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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佞臣进化手册 (照水燃犀)



窦宪心里本有些不舒服,但听他这样说,不由地笑了起来,弯下身子,揉着他的头发道,“真乖。”

窦武见他避而不答自己的话,追问,“侯爷,你有没有认真地听我说?”

窦宪哄他,“我认真地听啦。”

但窦武已觉他在敷衍,赌气地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了。

窦宪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嘟囔,“...这孩子,气性倒大。”

窦顺去送了王福胜等人出去,返身回来找他。恰好见到这一幕,笑嘻嘻地说,“我看他耍脾气的样子啊,倒和侯爷你挺像的。”

窦宪摆摆手,“得了吧,我和他可不一样。”

窦顺又欲再玩笑几句,忽见窦宪敛了笑,转过脸道,“蔡伦有说什么吗?”

窦顺说没有,“不知怎么的,他这次竟异常谨慎。往常他都是禀了王公公,借口和我叙旧、出来说几句的。这次竟似是连看我也不敢。不过他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塞给了我这个。”从袖间掏出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窦宪接过了展开看,上面简单地写着,“王公公昨夜与陛下秉烛谈至深夜,殿中时有高声。小人欲探问而不得。另,王公公曾询以小人,大长公主去世时日。”

他在心里过了两遍后,扫了眼四周无人,从怀里取出火石,点燃,烧了那张纸。这才冷冷道,“我就知道,刘炟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把我娘陪葬帝陵。”

窦顺忙问,“这话怎么说的?”

窦宪冷笑了一声,“陛下大约是觉得我功高震主,所以他忍不住了。”他背着手慢慢地走了起来,“若是我刚才谢了恩,接受了他的所谓‘好意’。那接下来,按流程,我应该开始给我娘准备更多的陪葬物吧。毕竟私葬和陪葬帝陵,规格不同。而这类东西上,一向是最好被人动手脚的。”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窦顺已听的大惊失色,“不会吧...您会不会想多了?陛下终究是天子,怎么,怎么会......”

“你还真别把他给看高了。”窦宪轻蔑地说,“他最擅长的,不一向就是调弄人心、玩转阴谋么。你只瞧他的后宫,几个女人罢了,能翻出什么大浪?他还要用上制衡心术。正正经经的让他做件男人做的大事,他却做不起来了。”

窦顺近年来已经习惯他对刘炟的出口贬低,听了这样的话,不像刚开始那样胆战心惊。只道,“当心隔墙有耳...那咱们怎么办呢?”

窦宪冷冷地看着宫阙的方向,道,“到用人的时候了。晚上你让邓叠悄悄过来一趟。”

半夜邓叠来到窦府,心知窦宪有大事要商议,神情肃正。

窦宪看着他问,“邓将军跟随我,也有十年了吧。”

邓叠抱拳说是,“承蒙将军提携,在下这些年也慢慢地做到了前将军之位。”

窦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么你自然也知道,这都是窦家如今风头正旺,所以我才得以推动你。”

邓叠不料他说话竟这样露骨,眉头微挑,低声道,“将军若有何指派,在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窦宪说很好,“我要,你向陛下去揭发我。”

邓叠大惊失色,“揭发?为什么?揭发什么?”

窦宪背着手,稳稳地说,“揭发我密谋杀宋贵人和梁贵人,并设计使他们母家被逐。”

邓叠到底是老练之人。在短暂的惊慌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试探性地问,“未免在下一头雾水,明日办错事,还请将军明示。”

窦宪慢慢地道,“宫中陛下有易后易储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邓叠耸然变色。他当然明白自己此身系在窦宪身上,一旦宫中的皇后、太子出了差错,那窦宪也会随之倒台,连带着还有他。急急地问,“所以将军欲行诈计,迷惑圣心?”他皱紧眉头,“可那是圣上,不是随便的一个人。将军此举,未免太过冒险!”

窦宪冷冷地说,“万事有我,你不必怕。只需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

邓叠惴惴地答应了。

窦宪神色稍缓,道,“你一向是我心腹,这众人皆知。所以你贸然去投陛下,料想他不会信。得委屈你吃些苦头了。”

邓叠在眨眼间已经做好了抉择,咬咬牙说,“我受将军厚恩,虽然肝脑涂地,亦不后悔!”

窦宪见他答应,心中安定了大半,点点头说,“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邓叠答应着是,却又不忘强调,“那么之后...”

