎的话,见兄长毫不忌讳,周绰自嘲一笑,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说到底还是四娘子自己不检点,并非庶出身份逼她不端。五娘子也是商户出身,只因多读了书,便懂得恪守本分,洁身自爱,独那四娘子才做得出这些事来。
  周绰收了心思,议论了两句周纪夫妇如何胡闹,接着便拿了偌大一张纸出来,在上头画了前几日周绎演兵所用的阵法,如每日一般,与周绎推演其阵法战术来。
  自上次周绰画了燕虞一役,周绎再演兵便会把他带上,时日一久,周绰的进步倒十分明显。虽然行军布阵仍有欠缺,作为冲锋的猛将,却少有人能匹敌。
  周绎将三弟的进步看在眼里,着实感到安慰。
  只是周绰避开阳筱入燕一事不提,每日愈发刻苦上进,对周纪夫妇的怜悯与愧疚日减,令周绎十分心酸不忍,却因自己也是这般而无法出言相劝。
  父亲终究是害了他们兄弟。
  田健一路无事,顺利回到了高阳。
  午前他才刚进家门,不过略收拾了一番,吃了午饭,宫里便来人来问消息。
  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之前来接头的,另一个就是与田健同宗的田安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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