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后者所占比重更大。攸宁知,想必是那日卉儿为了成事所言,被赵煦记在了心里,导致如今这番局面。
只是攸宁不懂赵煦,她到底还是有点小女儿心性,被娇养大的矫情可没有去了太多,总是等着赵煦低头的时候。可是这次明明做错了事的赵煦,发脾气却也是他,本来攸宁也想着赌气不理,可是官家长时间逗留在外也不是法子。
案上不知多少要求圣人催回官家的折子,都是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好似唯恐赵煦就此不回了。
即是这样,她亲自去请,也好问问赵煦,他到底发的是哪门子的脾气,若是厌弃了她与肚中孩子,她自归家去好了!
攸宁深知要瞒过别人可还行,可是总得取得母亲的同意,否则以昭阳大长公主天天进宫的频率也瞒不住。
更何况,要顺利溜出宫,也得母亲相助才好。
“不可能,你安生的待着,官家出巡那是朝事,你跟着胡闹作甚!”果不其然,遭到了昭阳强烈反对。
攸宁撇嘴,作可怜状:“母亲,你就当怜惜女儿入宫之后再无机会出这三寸之地,帮女儿一把吧!”
“那也得日后再说,待你平安产下孩子,再归家省亲便是,我还当你做了母亲该长大了,没想还是孩子心性,惯会胡闹。”昭阳开始数落,“这事想也别想你,赶紧给我歇了心思!”
从前百试百灵的招数也不管用了,攸宁只得实话实说,道:“上次卉儿使了手段争宠,女儿只做不见的样子。只是不知卉儿与官家说了什么,近日官家对女儿的态度冷淡,出宫前也未相见。”
“女儿不过是想演一出千里追夫的戏码,叫官家感动一番。没想你们都担忧这担忧那的,会出什么事呢?”
昭阳硬了心肠,哪里会被这点理由说动,只道:“你就算现在说出个花来,也别想叫我帮你!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你安生的等赵煦回来便是了!”
“......”攸宁一阵失语,“母亲,女儿带着谷雨碧柔与沛香哪里会出事?沛香懂医,碧柔会武,谷雨心细,你就放心可好?”
“再说了,赵煦久不回宫,书信虽回亦是敷衍,明显就是在躲女儿,女儿一定要找他要个说法!”
“这说法什么时候不可以要?我绝不答应!”昭阳依旧无动于衷。
“误会沉积越久越难消除,女儿不想走母亲和夫亲的老路,夫妻陌路多年。女儿在这个位置,就算不能齐眉举岸,也想相敬如宾。否则如何服众?”
这番话倒是叫昭阳无话可说了,不由得就想到了她紧闭公主府的那些年,便是现在,隔阂消减了,夫妻之间也难做到最初的恩爱模样。
见昭阳松动了,攸宁继续道:“许是母女的心灵感应,女儿总觉得腹中是个女孩儿,女儿不想她因在腹中时被期待太高,而导致出生之后不被重视。”
“胡说!皇嫡长女,谁敢不重视?”昭阳当即道,立刻反应过来竟被攸宁引了过去,嗔了一眼攸宁,到底还是点头了,但又不免嘱咐了再嘱咐。
甚至言:“若是我外孙女有什么事,你也别回来了!”
“是是是。”攸宁就像得到糖的孩子,笑的甜蜜,连连答应。
午时未到,昭阳大长公主的车架就出了宫,在椒房殿周围盯着的人皆赶忙回去禀报,开始谁也不当一回事,等次日圣人病下不再见客的消息传出之后,有心之人倒是体会出了什么。
“来人,将上次哥哥让人送来的和田玉石包好,再带上点补品,本宫去寻德妃姐姐一道去看看,皇后娘娘!”王嫒听说之后,微微一笑,起身更衣道。
若是巧合,也没有这般巧的。皇帝不在京,若是连皇后也不在,可就好玩了。
不知这罪当何处而论?
只不过王良妃刚到飞羽阁,只略坐了坐,还没开口说出目的,就听见谢卉儿三声极其虚弱的咳嗽声,又听她道:“你瞧,妹妹来的真不是时候,姐姐这风寒已有多天,实在不便久留妹妹。”
面容苍白,声音有气无力的到不似作假。
王良妃不为所动,勾唇一笑,道:“此次的热闹,姐姐当真不想看?”
“有何热闹?官家不在,圣人病了,妹妹还是紧省自身才好,不要太贪热闹才好。”谢卉儿只做不知王良妃话语内容,“姐姐风寒反复的,妹妹请自便就好。”
说罢,不再理王嫒,自顾做着自己的事。
见其油盐不进的样子,王嫒嗤笑:“机会摆你面前也不抓住,你还当那人当你是好姐妹不曾?现在谁人不知,宸妃投诚圣人,德妃倒是为了争宠圣人决裂?”
