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颂却无意隐瞒,上前就抓住了齐清儿的手,道:“你明知这酒中有……你这是在干什么?!”
齐清儿眨眨眼,稍退一步道:“陛下,这酒我已经喝了,该您了。”
皋帝似很满意齐清儿与生具来的倔强,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喝下了酒。
祁王怒了,他突然吼道:“来人,备笔墨纸砚!”
张公公明显一晃,道:“祁王殿下,您这是.....”
祁王不理他,也不理皋帝,又对殿侧的太监吼了一句,“还不快去!”
皋帝愣住了。
同时齐清儿这边开始发晕,那确实是一杯毒酒,皋帝最终听信了嬴国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欲赐死齐清儿。
严颂忙扶住齐清儿肩膀。
于此同时备受祁王势力波及的皋帝看向齐清儿,奇怪的是,一般人喝下这毒酒之后,便会当场当地而亡,怎么这浑身病态的齐清儿却只有晕眩的现象。
皋帝不由得浑身紧绷起来。
齐清儿晕了一会儿,马上有控制住方向,笑对皋帝,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体内有寒毒,其为易容之后留下的病根,此毒虽然凶猛,却能化解其他的毒素,所以陛下,您那一杯毒酒只怕是要白费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的。
祁王看向皋帝的目光像要喷火,拿起太监呈上来的毛笔,在纸上,大笔挥起,一会儿便将一封昭告天下洗清齐炀两氏的告示写了出来,以逼迫的方式将告示按在了皋帝身前,道:“现在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都必须在这上面盖下你的龙印!”
直接威胁了。
皋帝彻底奔溃。
要赐死的齐清儿没死,祁王索性明目张胆的“造反”。
张公公抖着兰花指,道:“祁王殿下,您这是逼宫啊!”
哪知祁王道:“是!陛下,齐府上下的怨恨,我誓要还他们清白!”
皋帝蒙了圈。
脸上却无多大的表情,大概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他无法控制的地步,加上身体上的病痛,脸皮抖了抖,道:“好,好,好……你们两个一起威胁朕......”有撇一眼严颂,道:“还有你……你们都是一伙的,是不是,是不是?”
严颂站在齐清儿身旁不说话。
祁王则直视皋帝重复按下龙印的话。
齐清儿单手撑在严颂的手臂上,她忍着服下毒药的难受,浅笑着。不知怎的,终于等到了昭雪的这一天,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皋帝缓缓挪开视线,伸手让张公公搀扶,道:“朕累了,你扶朕下去休息......”
祁王却不让。
他早不再视皋帝为父,在他眼里皋帝就是杀母的仇人。
皋帝费力抬头,道:“难道你真想逼朕不成?!”
祁王,道:“是!”
皋帝浑身颤抖,道:“那朕现在就废了你皇子的身份,收回玉玺!张公公,传朕旨意!”
父子交锋。
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祁王眯眼道:“你觉得你现在还废得了我的身份吗?!张公公,你若敢离开这养心殿半步,杀--无赦!”
皋帝气喘,道:“你……你你,来人呐!将这个忤逆之徒给朕拉下去,拉下去!”
然而闻言上来的几个精卫,站到了祁王身边却没有要看押祁王的意思。
这养心殿本就是御林军守卫的。
御林军统领又是祁王安排上来的人,自然站在祁王这一边。
精卫视祁王为主上,根本不将皋帝的话放下眼里。
这让皋帝彻底动了元气,一口鲜血洒了出来。
急得张公公嗷嗷直叫。
齐清儿缓缓向前,走到皋帝身边,将身子撑在龙案上,道:“按下龙印,否则谁都不能离开!”
皋帝摸一把口中的鲜血,突然生出一股蛮力,拔出精卫身上的一把长剑,刺向齐清儿。
电石火花之间,祁王左跨一步,抬手狠狠抓住了剑头。
后面扑来的严颂方大输一口气。
祁王手指尖的鲜血瞬间溢出,沿着他的手臂,染红了大片衣袖。
齐清儿面前一阵麻木,愣是看着祁王鲜血淋淋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祁王再一使劲,将皋帝手中的剑甩得老远。
道:“还请陛下按下龙印!”
皋帝见杀不了齐清儿,也就作罢,道:“要是朕就是不同意呢!”
祁王道:“那就别怪儿臣不客气!”
又转身将告示取了来,单手抓起皋帝的一只手臂,道:“将龙印拿来!”
