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外,攸宁的打扮着实平淡了许多,只不过姝妍丽貌不是衣饰可以遮盖的,华贵的气度也不是打扮可以隐藏的,一连串的发问咄咄逼人,直问的馆长头上直冒汗珠。
不过普通妇人的装扮,斜斜的乐游髻,松松散散,满头青丝好似随时都要落下,凤眼高挑,说话间微微眯着,仿佛要勾了人魂去,许是太美了,不论怎样都是妩媚动人的,偏偏一身气度叫人不敢亲近。
何况还是嫁了人的妇人。自发自觉地让开有一些位置好叫攸宁松泛一点的看客们,心中深恨,晚作了一步,也不知何人有这等福气,娶到如此绝代佳人。
而众人所不知的,此处辩论处的后墙,不过是一块薄薄的木板,隔着一块板子,那边的人可将这块动静完完全全的收归耳中。
那边依旧辩论着,这边宋景辰替赵煦斟了杯茶道:“这么多天了,那管泰鸿在这儿说了多天,每每都被辩驳的抬不起头,今日倒是有出声之人了。”
赵煦端起热茶轻啜一口,嘴角勾出一个弧度,笑:“你在和我装傻?”攸宁的语音声调,以及说话的方式都极有特点,尤其逼人的时候就爱一连串发问叫人无法回答。
总算是追过来了。赵煦不无腹黑的想。
斜眼看了一眼赵吉祥,示意其还不快去将人领进来,否则真闹的馆长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赵吉祥忙出了去,就看见众星拱月一般被一众男子围在中间的皇后娘娘,什么样的都有,娘娘还越说越有性质。
“夫人,公子在内室等候已久。”赵吉祥挤到人群中央,立到攸宁边上,道。
尚说的兴起的攸宁立时停了下来,她还未忘记此行的目的,于是道:“此次与老者相讨论受益良多,妾在此谢过。”
馆长偷偷揭汗,连连摆手示意不用。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刚刚提出放松商政的管泰鸿拦在了攸宁的面前,脸比之前的窘迫还要更加红点。
“大胆!”赵吉祥叱喝,正想推开人,却被攸宁拦在,静静的等着看管泰鸿想说什么。
“你......我......”管泰鸿结结巴巴半天,才问出:“敢问夫人芳名,鸿想与夫人结交一二,夫人是七日来唯一一位赞同鸿观点者。古人都说,高山流水难觅知音,鸿愿为知己者死!”
“噗嗤——”攸宁掩唇轻笑,这人可真可爱,“妾与公子非是同道人,今后若是有缘,也许还会再见。”
说罢,径自往后院走去。
留下管泰鸿一人呆立原地不知夫人的意思,与他一起的同窗不免调笑:“你是看上那位夫人了?可是你没见那位面白须的男子和那夫人微微隆起的肚子?可见不过是贵人养的外室而已......”
那人的猜测还未说完,就叫管泰鸿给堵住了:“龌龊人果真只能想到龌龊事!”夫人气度高贵无华,哪里是低贱的外室可以有的?
隔间的装修清净淡远,那边吵杂的声这边听得一清二楚的,可在袅袅茶香中,偏就不觉烦躁,反而有种身临闹市却旷达悠远之感。
攸宁步入隔间就觉不对,辩论厅的声音传到这边清晰可闻,再看顾自斟茶饮茶的赵煦、宋景辰。只觉气血翻涌,又少不得厚重脸皮入座。
“多日不见妹妹,越发伶牙俐齿了。”宋景辰真是难得调笑一句。
在家人面前,被发现了那副样子,攸宁想将头埋住,她也真的着样干了,直接就凑到赵煦的怀里,不好意思的样子。她可是一直需要家人疼宠保护的那个!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便是腹中孩子也安静的多了,马车再舒适到底颠颇,她孕吐的又激烈,一路上的罪可没少受。
只不过赵煦倒不像平时那样双手托住,还是自顾自的煮着茶,上下浮动的嫩绿叶子,将水染上清清的绿,像上好的琥珀,通透。
见过妹妹后,宋景辰早便遁了,在两夫妻间扎眼可不好,尤其是赵煦那个霸道的君主面前。宋家长兄自诩还是比较识时务的,顺便还拉走了贴身伺候的赵吉祥。
见人无动静,攸宁又蹭了蹭,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些贪恋着这人怀抱的温度,这人身上特有的龙延香的清冽味道。
被这样子蹭着撒娇,且这人还是心爱之人,且心爱之人腹中还有自己的骨血,便是再铁石铸的心肠,也得软成一滩水,见攸宁的小手就要去端茶,赵煦忙就阻止了。
“孕期不宜浓茶,沛香未说吗?”
