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临近黄昏的时候,苏暮站在祁阳殿外,请求见祁袂。
入殿,祁袂没有在批阅奏折,只是闲闲地翻了本书看。
“皇上。”苏暮将煲了一下午的鲜骨汤放在桌上。
祁袂抬眸瞧了一眼。
“你很少给朕送这些。”祁袂说道,“是否有事相求?”
苏暮话还没开始说,他便直接点破,顿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皇上是怎么看待那慕容臻?”苏暮问。
“为何这么问?”祁袂反过来问她。
“因我白日里帮了他,我以为皇上会怨我。”苏暮说道。
“既然你知道,又为何要帮他?”祁袂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他年纪还小,对大恒没有威胁,保住他,也是对樾国的示威,他有足够的理由活下来。”苏暮觉得这些理由足矣。
“你说得不错,可朕并不稀罕这些理由。”他说,“朝政上的事情,朕从来不缺贤臣。”
他这般说,待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愿意她干预这些事情。
“我明白,只是后日的狩猎之行,慕容臻也不是非去不可的,倒不如……”苏暮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打断。
“妇人之仁。”他说。
“你这样说,还是在怪我。”苏暮声音低了些。
“朕是怪你,这件事情,你最好从头到尾都不许插手,朕不会因私废公。”他又强调了自己的态度。
“我明白,我只是你后宫里的一个妇人,今日之事让你多有为难,你愿意顾及我,那是你的情分,我不该使小性子。”她的语气多少带了些委屈。
祁袂无奈地拉住她的手,“你现在可不就是在使小性子。”
“是么?那我就更错了。”苏暮抽出手,待他态度冷得很,“日后我做什么事情,再不会像今天这样牵连到旁人。”
“朕只是希望你安分守己一点。”
很多时候,祁袂终究没有像女子那般细腻的心思,光是安分守己四个字,听在苏暮耳朵里就是满满的指责。
“是……”苏暮放下东西,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嫔妾自当反省。”
她说罢就退了出去,像他赶着她走似的。
祁袂觉得莫名,被她这样对待,又觉得心里陡然闷着一股气不知从何发泄。
明明是她的错,他在人前那样的维护她,她却这样无理取闹。
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矛盾,时间一长,终究还是产生了分歧。
离开祈阳殿,苏暮也觉得自己莫名得很。
她本意是想与他商量,到最后却不欢而散。
☆、小王爷的死局
待隔日,慕容臻抱着一个黑盒子来寻苏暮。
“我瞧你这几日一直都不高兴,你怎么了?”苏暮把桂花糕往他那里推了推,孩子都是喜欢这些甜食的。
“本王以后也许就没有那么多机会来见你了。”慕容臻闷闷不乐道。
“这又无妨,你终究是会长大的,待你回到樾国,你会过上比在这里更好的日子。”苏暮安抚道。
“本王心中有数。”他说着将黑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苏暮问。
“这是母妃最喜欢的几件首饰。”他说,“本王本想待以后娶了妻子,若是无钱买胭脂讨她欢心,便将这几样东西给她,叫她不要嫌弃才好。”
苏暮哭笑不得,未曾料想他已经想得这样长远,又忍不住叹息。
“那你就该好好收着了,你以后的妻子若是有德行,不会嫌弃你的,她只怕你嫌弃她还来不及呢。”苏暮说道。
“像贵人娘娘这样的算是有德行的么?”他问。
苏暮不知该如何回答于他,只能委婉道:“我是没有那个胆儿,谁敢嫌弃皇上呀。”
“那本王以后就找个胆小的妻子,叫她不敢嫌弃本王。”他说得甚是严肃。
苏暮忍俊不禁。
“好,那你也要对人家好,吓破了她的胆子,谁敢做你妻子。”苏暮笑道。
“嗯……”他说着面上的笑意又渐渐淡了下来,道:“也许本王根本就长不大。”
苏暮笑意僵了僵。
“明日本王去狩猎,本王想将这东西送给你。”他说。
“你说要送给你未来的妻子的,我都已经嫁了别人。”苏暮说道。
他耳尖红红,道:“那本王也送给你,你且帮本王收着。”
“那不行,你自己的东西当然得自己保管。”苏暮将盒子推了回去。
慕容臻沉默了半刻,终是说了出来:“本王若是死了,这东西只会被别人抢走。”
他抬眸,看着苏暮目光黯然,“本王的王兄此次来只不过是为了取本王的性命。”
他的一句话顿时将一切点破。
苏暮原先的隐隐预感,也因他这句话变得分外清明。
他们果然是想要他的命。
慕容夏想除去所有的障碍,就要杀了除了他以外拥有皇族血统的兄弟。
所以他这次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斩草除根。
“本王只能托付与你,哪怕代为保管都好。”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好。”苏暮抓着那盒子,心里再憋不出什么安抚的话。
