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信。”窦宪拍了他肩膀一下,收了玩笑的神态,道,“哎,你说,阿武那孩子和窦宗这样处着,倒没学上他的习气啊?”
窦顺随口道,“他又不是窦宗公子的亲儿子,不像也没什么嘛。”
窦宪起了好奇之心,“那你问过吗,窦武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问过宗公子一次。说是窦武的父母本是一户乡下农家,养他到四五岁上,实在家里穷,孩子又多。没办法,只好去卖了。听说城里宗公子钱最多,就去找了他。正好他见了,觉得可怜,就买回家当儿子了。”
窦宪感慨地说,“窦宗的良心倒好。可他这么着,家里的夫人也答应啊。”
窦顺顿了一下,“他夫人去世了,这些年也没有续娶。就这么带着窦武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窦宪怔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有情皆孽,何人不是?问窦顺,“那咱们如今把他儿子带走了,他可怎么办呢?”
窦顺说没事,“他自个儿求我的,让我把儿子带来京师见见世面。”
窦宪发自内心地说,“这倒是个好爹。这样,你派人请他来京师玩一阵子吧,就住在我们家。”
窦顺兴冲冲地答应了一声,“我也正想找他喝酒呢!”见窦宪看着他,摸着脑袋嘿嘿了几声。
窦武从此在成息侯府里住了下来。
窦宪如今每日里无事,常常叫了他来,手把手地教导着习武写字。窦武为人认真,这方面和他处的颇为融洽。
只是窦武是一个极为自律的孩子,每天早上都很准时的在辰时一刻醒来,围着府里的花园跑步、练武。晚上一到戍时就沐浴睡下。而窦宪这些年疲懒惯了,饮食睡眠的作息都非常随心所欲。窦武见了,不由地有些不高兴。
窦宪不知怎么的,有点怕自己的养子。往往窦武一皱起眉头,他就下意识地说“好好好”。就这样跟着窦武慢慢地改掉了作息,每天两人一起出晨功。甚至窦宪酒也不喝了,身体比往年强健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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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在这个周目里很叛逆,但询问过女主是不是受了男主不好的对待。我就,以为他是好人...结果看剧透,发现这个人也很坏。。。手铐play 拍照威胁啥的。。。。但在他的线里妹子还是和他he了...
不是很喜欢这个剧本。但是画风很棒!你们如果想玩就搜下“鸟笼婚姻”,出现的第一个百度贴吧网页,里面有剧透和下载!
第135章 改葬
窦府就这样因新来的孩子而慢慢恢复了生气,福宁宫的气氛却冷如冰窖。
“...陛下何出这等亡国之语?!”王福胜浑身震颤地说。
刘炟看着他叹息,“未必是朕想多。你只看不知不觉间,窦家已经除去所有对手、掌控一切,就应该能猜到,灾祸马上就要遍及到福宁宫。”他涩然叹息,“朕竟到如今才反应过来,实在愧为帝王。”
王福胜顺着他所说的去想。鲍昱、宋贵人、梁氏姐妹、太妃、太后...几年之间,拱卫在帝王身边的中坚力量,竟被铲除的干干净净。他心头泛起一阵寒意:为什么当时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呢?那窦宪的下一步,又会是什么?
刘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苦涩道,“现如今窦宪为太子舅父,又有荡平匈奴之功,海内传之,甚于帝王。而朕外无肱骨大臣,内有疾病之忧。福胜,朕真不知道,高祖天下即将属谁?”
王福胜抬起头,大声道,“陛下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您是天子,这万里江山自然都是您的!再说,若有不测,也是奴才先挡诛!”
刘炟有些感动,看着他。
他“砰”的一声跪下,“陛下切勿担心!老奴侍奉天家四十年,必为皇室肃清外贼!”