攸宁撇撇嘴,状似十分的不满:“我都好久没有喝过你亲手烹的茶了!”
“那也不能喝。”赵煦回答的义正言辞,又见人脸上委屈神色更浓,忙道,“等孩子出世了,我保证天天给你烹好不好?”和哄不肯吃药的小孩无甚两样。
出了那个禁宫牢笼,两人都默契的不提。不说,凡事都似寻常夫妻的样子。
你不在是高高在上我九五之尊,我不是必须温柔大度的皇后。
我只想好好的无底线的再宠一回你,我只想好好的无底线的再向你撒一次娇。
过往的不愉快都是过眼的云烟,从未发生过一般。
冷战过了吗?没有啊!
七七|
既是寻常夫妻的样子,刚刚管泰鸿的举动,赵煦可是一声不落都听在心里,他都可以具体的想象出那小子红着脸的样子,又看看勾引了人不自知的妻子,不免吃味,这妻子长得太美了,是不是还是该藏在深宫比较好?
花这样大的力气,借着上阳会试之名,一环套一环的引她出宫,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低头望看因疲累而睡着的攸宁,宠溺的笑了,轻轻的环抱起怀中的人,看着攸宁有些不适的皱眉,又连忙静止了动作,唯恐惊醒了睡着的美人。
待怀中人重新露出舒展了眉头,方才抱着人到厢房,轻轻的放在床上,不由的就看呆了。
捧在掌心的女孩早已长大且孕育了自己骨血的奇妙感觉,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他将大掌覆上去,似乎可以感觉到胎儿的呼吸声,特别的轻柔,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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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在这时,初为人父的真正责任感才在心里升起,初始只想着,该怎样去教导于这个孩子,让他成长的可以鼎立天地,可是却望了,这个孩子,他也得宠爱于他,给予该有的爱。
小时候的赵煦,也有渴望过父亲,可肩上重担过重哪里有时间去期盼。
就在赵煦想的出神的时候,刚刚才睡着的攸宁醒了来,叫赵煦慌忙就收回了手,假意咳嗽了一两声,以掩饰尴尬。
攸宁只作不知的样子,淡定的整理了微有些凌乱的衣饰,赵煦没有说什么,只叫外面的人进来伺候着,见谷雨就要替攸宁补妆,倒是示意谷雨将眉笔交给自己。
细细的在签子顶部沾了黛色的细粉,轻轻在攸宁的远山眉上描画起来,即使有着书画的功底,第一次的画眉也不甚好,大气的远山眉被化的弯了点,变成了柔柔的柳叶眉儿,平白减低的攸宁明艳五官带来的妩媚之气。
虽则攸宁不甚满意,赵煦看了倒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攸宁不忍打击其的积极性,于是打趣道:“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别有一番风味,官家真是第一次替女子描眉?”
赵煦嘘了眼攸宁,放下眉笔签子,不理会得了便宜卖乖的妻子,倒是提醒了句:“我问过太医了,女子所用妆粉,对孩子不好。”
“我的阿宁自小生的极好,不必精细打扮也比平常夫人美出许多。”
倒是没有想到,赵煦将妇人孕中需注意的事项知晓的这样清楚,攸宁心里有些甜,口中还是打趣:“都说乱花渐欲迷人眼,若是妾人老珠黄,怕是官家嫌弃的比谁都快!”
“那我们试试?”赵煦俯身贴在攸宁耳边,镜中倒影出男子朝女子颈部轻吐雾气的暧昧场景。身后刚刚被叫进的侍女早默默的红着脸退出了。
心底猛地一颤,似受到千均重鼎挤压,顿顿的往下坠,猛地就撇了头,这一撇,就让两人想到了谢卉儿那事。
淡淡的尴尬开始萦绕,越变越浓烈。赵煦重新站直了身子,有些东西注定是两人之间永远给不出口的承诺。
“你休息吧。”
不知该怎么继续化解这样的尴尬,赵煦退了出去,他或许懂了攸宁在介意什么,在介意着自己的心,她的心,不能交给自己!
外院的辩论热闹喧嚣依旧,内院却是静的可怕。院子有个小亭子,赵煦没有像莽夫一般的拳打脚踢来宣泄心中郁气,一定程度上,他或许也可以理解,攸宁的理由。
但是在她宋攸宁眼里,他与以前的帝王都是同类而论?这样的盖棺定论真的好吗?
“臣还以为公子要到明日早晨才出现了,怎么?阿宁又惹您了?”宋景辰看见了独自沉思的赵煦,背影寂寥之处,倒是应了万里江山寂寞一人了。
赵煦听见了,没有搭理,直到来人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才道:“景辰兄与家中妻子都是如何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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