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听她问出这样的话,他的心一痛,竟有些挫败…
他一直以为她会理解他,却不想她现在有这样的想法…
他怎会不在意她和他们的孩子?!
他在意到自己恨不得亲手将那人千刀万剐!
他若是把她当成工具,她现在又怎会在这里?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保全她!
尘落双肩颤抖,眸中却带着希冀,希望听到他说不是…
因为不伦他说什么,她一定会相信!
可是他却没有说那些,而是说:“落儿,你放心,你受的苦,终有一日,我会让他十倍奉还的!所以,再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沉默在屋里蔓延着…
片刻,尘落不知为何突然笑起来,想到刚刚厍汗姬她们说的话,心里苦涩更重。
她知道这件事她不该逼他,不该任性。
可是此刻,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所以伤他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也覆水难收…
“陛下要多久?这么多年还不够?而且最近陛下的时间不够多吗?听说陛下近日里各个宫都跑得很勤,后宫是不是还要再热闹些才行?”
宇文邕看着她嘴角渐渐扩大的嘲讽,心里被什么刺痛…
看来,她还知道了他雨露均泽的事情…
他抿着唇,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尘落望了望窗外渐黑的天色,推开他,站起了身。
宇文邕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正要开口。
尘落突然对他款款行了一礼:“陛下日理万机,恐怕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今日有些累,想早些休息,恐怕不能伺候陛下…请陛下移驾!”
“落儿?!”宇文邕面露惊愕,伸手去扶她,却被她轻轻闪开。
他的手僵在空中,不知是收回还是继续抓她好?
她竟然下了逐客令?她何时对自己这样疏离?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他现在所做这些的目的…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样?…
他是帝王,却在她面前这么无力…
尘落低着头,依旧保持着恭敬地姿势,又一字一顿道:“请陛下移驾!”
宇文邕被她疏离的口气激怒,猛地一拍身边的桌案。
一声闷响伴着沉默蔓延开。
尘落平复着自己起伏地心情,又道:“陛下保重龙体,淮安惹您不快,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你!…”宇文邕越听越生气,又使劲敲了一下桌案,愤然向外走去。
尘落站在原地,直到他走远才摇摇晃晃地软坐在地上,拂面而泣…
舞依走进来,见她坐在地上,忙上前扶她。刚刚她听到屋里的争吵,这会儿子,见到她在哭忙劝慰道:“夫人这是怎么了?陛下好不容易来看您,您怎么?…奴婢相信陛下心里一定也很难过…也有他的苦衷…您这又是何苦呢?”
尘落摇着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涌下来。
他曾说夫妻应该同心,为何让她觉得是骗人的?…
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愿意一个人面对,却将她瞒得死死的。
她看向舞依:“这件事,你也知道对吧?…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我没有那么脆弱!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可信任呢?…这样的事情他竟然瞒着我?让你们都瞒着我!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却独独我不知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夫人…”舞依有些不知所措,灵动的大眼睛不敢再去看她锐利的眼神。
“出去!”尘落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
“夫人…”
尘落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摇摇晃晃地向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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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似乎过得很平静,却又不平静。
自那日以后,尘落已经快有一月没有再见到宇文邕。
虽然她知道自己那日有些过分,心里也很后悔说话伤他,却始终没有主动去找他。
一连几日,她坐在院中吹着笛子,那一曲曲中是说不出的哀伤,也是说不出的期望,更饱含着歉意…
宇文邕每每路过,听到她的笛音,只驻足停留片刻便转身离去了…
秋的脚步不知不觉来了,尘落站在院中仰望着天空,抬手接住飘落下的红色枫叶,轻叹口气…
舞依站在她身后,见她叹气,轻声唤了她一句。
尘落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她:“我是不是做得过分了?先前,我连你都原谅了,却介意他骗我的事情…可是我吹得曲子,他难道不明白我都原谅他了吗?”
