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么?”祁深的手压在被子上,挨得很近。
苏暮怔愣了会儿,问:“世间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在这个世道,身为女子,也只能全心全意地依附于男人,真正依附过去,又会随时随地担心他会抛弃自己,你许的诺言,我又怎知不假,眼下不假,未来数年,你的心意变了,谁又来给我一个承诺?”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未来的继承人,只会是你的孩子。”
若上一句是水中花,这一句就是实打实的大月亮了。
不论苏暮未来身处何位,只要她的孩子是继承人,她就永远的母凭子贵。
这一点,就是祁袂眼下都未必能给的。
可她若是在乎这些东西,她也就没有必要重生了。
“你说得全不骗我么?”苏暮低声问了一句。
祁深闻言面上似松了口气,又似欣喜。
他抬手抚了抚苏暮的脸,“你不拒绝我,我便已经很欢喜了。”
苏暮忍着恶寒没有躲开,却见他的手落在她领口。
“不……”苏暮推开他的手。
“怎么?”他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在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破绽。
苏暮扭过头去,“我还是清白之身。”
她看着床里侧的花纹,横竖她只有三个月了,祁袂好与不好,她都从此消失,她若是能帮祁袂什么,那最好不过。
更何况,她若是不答应,眼下就未必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真是个惊喜。”他握住她的手,笑容则是更明显了。
苏暮抽出手来,问他,“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无需你怎么帮我,你只要明白,你是我的人,你处处向着我就好,替我盯着他,待我他日称帝,你会是太子的母亲。”他这般说。
苏暮抿唇,微微一笑,也主动握了握他的手,“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
“我要你让我参与你所有的计划,我既然答应帮你,我就不会嘴上说说,我的心向着你,就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你的计划我都知道了,这样做起事情来才会事半功倍。”
“这……”祁深犹豫。
“他给不了我的你能给,就算为你死了,我也甘心,只是你不能瞒我,今日既然对我许了这些话,我便把心给你,你若是骗我,我就恨你,我若是恨了你,会做些自己也会害怕的事情,所以你不能瞒我。”她这话既是许了对方,又夹含着威胁。
他看着她忽然一笑,点头道:“好。”
苏暮顿时松了口气。
“我很快就会安排人送你回去。”他松开她的手,又转身取来一个鎏金盒子,“在那之前,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排刺针与染料。
苏暮脸上的笑意霎时止住。
他的防心不比她轻,所谓的合作充其量就是互相利用。
苏暮想要利用他,也绝非易事。
☆、回到宫里的男女主
“你要做什么?”苏暮忽然间明白了他给自己下药的原因。
眼下她浑身发软,他便完全省去了制服她的力气。
苏暮觉得自己实在是天真得很。
他早就将一切计划好了,若是她方才没有答应,一样会因为受他胁迫而答应。
从最开始,她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可笑她刚才还装模作样与他谈判,恐怕在他眼里全都是小儿科的笑话。
“我既答应了你,绝不反悔。”他说罢取了把精致的匕首割破她后腰的布料,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苏暮死死地瞪着他,他恍若未觉,甚不在意,面上神情严肃的很,丈量着尺寸,最后才开始动手……
苏暮咬唇,不敢再看。
她想唾口大骂,却又张不开嘴。
他的动作很快,可对于苏暮而言再短也是煎熬,待他完成之后,她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看看,多么漂亮。”祁深拿了一方丝帕擦了擦手。
苏暮气极,又不能在脸上显露,只能按捺住,甚是虚弱道:“疼得很。”
“傻孩子,这样的疼,你才会记得我们的盟约。”祁深笑了。
苏暮也轻笑。
片刻之后,她站在风口里穿得很是单薄,脑袋已经开始发胀。
祁深的话,言犹在耳。
“我方才喂你的药是一种慢性的迷药,你出去之后记得一直向南走,那个时候祁袂会进宫,你遇见他,他会带你回去,可若是你支持不住,昏倒在半路上,那就只能重新想办法了。”
苏暮眼前渐渐模糊,想到这些话她又咬牙强撑着脚步向前走,到最后脚步越来越沉,如坠千金。
一步、两步、三步……
她依稀看到了一辆漆金的马车,接着一头扎了过去,人事不知。
她走的时候还是那个她,可她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和原来不大一样了。
