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想到琅琊王之事,听说陆令萱等人进言说他面貌非臣下…
本来高纬犹豫不定,后来他秘密接见祖珽。祖珽举出周公诛杀管叔,季友毒死庆父的例子。
高纬便点头同意下来…
他如今身为皇弟,在朝中的声望渐大,若是皇兄有日怀疑他,他当如何是好?
宇文邕摇了摇头,毗贺突他应该不会吧?自己刚刚想得远了些。
倒是陆令萱这个人,或许是他灭齐的一个好帮手,因为她一个宫婢竟然能左右高纬的决定,要好好利用才行。
他收回神思:“还有其他的吗?”
宇文宪迟疑了下:“皇兄,臣弟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问?”
“说吧。”
“臣弟斗胆,刚刚皇兄可是陪皇后嫂嫂游玩?”宇文宪问道。
宇文邕略感诧异,但还是回答了他:“也不算,只是碰上了,皇后有些话要与朕说,所以就一同游湖。怎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朕的家事有兴趣了?”说着这话,他眼中掠过意味不明。
“臣弟不敢…臣弟只是少见皇后嫂嫂,随便问问…”宇文宪忙向他请罪,眼睛也不敢再去看他,但却终究没告诉他刚才自己碰到她的事情。
宇文邕见他这么拘谨,笑了起来:“毗贺突,怎么觉得你现在也变得喜欢吞吞吐吐了?”
“皇兄…”宇文宪觉得他身上散发的的气息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
“好了,与齐国通和之事,朕会去问夫人意见的。打了快两年,也是该歇歇了。至于派谁前去,我想让右武伯谷会琨带人…你回去复命的时候顺便问问堂兄的意思。他若同意,明日早朝,朕就先颁了旨意。至于家信,若淮安不愿意写,朕也没法逼她。不过既是两国求和,诚意若到了,也不差这一封信。”
宇文宪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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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依看到尘落独自回来,又见她眼圈红红,心里疑惑,忙迎了过来。
本以为夫人这一去,肯定要和陛下一起回来的,看现在这状态,怎么好像事情更加严重起来?…
尘落看到迎过来的人,没有说话,径直向房间走去。
一进屋子,她快速将门拴上,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舞依站在门外,正要开口却听到里面传来很轻的声音:“我今天穿成这样出去的事情你要是敢告诉他,就永远别回来我这里!”
“夫人?”舞依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听她这样的语气,心里一阵寒意。
想追问,里面却没了动静。
她有些担忧,想到刚刚的话,又不敢现在去找陛下,只得在门外踟蹰起来。
宇文邕进来的时候看到在门外踱步的女孩,走了过去。
舞依一惊,忙向他行礼。
“你在这儿做什么?夫人呢?”宇文邕平静地问道。
“奴婢…夫人在屋里…”舞依有些紧张,从以前,她就不敢直视他。
对她而言,陛下是神一样的存在,是需要仰望的。
当初陛下救了他们父女。父亲死后,她在宫里孤苦无依,曾被人欺负,那时又遇到了陛下。
陛下听说她喜欢弹胡琵琶,便让乐官好好栽培她,她曾为他演奏,只是那时太紧张,竟然弹得手足无措…
可是陛下也为因此多说过其他。
因为这些年的恩情,她知道自己应该永远忠于他…
可是今日的事情,她要怎么开口?这些日子,夫人对她也很好,甚至把她当成了妹妹…
宇文邕没有在意她的表情,只是看着紧闭的大门失神。
何泉正想上前传话,却被宇文邕叫住。
“你们先下去吧。”
“陛下…”舞依犹豫着,突然说出了自己都没想到话,“夫人今日心情好像不好,您…”
宇文邕锐利的眼神扫过她。
她忙噤了声。
何泉见宇文邕神色不好,忙拉着她退了下去。
待到人走,宇文邕走到门前,对着里面道:“落儿,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好吗?前几日你吹得曲子我听到了,你是怪我不来吗?今日我来了,你不要当面再吹一次吗?…难道你要一辈子躲着我,不见我吗?”
尘落听到他的声音,想到刚刚在花园所见,心里不爽,捂住了耳朵。心道着,以后我再也不吹那样的曲子!
