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松端着汤膳进来,掀开盖子给墨连玦看了一眼,是松仁乌鸡汤。
墨连玦轻轻点头,颜松便将汤膳盛了一碗端给墨连玦,这才躬身退出卧房。
墨连玦拍了怕灵珑的小脸,轻声唤道,“珑儿,乖,起来喝点汤膳好不好?”
灵珑缓缓睁开眼,但见那冰蓝色的眸色里充满着担忧,本欲咧嘴笑笑,却不知那笑容,竟比哭还令人心痛。
墨连玦举着汤勺靠近灵珑唇边,灵珑偏头躲过,倒将那汤碗捧在手里慢慢啜饮。许是真的饿了,许是需要那份温暖,一整晚汤膳转眼间便见了底。
“可还要?”墨连玦柔声问道。
灵珑思索般地点了点头,墨连玦本欲将她放在榻上去盛汤,灵珑却扯着他的手臂慌乱地摇头。
墨连玦无奈,像抱孩子一般将灵珑抱在右手上,另一只手却有些艰难地盛着汤。
灵珑但见墨连玦如此忙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臭丫头,只有你敢折腾本王”,墨连玦嗔怪,略微用力地拧了拧灵珑的小屁股,心底却忍不住松了口气。
灵珑跃下墨连玦的手臂,捧着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时不时还喂食墨连玦一两口。
墨连玦微微凝眉,却强忍着恶心感喝下。臭丫头定然是故意的,知晓他讨厌鸡汤的腥气,却一直灌他喝。可他宁愿被她磋磨,倒好过她不言不语。
一钵汤膳吃得干干净净,灵珑满足地舒口气,坐在墨连玦膝头轻叹道,“墨连玦,让世子表哥进来吧。”
灵珑话音刚落,墨世钧便推门而入,哭丧着俊脸抱怨道,“表妹,你可真忍心,你和九哥躲在屋里喝汤,倒叫表哥在庭院里喂蚊子。”
灵珑虽恢复了精神,却没兴趣斗嘴,索性捧着墨连玦的脸颊挑唆道,“墨连玦,方才你盛汤的时候,表哥进来过。”
墨连玦阴鸷地看向墨世钧,恨不能用眼刀子将墨世钧戳得千疮百孔。
“臭丫头,你不地道。”墨世钧指着灵珑笑骂,灵珑立时笑倒在墨连玦怀里。
墨连玦见灵珑开怀,少不得勾了勾唇角,看向墨世钧的眼神却依旧算不得和善。
墨世钧咽了咽口水,舔着脸子笑道,“九哥,九哥,虽然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形象,但是姨娘若知晓你如此疼宠表妹,嘶,估摸着不等表妹成年,便能抱得美人归了。”
墨连玦挑眉,倒懒怠与墨世钧计较。
墨世钧松了口气,却将视线转移到了灵珑身上。
灵珑渐渐收敛神色,声音颤抖地说,“楚姐姐生前被侵犯过,而且她全身筋脉尽断,心头处却有一个极细的针孔。”
灵珑攥紧小手,难以形容发现楚蔓蔓被侵犯时的感受。那具纤瘦的身子上布满了淤青和乌紫,尤其是两条腿,竟被人硬生生地撕扯脱臼,软趴趴地落在榻上。她那么小,那么倔强,竟在生前遭受了这般禽兽不如的对待。
墨连玦强行将灵珑的小手打开,但见指尖之下隐隐的血迹,忙从怀里掏出丝帕擦拭,凝眉怪责道,“再敢这般,本王便不准你插手了。”
灵珑怒目而视,但见墨连玦那般温柔地为她包裹着小手,立时便软了心神,讷讷开口道,“嗯,我知道了。”
墨世钧疑惑开口道,“为何会筋脉尽断?谁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下如此重的手?还有那针孔?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灵珑缓缓摇头,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楚蔓蔓身上分明没有伤口,没有遭受击打的痕迹,那筋脉又是如何断的呢?至于那针孔,恰好出现在心窝处,难道是……
墨连玦察言观色,凝眉沉声道,“珑儿,你是怀疑,那针孔是用来取心头之血的?”
灵珑颓然地点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心头血?”墨世钧诧然道,“一个小小的御史之女,被侵犯,被震断筋脉,还很有可能被人扎针取血,这般诡异的案件,查探起来只怕不容易。”
墨连玦冷哼道,“这些你无须理会,若然能弄懂楚五小姐如何会出现在御史府,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灵珑摇头道,“墨连玦,暗卫说楚蔓蔓从未踏出乾清宫,可是她却忽然出现在御史府,是不是暗卫消息错误,楚蔓蔓早被人带出了皇宫?”