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
可这句话不适用在她的身上。
她只需安守在后宫里,做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这才是她的本分。
所以年仅七岁的慕容臻这样说的时候,她只能说好,因为她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去阻止,去帮他。
“多谢,你待本王的好,若有来生,本王做牛做马也会竭力报答。”他的声音稚嫩,却也认真。
苏暮看着窗外,再说不出什么话。
要做一个本分的女人,就只能预先知道了他的死,然后替他保管提前拿来的遗物,看着他死。
叶瑜在正忙着配药,掂量着药量,替明日狩猎做准备。
正分着类,忽然一个巨大的阴影把他整个人挡了起来。
叶瑜抬头,看到祁袂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上方,像片乌云,着实影响心情。
“你这是怎么了?”他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药材。
“上日你配的药丸还有么?”祁袂忽然问道。
“什么药丸,你大可以传唤微臣就是?”叶瑜说道。
“就是让朕的意识保留在白日里的药。”祁袂顿了片刻,道:“朕想再换回到晚上。”
“你这是在开玩笑么?”叶瑜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瞧着他。
“明日狩猎,你想让那个看到兔子被射着了奔过去揣怀里给兔子止血的家伙替你去么?”
祁袂面上有些僵,“朕怎会这么幼稚?”
“毕竟那么纯净美好的时候,也只有幼稚的你才有好么?”叶瑜嘀咕道,“不如你先服用一颗将两个意识合起来如何,也省的换来换去。”
“只不过,若是合了起来,就再不能将意识分开。”
祁袂沉思了片刻,终是不愿,“朕觉得不妥。”
叶瑜一愣。
毕竟,从前祁袂从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有过犹豫,除非……
祁袂介意。
他怕有些人分不清,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
入夜,沉寂了许久的祁袂忽然传召了苏暮去侍寝。
苏暮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己上次吃了春|药之后无辜被她捉弄了的某个家伙。
她理了理妆容,随撵轿去往祁袂的寝殿。
殿内灯火通明,祁袂早就洗漱好了,等着苏暮。
苏暮想到白日里与他顶撞的事情,多少有些别扭,又存了讨好他的心思,趁他不备,从他背后轻轻地靠了上去。
却不想,温言软语来未及脱口而出,她忽然被人用力地扯开手腕。
“你还说你喜欢的不是他,是朕的时候你就冷着脸,是他的时候你就贴他身上,难怪白日里那样无理取闹。”
苏暮怔愣了许久,才发现,眼前的祁袂,依然是白天的祁袂。
只是她刚才也并没有刻意区分……
“放手!”苏暮也来了脾气。
祁袂松了力道,她便头也不回想要推门离开,又被人猛地按在门板上。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身后的人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否则呢?”苏暮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他忽然伸手扯了她的外衣。
“前几日没吃到嘴的东西,当真叫朕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到身前。
“只有你这样的淫|棍才会为了这种事情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苏暮唾骂道。
“朕就是淫|棍……”他的脸皮像是忽然间变得厚不可穿,亲吻着她耳后,道:“只是朕从不碰那些良家,只叮着你这荡|妇。”
苏暮气恼地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拿她那日的话来堵她。
“我就算是荡|妇也是我那丈夫逼的,嫁了三年我都还是个完璧之身,他无能得很。”苏暮能羞辱到他一分半点,那都是赚到的。
“是么,那种家伙就是个蜡枪头,……不起来的。”
论下流,他到底是个男人。
苏暮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真是无耻。”
“叫你今晚上只记得我这淫棍的好,女人都是这样,第一次食髓知味,就会有第二次……叫你那丈夫蹲墙角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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