窦宪心里微妙地顿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之后的事也由我主理,你不必操心。自然,你之后的安危和封赏,我也会记在心上。”

邓叠再不犹豫,答应了是,转身大踏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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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个两天这卷就完啦





第136章 诱局



王福胜回去禀告了刘炟窦宪的言行后,两人相对叹息,都是无可奈何。只是戏既然开了头,终究要唱下去。刘炟便以家宴为由,颁了旨意,请窦宪入宫,同帝后相聚。

那一天刘炟到了点,便与履霜一同进了武英殿。孰料等了两盏茶的功夫,窦宪都不曾来。他不由地皱起了眉。

履霜见了,惴惴地在旁解释,“家兄近来身体一直不好,大约是犯了旧病,所以才来迟了。”

眼见刘炟沉着脸不说话,王福胜在旁打着圆场,“没关系的,再等一会儿好了。正好陛下今天早膳用得早,坐着消消食。”

刘炟勉强地点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终于,窦宪到了。却是醉醺醺的模样,脸色也因醉酒而变的赤红。头发与衣襟也散乱着。整个人全靠身旁副将邓叠的搀扶,才得以维持住身形。

刘炟见的又惊又怒,偏偏窦宪还无所察觉,潦草地拜倒,“参见陛下。”

邓叠在他旁边尴尬地解释,“陛下恕罪。窦将军昨夜思及亡父亡母,不慎饮多了酒,是以今日起迟了。”

刘炟想邓叠身为窦宪副将,这些年一直是他的左右手,跟着一起来也不奇怪。没有多问,忍着气说,“都坐下吧。”

窦宪也没有谢恩,直接坐到了帝王下首的第一个位置。

众人都不由地色变。那位置是留给太子刘肇的。即便他今日未来,但也必须空着座位以示敬重。而以窦宪的身边,不该离御座这么近。

邓叠想也看了出来,忙去拉他起身,“将军快起来!”

但窦宪理也不理他,仍旧坐在那里。被劝的急了,忽然发起怒,从腰间拔起佩剑,直指邓叠。

邓叠被吓坏了,忙闪身躲避。饶是如此,也被凌厉的剑气所逼,一缕头发被削断。他素来是极富自尊心的人,眼见着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何况窦宪比他年轻数岁,一张脸沉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将军!”

窦宪不以为意,轻蔑地看着他,“怎么,不服吗?”

邓叠的脸色更沉,手紧紧地攥着,骨头发出咯吱声响。

而刘炟已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喝问下方,“窦伯度,你竟敢剑履上殿?!”

窦宪醉醺醺的,疑惑地看着他问,“不...不行吗?”

王福胜早已经被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陛下恕罪。是老奴没有详查。”

刘炟也知宫中虽有搜身进殿的命令,但对亲贵们一向是很宽松的。一来查的太严,恐怕伤害彼此感情。二来亲贵们心里都有数,知道分寸。今窦宪却如此,只怕醉酒是假,装疯行骄奢事是真。

刘炟再也忍受不了,对下喝道,“还不快去醒一醒酒?!”拂袖离去了。王福胜看了眼场内,唉声叹气的,忙也跟上了。

而邓叠惧怕灾祸,口称有罪,跪去了武英殿外。

履霜眼见殿中无人,下了座位急急地问,“...你一向不是贸然之人,今天为什么这样冒失?!”

窦宪抬起脸,原本醉醺醺的神情褪的一干二净。他一双眼睛牢牢地看着她,问,“如果在我和他中间选,你会选谁?”

她愣住,头脑一片空白。

他向前了一步,逼问,“你说!”

“问这个做什么......”

他的眼睛里有火在烧,“这一次,一定要给我个答案。说!”

她终于颤抖着说,“你,窦宪......”

“好,记得你说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离去了。

在途径殿门前时,他见到跪着的邓叠,勃然变色道,“起来!”

对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将军今日逾越了,为免稍后陛下震怒,还是和在下一起......”

他的话被窦宪冷冷地打断了,“我再问你一次,起不起来?”

邓叠有些瑟缩,却坚持,“将军若不愿如此,那么留在下在这里吧。”

“窝囊废!谁都知道你是跟着我的人,你巴巴地跪在这里,没的也折损了我的面子!”

邓叠有些不服,忍着气对他道,“在下虽是您的臣属,但并非仆从。何来跟着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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