没有人答话,宇文邕有些挫败,他沉默地站在门前,只觉得时间静止,世界寂静到只有他们,而这门里门外却是两片天空,各自孤零…
他本是很少为情所累的人,可以前却未觉得哄女人是件这么难的事情…
她是第一个让自己一次次觉得无力的人,也是第一个走入自己心的人…
她到底让他怎样做?…
她不是原谅了他,怎么现在又将自己拒之门外?
尘落听到门外一声轻叹,接着没了动静,心里一慌,她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贴着门缝观望了一会儿,却发现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她咬着下唇,把门拉开,看到空荡荡的庭院,眼角有湿润滑了下来…
邕哥哥,你也好,我也好,都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对吗?
可是为什么我放下的时候你在和别的女人一起?
而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又不想再放下它?
你就这么走了,竟然都不生气?…
我宁可你踹门进来说我任性和善妒,和我再吵一架…至少我知道你在乎我?
可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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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朝后,宇文护带着宇文宪一起随宇文邕向麟趾殿行去,准备商讨派使臣出使齐国的事情。
“陛下,昨日毗贺突应该有说过我的意思,不知道淮安那丫头可写了书信?”宇文护问道。
宇文宪闻言也看向宇文邕。
宇文邕面色谦恭,无奈地摇了摇头。
昨日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本想再说些什么,却余光瞥到墙角的人影,他知道那或许是堂兄派来的人。
此事他本来就觉得让落儿写不合适,而且昨日的状态,即使他能进去见到她,想必一提此事,她又会和他继续吵架。
既然堂兄的人都看到了她不让自己进去,与其让他们听到自己没有劝她写信,倒不如干脆顺水推舟,演一出不和离去的戏…
不过听说他走后落儿开了门,还哭了。
他心里虽然后悔却突然安心了些,她终究还是在乎他的…
只是,他又伤了她的心…
“陛下最近似乎和淮安夫人关系不佳?”宇文护边问边想到昨晚听说的消息,没想到那个丫头这么大胆,祢罗突也真够窝囊的,连自己后宫的女人都管不了!这种事竟然由着她任性!真是让他觉得丢人!
宇文邕牵了牵唇:“堂兄还真是消息灵通。她脾气倔,还在因为先前朕关了她生气,过段就好了。”
“陛下,女人当以夫为天!淮安那丫头虽然有个性,却恃宠而骄,先前因为两国细作之事被关已经量刑,如今虽然两国重修旧好,陛下也切不可宠坏了她!”宇文护愤愤不平道。
“堂兄所言极是,弟受教了。”
宇文护似乎很满意他变更的自称,心道这祢罗突不仅朝事上要依赖他,连家事上都要他这个兄长帮着处理,真是没用!
“既然陛下昨日没有要到,就请陛下下旨,今日不如让毗贺突去敕令她写出来!”
宇文护语气生硬,说完又瞥向宇文宪。
“这…”宇文邕面上只是迟疑,心里却气愤不已,堂兄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毗贺突去找她不会有什么,但是毗贺突的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宇文护继续补充道:“陛下也知道那丫头武功不错,一般人去万一她一怒之下出手,谁都压不住她。毗贺突的话,就不一样了!而且我听说那丫头最近日日习武,杀气太重!臣觉得还是多派些人看着她好!断不可让她生出什么事端来!”
宇文邕和宇文宪闻言都是心中一震,堂兄还是不想放过她吧?
宇文邕紧了紧拳头。
这云和殿他都已经清理过了,而且前段落儿削减后留下的人也都是他安排的。昨日那个人影?堂兄竟然还派人去盯着那里,现在还想明目张胆地多派些人去…真是可恶!落儿她如今危机四伏,看来他还要尽快想些办法。
他眼含深意地看向宇文宪:“既然堂兄说了,那你就去趟云和殿,按堂兄的意思请夫人写封家信吧。”
“是…”宇文宪见宇文邕还在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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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在自己的宫里练着枪,心下却很烦躁,手上的招式也跟着有些凌乱。
“咣当”一声,枪直击到地面,溅起小小的碎石。
她看着碎石飞起,突然眼神闪过寒芒,挥舞起手中的□□,将碎石一一打向前方的树干之中。
突然听到右后草丛中的窸窣之声,她有些走神,一个不小心,一枚石子被她打错了方向。
她心里一惊,忙旋转地收了力道。
宇文宪信步走进了云和殿,正见一颗石子向他袭来。
他侧身躲过,拔出身上的佩剑将石子斩于地上,不禁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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