张公公往后退缩,不是他怕,而是不愿意拿出龙印。
然后御林军统领早发现皋帝放龙印的地方,两三下便将龙印照出,交到祁王手中。
祁王几个箭步,拉着皋帝到龙案边。
一手将告示拍在桌上,一手将龙印塞在皋帝手中,然后狠狠的按下去。大殿中啪一声巨响。
众人像商量好的,都不说话,纷纷看向印上了龙印的告示。
皋帝这回气得连血都喷不出来了,直接两眼一百,昏了过去。
张公公眼看无法,皋帝昏了过去,殿中祁王为大,便央求道:“殿下,殿下,再怎么说陛下也是您的父亲,怎能相比至此呢?快些请太医吧,陛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殿下您也不好向天下交代啊!”
张公公这会儿子已经知道严颂是祁王的人,便不敢再求严颂。
祁王瞄了一眼半躺在龙椅上的皋帝,沉一口气,看了看严颂。
这意思是皋帝依旧交给严颂照顾。
严颂则不缓不徐,刚才皋帝的样子他也看到了,从目测上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了。
☆、第四百四九章,左右不了
齐清儿忙拾起盖了龙印的告示,虽然皋帝是在祁王的逼迫下盖上去,但怎么都是皋帝亲手盖的。
取在手中,说不出的沉。
成百上千的冤魂都要靠着一张告示洗脱一身罪恶,如何能够不成。
她目光湿润,心中默念:父亲,母亲,女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能替你们还有齐府的忠魂清晰冤屈了......
祁王让人搀扶皋帝入内阁,张公公也跟了进去。
他走到齐清儿身边,道:“今日我便使臣出使各州,昭告天下,还齐氏一族清白。另外奉牌位入灵堂,设进祠堂。”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两人十六年的心血。
齐清儿看向祁王,觉得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又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没有。
祁王扶着齐清儿的肩膀道:“你刚从牢狱中出来,喝了陛下的毒酒,虽不致命,但却伤身,如今昭雪翻案也已经落定,我先派人送你回去休息。”
齐清儿确实很累。
脚下轻浮,视线不清,逐机械的点点头。
此时严颂走上前来,半拦住齐清儿的去路。
他知道这次回京,一入宫便没能有机会出宫,其中缘由和祁王少不了关系。
好容易见到了齐清儿,定要说几句话。
他道:“齐伯伯和徐伯母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的。你回去之后立刻食用一颗我曾留下的丹药……”就说话这段时间,严颂的手已经搭上了齐清儿的手腕,细细一把脉,又道:“此毒虽然烈,却不是什么难缠的毒,已经被分解得差不多了,吃一颗丹药应该就会没事了。”
齐清儿看向严颂。
没有来头的,觉得有他在就温暖,点头也没适才那么机械。
严颂微微一笑,入春风般沐人。
又道:“安心睡一晚,相信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人会再说齐伯伯和徐伯母的坏话,乖......”
哄小孩儿一样。
齐清儿头点得更重了。
祁王在一旁看着,并不阻止严颂这般贴近齐清儿,只待他们把话说完,他才上前一步,道:“严大人,陛下那里就交给你了,他的病情该当如何,你心里清楚。”
边说边捋了捋齐清儿身后的长发。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就要和齐清儿成亲,这国中自然不能有国丧。
严颂深吸一口气,没回祁王的话,在齐清儿耳边轻轻道:“你若需要我,我会一直都在。”
齐清儿灵动的杏眼,长长的睫毛。
这么微微一眨,就给人无限的说服力。
严颂点点头。
之后,齐清儿离开,竹婉在养心殿门口接应。
又有两三个婢女围上来,说是护送齐清儿回府的。
齐清儿点点头,也没在意。
逐在宫外上了马车,只是这马车没到郡主府,而是直接到了祁王府。
且说留在养心殿的祁王和严颂。
两人相继进了皋帝的内阁。
皋帝正躺在龙榻上,气息薄弱,脸色煞白。
张公公缩在一旁不敢说话,也不敢正眼看祁王。
祁王念他忠心,自没有为难他的道理,伸手扶他起来,拍着他的手,道:“陛下身子虚,还得张公公时时在养心殿中照料。”
面前的祁王似换了个。
张公公张张嘴,没吐出话来,只点头。
祁王又转向严颂,道:“严大人,这段时间你就在养心殿安心服侍陛下,我会照顾好清儿的。”
严颂只觉面前人十分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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