“姐姐现在还为着圣人着想,日后圣人可会念姐姐一分?妹妹此番也是好意,若是姐姐还是愚不可及的样子,就全当妹妹的好意献错了人!”
义正言辞的说完,却见谢卉儿双耳聋的一般,怒而走了。
谢卉儿方才抬头,同样勾起了一个笑容,自言自语了一句:“蠢货!”
枉她王嫒自诩聪明,较之王淑妃差矣,到底还是庶出的上不了台面,有些心机手段就觉天下无敌了。
果然不出谢卉儿所料,攸宁前脚走了,后脚萧清瑜就守在了椒房殿,名义上代圣人处理国事。
王良妃注定是扑了一个空,还搭进去好些东西。
七六|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一路行进,市集该有的热闹不少,只不过,东市西市之分,规矩甚严,每日时辰俱有规定,点时过后,必定闭市。
这是原先攸宁所不知的,她拉着最小的谷雨正逛的津津有味,伺候两旁的碧柔沛香寸步不离,不料管理市集的官员过来提醒:“这位夫人,该必市了,还请夫人移步。”
面前的贵人带着三个侍女,衣着华贵不凡,小市令提醒的心惊胆战,生怕惹了贵人不悦,只不过法令不可违,只得硬着头皮上。
碧柔沛香趁机相劝,这种小集市,人员良莠不齐,两人担心已久,攸宁显然没有尽兴,抓住市令问:“时辰还早,为何就闭市了?”
小市令不敢隐瞒,诚惶诚恐的答:“小人据商法行事,日中开午时止,还请贵人行个方便。”
攸宁本就无刁难的意思,况且小贩亦走的差不多了,无甚可玩处,也就走了。
直直就往暗卫所给的地址去,本该在上阳的赵煦,竟是又是跑去了洛阳,若外祖母所给的暗卫尚在手中,否则还真不知这次出宫能否寻到赵煦了!
洛阳美景在春日,夏末秋初之时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其繁华之处却不会如景色随着季节而改变,不同于上阳上京的市集有东西市而分,这边东西市的界限早已模糊,最平常的街市比比皆是。
赵煦倒真是微服私访的样子,只怕除了她以外,谁都还以为官家尚在上阳处理会试之事。
官家歇脚之处倒也不是客栈酒肆之流,洛阳崇文馆便是很好的去处,不需暗卫进一步查明,稍稍一想也可猜到。
既可体察民情,还可在洛阳才子云集之处通晓其才干,赵煦何曾会放过这样的好事?
果真,崇文馆果真热闹的紧,一边是儒学者授课传义,师者详解解惑,弟子者侧耳倾听;另一边则高谈论阔的热火朝天,甚至有几位还争的面红耳赤。
“士农工商,士虽贵,农乃国之根本,此法自商鞅起,便效行,几百年来稳固了朝纲,今你个黄口小儿,竟敢信口雌黄,开口便要抬举商人?是何居心。”大声呵斥的乃是此处崇文馆的馆长,知天命的老人撇着两小短胡。
被呵斥的人两颊通红,二十上下,显然被长者威严震慑住,哆哆嗦嗦半天,也指出:“官家也曾抬举过商人,可见对商业也是重视的.......”
这番姿态,叫围观的也觉得,这人是哗众取宠罢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这样也能过了会试,可见这科举之选本就没什么公正可言。”
攸宁立于后面,听得一头雾水,于是拉了身旁的人问清楚缘由,并未觉得那年轻人有说错之处。
反而,放松对商业辖制的想法颇为新颖,因着外祖母痛恨商人,商业被越发被压制起来,赵煦曾试过改革,却一直苦于没有好的方法。
办法千万种,只是种种皆是伤筋动骨之法,被否认。
许是天天听着赵煦唠叨这朝堂改革派人才实在稀缺,惜才之心遂起,遂出言为其辩驳道:“妾这有些新鲜想法,不知老者可有兴趣一听?”
馆长扫视一圈后,才将目光定在攸宁身上,不过是一届妇人,恐又是一个仗着家中有些钱读过些书的自视甚高者罢了,心中十分不屑,但碍于崇文馆中众人皆畅所欲言的规矩,还是做了请的手势。
“老者刚刚说,重农抑商自商鞅起,稳固了朝纲?可是妾斗胆相问,不说秦止于二世,便是朝代更迭还少?汉分二,五胡乱,十六朝并立,难道以往朝代君主都不重视农业不曾?大周自前朝手里接过了政权,维持至今不易,难道商业发展就会导致农业不稳?农业不稳就将使大周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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