“不可能!”墨连玦斩钉截铁道,“这点能耐都没有,本王要他们何用。”
灵珑惊诧,墨世钧却严肃地颔首,室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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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邂逅乾清宫(二更,晚了)
明卫暗卫都动用了,楚蔓蔓最后出现的地方,依然还是乾清宫。
乾帝震怒朝堂,责令刑部七日内勘破此案。刑部尚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墨世钧却只是象征性地查一查。毕竟,矛头指向了乾清宫,又涉及到阴时阴历这般敏感的生辰,没有确凿的把握,谁也不敢拿乾清宫说事儿,况且墨连玦也怕打草惊蛇,倒妨碍了祥妃的安全。
七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刑部最终没能破案,下至刑房侍卫,上至侍郎、尚书,均被乾帝罚俸三年,且五年内不得升迁。刑部从众怨声载道,刑部尚书却觉得无比庆幸,他还有三年便要告老还乡,就算要愁也是墨世钧发愁。
墨世钧确实发愁,可他愁得不是刑部的事儿,而是手里那道明晃晃的圣旨。御史府痛失爱女,楚御史多日称病未曾上朝。乾帝体恤楚御史之痛,特将御史府嫡女赐给七皇子墨连辞为妃,这就算是变相的补偿了。
灵珑嗤之以鼻,这般的补偿,只怕御史府不会待见的。且莫说七皇子风评如何,单凭墨连辞十八岁还是个皇子,便知乾帝对这个儿子的亲疏。用爱女之死换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妃之位,楚御史除非脑袋被门挤了,否则,是不会甘愿接受的。可不管他甘不甘愿,点滴之露皆是皇恩,楚芊芊只能等着礼部择吉日出嫁了。
楚芊芊离宫那日,灵珑特意相送,自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女子打趣楚芊芊攀了高枝,楚芊芊昂首挺胸地踏出西岚宫,却在绕过高墙时,忽然间软了肩膀,朝着灵珑哀戚道,“灵珑,可愿陪我走一走?”
“嗯”,灵珑微微颔首,率先拐进了旁边的小径,那小径偏巧是楚蔓蔓平日里最爱走的,她尤其喜爱那随风飘展的垂柳树,说渴望那般自由自在。
楚芊芊靠在一颗垂柳树上,眼神悠远道,“灵珑,平日里我恨极了五妹。恨她比我漂亮,恨她样样比我出彩。可这会子,五妹尸骨未寒,我却要喜气洋洋的嫁人,你说五妹会不会恨我?”
灵珑失笑摇头道,“楚姐姐,在你心里,楚蔓蔓便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吗?”
“不,她不是。”楚芊芊悲苦地摇头道,“她打小就宽厚,只我总不承认她是真的宽厚,倒显得我工于算计、品德低劣罢了。”
灵珑悠然地叹口气,将手里的丝帕塞给楚芊芊,敛着衣袖缓步离开。她与楚芊芊并不熟稔,不过看在楚蔓蔓的情面上略送一送,可听了楚芊芊那般不算忏悔的忏悔,倒有些后悔相送了。
西岚宫里又少了一个人,日子倒似乎没有任何影响。楚蔓蔓下葬了,因着是少女身份,只简单地设了灵堂,便安安静静地葬了。
灵珑很想去送一送,可她尚未找到凶手,便觉得没有颜面去送楚芊芊,便在冷宫西北角偷摸烧了些纸钱。
这一夜,灵珑尚在翻看《阵法全宗》,便听庭院里熙攘开了。冰儿起身去看,折返回来时,却是捏着帕子,久久不肯言语。
翠浓拈着绣线打趣道,“可是被猫儿吃掉了舌头,没见小姐等着你回话吗?”
冰儿跺跺脚,侧身嘟囔道,“小姐,士大夫家的二公子和太尉家的大小姐,被崔嬷嬷堵在了西北湖,小姐们都赶着去看热闹了。”
灵珑诧然抬眸,这一男一女被堵在一处,除了那点子事情,倒不会有其他了。灵珑将书卷捧起,挥手吩咐道,“早些锁门歇了,倒不去凑那些个是非。”
冰儿和翠浓齐齐应声,收拾好手里的活计便离开了卧房。
灵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十日了,整整十日了,似乎查探不到心头血的相关消息。她隐约觉得,无论是祥妃,还是楚蔓蔓,只要解开心头血之谜,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灵珑咬了咬下唇,抬眸看了眼冷宫的方向。自从知晓佟妃欺骗了她阵法之事,灵珑便未再去探望过佟妃。可今时今日,她忽然想去看一看佟妃。
灵珑吹熄蜡烛飞往冷宫,刚堪堪停靠在墙角处,那陈旧的门扉却传来了咯吱的声响,接着便是那明黄色的衣袍。
灵珑屏息凝神,看着乾帝靠近,听着乾帝嘲笑佟妃。本欲起身离开,康汉却在乾帝身后食指交叉比了个“十”字。
那“十”字,旁人不明所以,灵珑却知晓,康汉指的是乾清宫,乾清宫的结构便是纵深的十字形。
灵珑悄然滑下墙垣,直奔乾清宫而去。但见乾清宫内一片安静,竟连禁卫军也没有,便暗自以为康汉打点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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