内殿里传来模糊不清的高昂许诺声。蔡伦听的心里一跳,下意识地遣开了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但这之后,殿内的声音转而成了窃窃私语,他无论如何也听不清了,只得罢手。
过了一会儿,声音完全地消失了,随即有脚步声向着殿门外而来。蔡伦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尽量端正地站着。
殿门被打开,王福胜走了出来。
蔡伦装作才看见他的样子,迎上去道,“王公公。”
王福胜点了点头,疲惫地叹了口气。
蔡伦顺势问,“公公怎么叹起气来了?是不是和陛下吵起来了?才刚我听里头吵吵嚷嚷的...”
王福胜一向当他是心腹,又作子侄看待,听他探问,倒也不怀疑。但想着此事事关重大,也不同他说。
蔡伦也就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走,送他回住处。
快到时,王福胜忽然问,“涅阳大长公主...去世有多久了?”
蔡伦浑身一震,却作不动声色状,回答他,“近一年了吧。”
王福胜皱眉道,“说具体点。”
蔡伦掰着手指数了数,“七个月。”
王福胜喃喃地重复着“七个月”,又叹了口气。
蔡伦大着胆子问,“怎么啦,您一直叹气?”
王福胜进了房门,挥挥手劝退了他,“和你小子没关系,别瞎打听,去吧。”
蔡伦也只得答应着去了。觑着深夜安静,悄悄去长秋宫同半夏说了此事。
到了第二日,王福胜去了窦府宣旨。
彼时窦宪正陪着窦武练武,想着同王福胜是熟人,也没特特的换地方,就在演武场里见了他。随口问,“什么旨意?”
王福胜往常见窦宪熟不拘礼,不当回事。今却大为不同。见他态度随便,在心中将他的“不知礼节”记了罪。但还是如常地维持着笑吟吟的神色,“陛下特特的下了恩旨,恩准大长公主陪葬光武帝陵墓!”
窦宪放下弓,一怔。
母亲能陪葬帝陵,固然是极体面的事。但距她去世已近一年。难不成,把她如今的坟墓起开,再运送她的灵柩去别地吗?
不怎么痛快地拒绝了,“谢陛下好意。但家母终究是废后之女,陪葬帝陵,不合适。”
王福胜劝道,“将军这是什么话?泌阳大长公主可是光武大帝的爱女啊。现如今她的养女又成为了皇后。将军为皇后与太子计,也该接受陛下的这道恩旨。”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但窦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背着手没有应声。
王福胜见了,有些急,也不等他说话,便招手让身后的黄门们都上前来。那些人手里都捧着精巧的赏玩之具。王福胜指着它们道,“这都是陛下恩赐的,给大长公主陪葬用。”
窦宪见刘炟自说自话地赐下这许多来,分明是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也要做成此事了。心中惊怒,口气也硬了起来,“我不是已经说了么,家母陪葬帝陵,不合适。”也不理会王福胜的再劝,就招手让窦顺过来,领着那些小黄门们下去喝茶。
那些人踌躇着不敢走,都拿眼睛去看王福胜。
他微微色变。而窦宪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道,“好了,我也有事呢,就不虚留公公了。还请您回宫后,代我向陛下转达谢意。”说完,领着窦武就大踏步地离开了。
王福胜被撇在原地,一张笑吟吟的脸逐渐阴沉起来,“...陛下说的不错,此人的确非恭顺之臣啊。”
而窦武,眼看着走了一段路,他忍不住道,“侯爷刚才做的不对。”
窦宪好笑地看着他,“哦?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对。”
窦武皱着眉,肃然道,“王公公是御前之人。您和他说话,应该客气一些。他代表的是陛下。”
窦宪逐渐地收了笑,淡淡地说,“君上异想天开,不顾臣子的意愿。难道我也要无条件地顺从他么?”
窦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君是君,臣是臣,二者泾渭分明。当然应该顺从。”
窦宪问,“那方才王公公在,你怎么不说呢?”
窦武有些别扭地道,“王公公是外人,我若在他面前说了这些,不是驳了您的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