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侧妃话语逗趣,小姐夫人们少不得调笑,只路嫣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谭侧妃,倒似谭侧妃下了她的面子,拆了她的台。
灵珑莞尔一笑,朝着谭侧妃屈膝行礼道,“给谭侧妃请安,倒是灵珑失言了。”
谭侧妃爽朗摆手道,“本是一处玩闹,规矩礼仪倒无须守着,只妹妹何时登太子府的门,姐姐馋那塑像可是馋得紧呢?”
灵珑歉然笑道,“谭侧妃,倒不是灵珑躲懒不去。上书房课业太重,只梅贵人那塑像便拖欠了月余,灵珑一时愧疚,倒再不敢轻易接手了。”
谭侧妃失望地摇头,转脸却朝着梅贵人打趣道,“贵人,您那塑像呢,可舍得与我们瞧上一瞧?”
梅贵人妩媚地挑眉道,“自然可以,只你们别馋得流口水,倒将本宫的塑像糟蹋了去。”
众人哄人大笑,待宫女将塑像端来,却忍不住齐齐抽了口气。
梅贵人本已娇美,可这塑像竟比她本人还要娇,还要美。与清纯中带着妩媚,与脱俗中带着冶艳,竟似乎将万般风情都集于一身,想不心动都难。
谭侧妃啧啧称奇道,“这塑像惯常讲究一个‘像’字,可灵珑妹妹这手艺,不止是‘像’,用一个‘真’字概括,却恰恰得宜。”
敦请王世子妃应和道,“可不是,倒分不出真人和塑像,哪一个更美了。怪道连大悲寺都要求请妹妹,只怕连积年的老师傅都比下去了。”
梅贵人傲然地扬着唇角道,“本宫巴巴地等了一个月,不敢催促,不敢叨扰,亏得灵珑妹妹手艺巧,不然,本宫岂不是要呕死了。”
灵珑敛裙轻笑道,“梅贵人,您遣了宫女日日到梅兰阁当杂役,灵珑就算铁石心肠,也得费些心思与您做不是。”
梅贵人挽着灵珑调笑道,“那是,本宫可不是有耐心之人。”
谭侧妃眨眨眼,颇为羞涩地开口道,“灵珑妹妹,姐姐也想厚颜求一求,妹妹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莫要姐姐去做杂役便可。”
“我也要!”
“妹妹,我也想要!”
灵珑傻眼,梅贵人却撸着袖子分辨道,“且莫要吵闹,晚些时候到本宫这里登记。先说好,五十万两银子,限时两个月,银钱不够的,或者等候不及的,便不要奢望了。”
灵珑摇头失笑,顿时觉得梅贵人多了几许诚然的可爱。
谭侧妃等人围着塑像观看,忽然听见惊呼声响起,不知哪位夫人被裙摆绊倒,那塑像竟然朝着墙壁直直地撞去。
灵珑足尖轻点而起,旋身便将那塑像稳稳地抓在了手里,双手捧给了梅贵人。
梅贵人心肝宝贝地接过,放进匣子内令小宫女捧了下去,凝眉责骂道,“真真是起子疯癫货,嫉恨本宫先得了,倒险些砸了本宫的宝贝。”
谭侧妃等人连忙告饶,灵珑却深深地看了路嫣然一眼,这般小的个头,腿脚倒伸得挺长。
路嫣然坦然自若地回视灵珑道,“妹妹看着姐姐作甚?难不成,姐姐不去争抢,倒惹了妹妹不快?嘶,倒是难为了,不若姐姐也求一个?”
灵珑讥讽地挑眉道,“路姨娘说哪里话,本小姐忙乱得很,为夫人们做像已属勉强,倒抽不出空闲为路‘姨娘’作画的。”
灵珑着重咬着“姨娘”两个字,谭侧妃等人便掩唇嗤笑起来。
路嫣然虽被皇后封了侧妃,却不知为何未入玉蝶。这名义上的侧妃与玉蝶在案的侧妃,到底不同些,是以灵珑就算喊路嫣然姨娘,她也必须得生生地受着。
梅贵人转了转眼睛,娇俏安抚道,“得了妹妹,今日是姐姐错了,倒请了不该请的人,惹妹妹生气了。下次若再设宴,姐姐定然将名单拿给妹妹定夺。”
灵珑故作骇然道,“贵人折煞臣女了,这声名若传扬出去,臣女可就成了小霸王了。”
谭侧妃带头举杯道,“来,姐妹们,咱们敬小霸王一杯,若然得了塑像,反正姐姐我是甘愿让这丫头霸王的。”
梅贵人一饮而尽,夫人们也毫不含糊,路嫣然却不羞不臊地自斟自酌。
☆、178.是喜还是忧
鬼魅流血泪之事,灵珑遣了一只黑鹰告知了介修,第二日便得了消息,“压阵”。
压阵?
