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卿都十分看好白砜的才干,那么朕也在这拜托刘大人看在前朝白丞相的贤名上,对白砜那个小辈多加看顾几分了。”赵煦主动给刘之义递了一个台阶。
“官家都这样说了,那白砜若是真有几分真才实干,臣定刁难不了他。”
这下,赵煦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想法,当初选刘之义为主考官就是看重了他的古板不知变通,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木讷”,不管对方是谁,不论求的是何事,都是两字——“免谈”。
有刘之义在,考场舞弊之事基本就可以杜绝了。可现在就算是他这个官家在这吩咐,刘之义还是一样的口气,就是不松口。
深知其性格的赵煦,也不再多做计较了,最后吩咐了句:“一定要劝动白砜心甘情愿的出仕入相,还是由谢擎负责,需要擅长口舌之辨的人就往崇文馆借。”
“诺。”谢擎应,跟在一众参与科举讨论的人退下。余光瞥了一眼尚安坐着的宋景辰,没有退走的意思,必然还是有别的事情相商。
可前护国公丧期,明面上宋家所有的子嗣,除在外参军的五少爷宋景鄞外可都被召回守孝三年。没道理,宋家的大少爷宋景辰还有政务在身?
难道说,官家对宋家,并不是明面上的那样猜忌,相反还信任的紧?
拐出宣室殿之后,谢擎没有跟着大臣们直接就往南侧门出宫归府,而是趁兵卫不注意之时,快速的闪身进一处破旧荒废的殿内。
当初恭帝宠妃陈贵妃的住所漪澜殿,比之曲台离宣室殿更加的近,只不过是靠在宣室殿的北面,少了一个活着的宠妃,等闲是再没有人注意此处的。
谢卉儿在这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见兄长来了,立刻起身相迎,问:“妹妹拜托哥哥所查之事可有眉目了?”
谢擎皱着眉头打量着杂草重生的四周,还有一个自顾玩着一根皮筋的疯婆子,语气中透着一股担忧:“母亲不希望你继续牵扯进去,说什么也不肯透露半点。”
停顿了一下,说到底谢擎也不希望小妹妹继续的泥足深陷下去,也相劝道:“圣人与你自小一起长大,也是有着血缘牵绊的亲人,用那种药你要干什么?趁什么也没有发生,卉儿,收手吧。”
“呵,呵呵......”谢卉儿冷笑的近乎疯癫了的样子,“哥哥你好好看看她的样子啊,呵呵......”
纤手指着废妃陈氏,手中拿着一个馒头当做宝一样的喂着怀中的一件破玩偶,本来还好好的哄着,突然就发了疯的破玩偶扔到地上,癫狂的踩着,践踏着,口中嚎叫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看见了吗?”谢卉儿的声音显的幽深,“这是家族欠我的,叫本宫替长姐入宫的那日起,谢家就欠了本宫了!”
也没等还受到眼前景象震撼住的谢擎回话,谢卉儿擦身与谢擎并立,道:“哥哥,要是真的为我好,你真的疼我。就把我要的东西送进宫来。”
“本宫只想要一个孩子。”
丢下这样一句话,她知道素来疼爱自己的长兄心疼她就不会再顾及母亲的话会替她办到的。她很安心的站着,只等谢擎一句同意的话语。
眼前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尤其当谢擎想到妹妹以后可能真的重复了这个婆子的结局,又想到宋景辰出现在宣室殿议政的身影,母亲日日夜夜担忧两个妹子的话,一幕一幕的,心绪纷乱的,只想叫人直接原地就炸了。
一步一步的慢慢转过身,慢慢的朝殿门走去。
“官家与宋家的关系应该没有传言中的那样,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你在宫中,也多多注意这点,除非必要千万不要在圣人面前摊牌。也要记得,万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不管怎样,你和圣人都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好姐妹。”
“你要的东西,明日子时会在假山石缝之中。”
走出去的时候,骄阳刺眼,天上的白云云卷云舒,突然就羡慕起白砜日日闲云野鹤的逍遥自在了,难怪要死抓着祖训说话不愿入仕了呢!