舞依看着她落寞的神情,想起那日之后,她本来胆战心惊地去侍候,等着被她继续冷遇。
却不想夫人上前扶起了她,还握着她的手说谢谢她在自己落魄的时候细心照料。她知道她是奉命行事,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让她不要突然变得这么拘束,像以前一样就好。
舞依心里开心,听到她吹得曲子,便劝她早日去见陛下,还经常告诉她陛下的情况。
尘落听说他朝事繁忙,为了国库空虚等事情下旨缩减了宫内的人员,要将掖庭四夷乐、后宫罗绮工人等五百余人都放还归家。
因此,她也得知了舞依曾是掖庭中人。
她父亲早逝,这次若不是调来照顾自己,估计也能被放还归家。
她心里感动,问她是否想出宫,若是想的话,自己去向皇后请旨。
舞依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天真的眼中闪过些对未来的迷惘。她说她孤单一人,出了宫也没依靠,希望能留在她身边。
尘落听后,心疼起这个曾陪伴自己度过苦难的妹妹,便也不再多说其他,对她也越来越好。
后来,阿史那皇后来看她,提到此次缩减之事,问及她现在宫里的情况,身边人手是否够用。
彼时,她端着茶盏,心里思量着。
虽然人手没以前多,但是她本来就用不到这么多人。而且如今这些人里恐怕也有不少别人的眼线,与其被人盯着,倒不如想法调走。
最后她索性以为陛下分忧为由,选了两个看着老实的留下,剩下的都请皇后帮着遣散或者调到人手不够的地方。
阿史那拗不过她,便也同意了。
鲜红入眼,满是回忆。
尘落的神思重新回到手中的枫叶,这色彩如他们初识的灿烂,如他们洞房的灼热。
这次,她怨过了他,气过了他。
但她还是一直相信他,尽管他骗过她…
就事论事,虽然她后悔伤他心,却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却不能不在乎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更不能不在乎他们之间相互的信任…
可是他再气自己的过分,也不能这么久不来看她吧?而且她都低头了…
今日,他不知道去了谁那里?
她摇了摇头,心里骂着自己没出息,怎么又想到了这件事上…
她放下自尊做他的妾时就应该知道要去容忍这样的事情…
可是想法和做法总是差着一截,她的骄傲和倔强不允许…
虽说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也猜到他可能是为了保护她才这么做,可她从不想做他的累赘,也不想日日和人分享他的爱。
她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祖父两辈又都是人中龙虎,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男人都守护不住,她也太过无用了…
“夫人…”舞依又唤了她一声。
尘落抛开刚刚的想法,看向她。
“夫人还是去见见陛下吧?”舞依带着期待地看着她,“夫人要是觉得不妥,让奴婢传信也行?”
尘落听后,别过了头,嘟囔道:“你还真是他的人,这么帮他说话…你想见就自己去见。这么多天,他不来找我,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舞依听后有些好笑,夫人这个样子怎么感觉她才是姐姐,正在教导妹妹?…
沉默良久,尘落不知道想到什么,转了下眼珠,突然起身轻咳一声,道:“舞依,去拿套大点的侍女服到我房间。”
舞依愣了愣,但很快便明白过来。
她装作不明白地问道:“夫人要侍女服做什么?”
“问那么多干吗!”尘落撅起了嘴,又咳嗽两声,“我只是想看看咱们的衣服料子有多大区别,这周国后宫的服饰和我们齐国比本来就差了很多,如今陛下又让节俭,我看看你们都穿些什么…”
“是是…”舞依忍着笑,退了下去。
尘落轻轻吐出口气,心里又开始骂自己。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口不对心?还让一个小丫头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真是丢死人了…
要是五哥看到她这样,估计要笑死了…
正这么想着,便觉得头顶掠过一片黑影。
她轻勾着唇抬头看了看在天上飞的五郎,暗暗感谢道:还好你陪着我…
她抬步回了屋子,不一会儿舞依也给她拿来衣服。
尘落故作严肃道:“我有点累,要睡一会儿,你把衣服放这儿也下去休息吧。”
舞依应下,将衣服放下便退了出去。
尘落起身看着那套侍女的服装,展开一看,大小刚好是自己的尺码,心道这丫头倒是细心。
她手指轻轻滑过衣领,心下犹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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