灵珑凝眉躺在榻上,阵法玄妙多变,压阵之说有两层含义,一则是用来加持阵法,二则是用来替换阵中的某一处缺失,而血祭之阵到底是哪一种?那血泪与阴时阴历女子的消失,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每逢遇到阵法困境,灵珑便觉得很无力,可她知晓,阵法最透彻最高深的所在,只怕便是《阵法全宗》。只那《阵法全宗》枯燥难懂,凭借那一知半解,她很难得到答案,索性越发浸淫其中,倒比那话本子还能引人入胜了。
灵珑正在钻研古法迷雾阵法,忽觉窗棂传来轻轻地敲击之声,她趿拉着鞋子推开窗户,见是一只金黄色的鹂鸟,连忙将它捧了进来,顺着翎毛悄声道,“小黄鹂,你来啦,可是娘亲派你来找我的?”
黄鹂鸟叽叽喳喳地鸣叫着,灵珑侧耳听取,转脸便轻笑出声。
灵暄若有喜了。
灵珑想象着那肉嘟嘟萌呆呆的肉团子,十分欢喜。索性塞了十万两银票,让小黄鹂带给了古灵儿。
古灵儿正在佛堂里做晚课,但见黄鹂鸟折返,脖颈里还绑着纸张,不由摇头失笑,这孩子越发懒怠了,凭你什么喜事,一律用银票代替。而灵暄云备下的,则是细软棉布作成的里衣里裤和小兜儿,倒是忎般实用贴心的。
古灵儿带着大包袱小匣子来到镇国公府,不见镇国公夫人,却只一位不甚体面的嬷嬷接了她进门。
古灵儿微微凝眉道,“为何不见国公夫人?”
老嬷嬷屈膝行礼道,“回夫人,我家夫人一早得了皇后娘娘的召见,这会子只怕回不来。”
古灵儿不疑有他,穿过长长的回廊,终于见到纤弱的几个大字“留香阁”,而华服加身的灵暄若,便站在匾额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古灵儿紧走几步,挽起灵暄若的手腕嗔怪道,“你这丫头,都是双身子的人了,怎么敢在日头下晒着,且快些进屋里去。”
灵暄若垂眸娇羞道,“伯娘,哪里那般娇惯了。况且伯娘首次过府,婆母不在已属怠慢,若儿可不能寒了伯娘的心。”
古灵儿欣慰地颔首道,“若儿,你懂事了。可咱们是一家人,倒不兴这些虚礼,快回屋歇着吧。”
灵暄若脆生生地应着,引着古灵儿进了正厅。
留香阁的正厅,虽不容一府主位的厅堂那般华贵,但见玉器、字画、琉璃之物应有尽有,便知灵暄若的小日子过得富贵。
古灵儿悄悄打量,一个小丫鬟捧着茶水上来,笑盈盈屈膝道,“夫人,请用茶。世子妃知晓您要来,特意命人淘换的。”
灵暄若羞涩掩唇道,“伯娘,您试试看,合不合脾胃。侄女粗鄙,倒分不清极品不极品,只能拣着贵的淘换。”
古灵儿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入口甘甜醇香,确实是极品铁观音,不由莞尔一笑道,“若儿有心了,这茶水的确不错。对了,你大姐姐知晓伯娘要来,特意为小外甥生做了些衣裳,伯娘看着甚是欢喜。珑儿懒怠,只塞了几张银票,若儿倒要多包涵才是。”
福嬷嬷将所有物件呈给灵暄若,灵暄若翻看夸赞,只那鞋袜之物不足巴掌大小,煞是讨喜,便忍不住凑到脸颊边细细摩挲着。
古灵儿端着茶水啜饮,灵暄若讷讷开口道,“伯娘,若儿有一不情之请,倒不知该不该开口?”
古灵儿挑眉轻笑道,“若儿,咱们是一家人,但说无妨。”
灵暄若靠近古灵儿身旁低语道,“伯娘,若儿想从丞相府调一个懂医理的老嬷嬷照顾身子,不知是否可以?”
古灵儿微微凝眉道,“若儿,国公夫人可同意?”
灵暄若委屈哽咽道,“伯娘,若儿不敢跟婆母说。婆母待若儿极好,可这留香阁里的小妖精们却不是好相与的。若儿只怕一着不慎,不明不白便被人害了。”
古灵儿想着梅行文婚前的放浪,沉吟低语道,“若儿,伯娘知晓了。福嬷嬷倒是最精干,只她年岁大了,旁的嬷嬷倒要好好挑拣挑拣才是。”
灵暄若立时破涕为笑道,“若儿谢伯娘的恩情。福嬷嬷是在伯娘跟前伺候的,即便脱得了身,若儿也不敢使唤的。倒拣着伺候过月子的嬷嬷,随意指派一位倒也罢了。”
古灵儿怜惜地摸了摸灵暄若的小脸,娘俩说了会子体己话,但见晌午将近,古灵儿便带着福嬷嬷离开了镇国公府。
马车缓缓行进,古灵儿勾唇浅笑道,“福嬷嬷,若儿那孩子倒懂事了,将来做了娘亲,只怕越发上道了。若将顾嬷嬷派去伺候若儿,可还使得?”
福嬷嬷摇摇头,又点点头,但见古灵儿微凝眉心,忙捏着帕子欲言又止道,“夫人,奴婢瞧见窗帘底下有一双男子的大脚,您觉着,会不会梅世子已经康健了?”
古灵儿立时铁青了脸色,缓缓摇头道,“不,不会。相爷问过张医正,虽然不排除梅世子痊愈的可能,但瘫痪个一年半载却是铁定的。这会子,不过两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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