六一|
天上乌云密布的,昏暗的紧,梧桐枝干落下的影子,被风吹动着,阳光的的阴影不断在变换。
塘里的鱼争先恐后的冒出脑袋浮出水面,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哎,娘娘,这都快下雨了,你怎么还坐在这梧桐底下下棋啊?”半夏疾步走到攸宁的身侧,俯身提醒。
攸宁抬头看看日头,兀自将黑子下落棋盘中,之后又执起一枚白子思考着,嘴上应道:“太阳还高挂着,着雨下不来的。”
半夏是拿攸宁没办法了,正巧着碧柔和沛香一个抱着账本一个端着药汁儿,缓缓走过来,就像见到了救星似的立刻两人推到攸宁的面前道:“您看,有正事了,怎么着也要进殿里去处理不是?”
“这就是不找事,事找人。”攸宁笑着自沛香手里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留下棋上残局,道,“走吧,在不走,咱们的半夏可就不答应了。”
沛香接过空药碗,说:“奴婢给圣人调养的药,这是最后一剂了,想来圣人的体内的寒气已经去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好好的养着,接下去的夏日可别再贪凉了。”
“好了,好了。”攸宁走在前面,“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变成本宫的管家婆了。”
离去的时候,沛香反身向回望去——
留在石盘上的黑子与白子,交错着,隐隐的反射着树荫间的散光。
黑白分明的组成一个字——
“静”
椒房殿少有安静的时候,这是静什么?静心吗?圣人,真的,静的下来吗?
当初就是一个小小的传言,不就使整个椒房殿人仰马翻了吗?
..............
齐哈尔是真的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从沙海中爬出来的,一日的迷的路是把几辈子攒着的都给用完了。
出来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要把耶律齐绑在马后面要他跟着马跑而是想着再也不要进沙漠了。
那日中计之后,白岐一直采取按兵不动的政策,一直到上京传来消息要几个封国同时出兵相助,才不紧不慢的开始部署着什么,等着齐哈尔这个总将归来。
也是那战之后,白岐确定了北漠其实并没有彻底撕破脸的打算,那日耶律齐若是想,全军覆没是很有可能的,既然被反包围着的骑兵们都回来了一大半,那么为了不打草惊蛇,耶律齐也就没有理由去动齐哈尔,很有可能是把人往沙漠的方向引了。
为什么没有和寻人的队伍说,白岐有个很无耻的理由——因为他不能说话!
其实还是有一点,这回的大军都将打一个国家看作就是打一个小兔子一样的容易,实在很需要当头的棒喝去打醒每一个人。
现在失败了也比将来大军灰头土脸的回去上京的好,也比齐哈尔真的要兑现军令状的好!
也是大概猜到了一些白岐的打算,齐哈尔回到军中的时候未致一言,只是默默的又将整个北漠的地图好好的研究了一遍。
静待,一个时机。
果真就在不就之后,墨城等到了来自各地封王的使者,都表示了愿意出兵相助一臂之力,与齐哈尔一道探讨如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讨回上次的耻辱一役。
白岐见此也知道是官家最终还是同意了与封王以“推恩令”的方式,徐徐图之。
在对嫡长继承的极度不公的隐秘想法下,封王即使明知赵煦此举并不单纯,也会为了其余心爱的儿子而与上京虚与委蛇。
一改之前的态度,履行封王应尽之义务,对北漠出兵以援大周。
以期赵煦明旨给嫡长之外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爵位。
而在“推恩令”之后等待封国的是什么,封王们觉得对自己的孩子要有信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年前朝中山王孙几代的传承,最后也不过一货郎尔,可见,不论是行不行这个“推恩”,结果都不会再差了。
既然封王彻底且明确的表明了态度,齐哈尔知道,这场他顶着必胜的军令状的战役,真正的要打响了。
当初因着怕封王后一秒内乱起,一直未能大刀阔府的大施拳脚。
这边的动向,耶律珅那边自是也得到了些许消息,他本还准备效法汉人那一套,等到号角吹响的那一刻,使人往大周的封国去,对着那些个王爷好好说道说道那句汉话——
“卸磨杀驴”
大周借着封国的手绞杀北漠实际是削弱了封国的兵力,等到北漠被打下了,那么已经消耗了大多兵力的封国。这些大周帝王心中刺,又将得到什么下场。
根本就是不需要多费口舌的挑拨离间,多好。
只是耶律珅没想到,赵煦会先来那么一招,好叫封王安心,或是叫封王不得不出兵,在他开来,还是不得不这一条所占居多。
大周男子都容易被美色所惑,被子女所误,应承下赵煦条件的理由里,有多少是受不住娇妻美妾和孝子贤孙的甜言蜜语呢?
耶律珅想到就不禁冷笑,他到要看看,那个赵煦,在你心里的这个绝妙之计,到底可不可以带给你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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