苏暮本以为她只要无所事事时间就会停留,永远不会有结局的那一天,可惜事实差强人意,她就算什么都不做,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苏暮又想,这一次,她不想做炮灰。
日暮阁里甚是安静。
这大抵和皇上的脸色有关。
听说皇上在紫篁山上忽然开了窍,整个人性情大变。
暮贵人也许是惹了皇上,竖着出去的,横着回来的,加上皇上那臭臭的脸色,日暮阁的婢女差点就扯白帕子嚎上了。
还好,苏暮只是昏了过去。
至于什么原因,祁袂不说,谁也不敢问。
只当苏暮路途疲劳,让她睡下了。
苏暮这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就刚刚好了。
这个时候正好天光大亮,七巧进来服侍她。
“贵人,你要不要洗个澡,这一路上灰尘扑扑的,你昨天回来顺子公公不让我们吵你,你这一睡,这会儿才醒。”七巧说道。
苏暮愕然,可转瞬,她就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她身为祁袂的妃嫔,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被人掳走,她的名声算是坏透了。
这种事情牵连到女子向来都很微妙,过去不幸遭遇到这些事情的女子不管是嫁过人的还是没有嫁过人的,日子过得都甚是艰难,大多数都是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苏暮是天子的女人,就更该“以身作则”,以死明志。
有人替她想得周全,将一切都压下,这个人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苏暮叹了口气,“去烧水吧。”
她是该好好洗个澡了。
屋内氤氲着热气,穗儿在水里又添了桶热水。
苏暮整个人沉在水里,肩头若隐若现地浮出,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小王爷要的东西,你给他送过去了吗?”
穗儿微微颔首,看着苏暮,似乎有很多话想问。
苏暮只当做没有看见,片刻,穗儿拿来干布替她擦干身体,擦到腰间的时候,苏暮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可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穗儿捏着干布在她腰间顿住了。
一朵鲜红欲滴的牡丹绽放在她的后腰,苏暮皮肤本就白皙滑腻,愈发衬托得这牡丹妖冶动人,甚为刺目。
若非亲昵之人,如何能在这里作画。
穗儿张着嘴,甚是惊愕。
“你在看什么?”苏暮低下头来,神色淡然。
“我这里原来有一块丑陋的胎记,后来我私下请娘子替我刺了朵花遮掩,是不是很好看?”她问。
穗儿摇摇头,神色莫名。
上辈子苏暮没有的东西,这辈子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借口说给别人听,兴许会信,可穗儿不信。
“你明白我的,可我不能对你说,你懂吗?”苏暮推开她,扯下架子上的长纱衣披上。
穗儿闻言只是愣了愣,片刻神态如常,继续收拾东西。
从紫篁山回来之后,一连数日都在下着雨。
容妃站在殿外,脸色有些黯然。
“娘娘,外面在下雨,小心着凉。”琼心瞧她站得前了些,些许雨水都被风吹在她衣摆上,颇为担忧。
“这雨真是恼人。”容妃说道。
“怎么会呢,这样想的也只有娘娘你了,这后宫之人都喜欢的很,巴不得这雨别停。”琼心说道。
容妃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目光依旧冷淡。
她们那是怕雨停之后,怕庄生蝶入宫。
“皇上回来以后变了许多。”容妃忽然说道。
“是变了许多,他从前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娘娘的请见,未曾料想这次……”拒绝得那般不留情面。
“还记得他们去之前,我对暮贵人说的话吗?”容妃问。
琼心想了想,道:“您教她要让皇上开窍是么?”
“可不是,如今,他就是开了窍的皇上,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这样的开窍。”她这话说来有些不敬,琼心谨慎地张望了一番,低声问:“娘娘,这是为何?”
容妃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父亲在朝中约束他良多,从前他不管这些,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可现在他就不会了,他的眼里再没有那些仁慈,他只会留下有用的和他喜欢的,我既没用,又不讨他喜欢,你以为他这样开窍对我们来说还是好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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