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飞点了点头,又听他说:“可曾知道,你在梦中自己的样子?”
“白发白衣……就像……一个亡灵!”云若飞无奈的说:“那些到底是什么?”
耶律宏看着窗外,繁星满天,说:“我是个棺材子,玉凝,还记得我曾说过有个与她容貌一模一样的白发女子救了我,还满山的找人,甚至和白灵风对话!如今看来我们都已经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就是你!”
玉凝恍然顿悟,却终究难以理解,又看了一眼云若飞,说:“可按照她方才所言,你不是七星子,如何可以见到她,而她如今的头发……那时候的她尚且才刚刚出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今日她又说了她的梦境,我更是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你可曾知道,那日你头痛欲裂,在恍惚之间和我说了什么?”耶律宏将那一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震惊的说:“可这句话,和我小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
“这一世为自己活,这一世不要下山!”云若飞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不安的抓着七星手环,说:“这一世,何谓这一世……难道说梦境之中的我,与如今的我,根本不是同一世的我吗?”
玉凝似乎终于听明白了什么,诧异的看着云若飞,说:“怎么可能,可明明……”
“可明明除了有无影子外,我这两世至少至今为止,都过得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区别!”云若飞苦涩的说:“如果是两世之差,我理应力求改命才是,为何……这一世却还落得如此下场!”
耶律宏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那悬空的北冥山,说:“而且我也不懂白铭为何如此安排,他理应猜到了这些……为什么还是由着你服下浮生忘!”
“不对,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如果真的是两世之隔,为何如今的云若飞却可以去救上一世的自己,这太过匪夷所思了……”玉凝素来冷静,可现在却再也不能自持,说:“白衣女子出现在上一世是因为今日的若飞服下了浮生忘,回忆起了那些梦!可……为何出现在这一世,为何救了宏!这统统都不对!”
云若飞说:“现在想来,那日在天牢之中,文将军看到我犹如见到恶灵一般恐惧,他似乎也曾见过我,而你也见过我,只怕星宿……”
“不,就这一段记忆而言,我却从未记起过!”林星宿推门而入,说:“当年你迷路,动用了两府的人都找不到你。我也不知为何会去若谷找你,更加不懂为何会想带你去那年的三月春猎,似乎一切是由天安排却又似乎只是偶然之意!至于你们说的那个白发女子,我从未有过印象!”
“怎么会这样?”玉凝诧异的说:“如果说文将军对你有记忆……为何……”
“等等,如果两世之间有所重叠……若飞你不是说,你小时候见到过白发的自己!你不是也不曾记得吗?”耶律宏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那七星手环,说:“或许这根本并不是单纯的两世之隔……或许并不是!”
云若飞渐渐不安,她极为认同耶律宏的观点,或许重叠的命运并不是单纯的两世,而是萧允文此生最大的追求,是谁都不敢断言而出的四个字——一生两世!
众人不敢再多做推断,林星宿见云若飞的脸色也愈发难看,故而说:“罢了,既然已经在北国,过几日去北冥山一问便知!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天机,想必他们也会告知!”
“怕只怕……五老星都不懂这其中的事……唯有老头子才知道!”耶律宏想起了白灵风那一日对白发女子说的话,想必这一切的一切,他早就知情!
云若飞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越发的开始担心白铭,想起那一日他再三问自己是否一定要进宫之时,天雷阵阵,触怒上苍。
究竟是已知天命,却执意如此,还是天命本就如此,无畏天机,再与天斗,云若飞想到此处就开始渐渐不安。
眼看耶律宏领着玉凝离开,林星宿也似在一番欲言又止后,合门离去。
云若飞躺在床上,想着那混乱不堪的记忆与那有迹可寻的推测,转过身看着陷入梦想的初语,说:“初语,其实你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你是我的影子,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为什么那白衣女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有的为什么,云若飞不懂,唯有看着那七星手环,懊恼那日被笛音所扰,看不全那全部的记忆,让如此珍贵的浮生忘被辜负,也落得如今一知半解的下场!
第二百二十三章 消息
北国比起南国而言,如今的繁华与热闹犹胜之,其昌盛早已有了四国之首的姿态,毕竟一国之风貌与实力,从百姓的容貌与言行即可看出。
云若飞偶然间卷起车帘,看到的便是那份独有的自信与无忧,而这正是得益于那位惹人非议的北帝——耶律宏。
北国皇宫上殿之上,云若飞向外看去,整个北国早已被这连下了几日的白雪覆盖,巍峨宏伟的宫廷更显**,而那仿佛悬浮于宫廷上空的北冥山,似乎近在咫尺,却也只是似乎。
她望着那北冥山,每一日每个时辰的期盼着,仿佛唯有如此她才可以稍显心安。
北帝对她的照顾可谓极致,从吃的到用的几近小心,就连下人都格外聪慧,从不多说半句话,乖巧的厉害。
然世上的事,或许总是如此,越是小心翼翼,却越是错漏百出。
休息了数日的云若飞,这一日如往常一样,习惯性的看着那悬山,也看到了这个时间进殿为她备好饭食的宫人。
宫人备好后,准备离开,然她也难得开了口,笑着说:“不知玉凝姐姐的身体,如今好了吗?”
“……回禀姑娘,已经好多了!”那宫女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连着几日从未见她主动开口说过半句话。
云若飞点了点头,说:“那……这几日怎么不见皇上,还有我那两位朋友呢!”
宫女见她吃着自己备好的饭菜,倒也没有挑剔,笑容更是亲人,故而轻松的说:“哦,兴许是因为南国特使远道而来!毕竟我们南北国也已经停战了,所以这一次宫里上下都格外重视些!”
云若飞的手不由得停滞片刻,继而若无其事的说:“南国的特使可知道是何人?”
“一个姓王的大人,听说……”宫女正要继续,却听到屋外清咳之声,惶恐的跪地,连说:“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耶律宏黄袍在身,威仪非凡,看着那宫女说:“哪来的那么多话,退下吧!”
宫女连连点头,便退了出去,而耶律宏说:“给你带了一位老朋友!要见见吗?”
云若飞心中揣测,却依旧因为他身后出现的王少林,惊喜的雀跃,说:“王大哥!真的是你!”
王少林眼有红润,看着如今装扮精致的云若飞,似乎也稍有安心,暗自庆幸自己的欺瞒终究是对的,却不露痕迹的压抑那份不自然,笑着说:“若飞!真的是我!”
围桌而坐,难得的闲话家常,或许是因为当初最为凄苦之日有他偶来相看,云若飞在王林的面前倒是笑得甜美。
王少林说:“天牢一役,不仅送走了玉凝姑娘,南国上下对萧允文也是不瞒越烈。”
“攻心之战,理应如此!毕竟这天牢乃是南国萧氏皇权之尊!”云若飞不得不佩服苏逸之的谋略,说:“只不过……王家人历代守着天牢,从不入朝堂,王大哥怎么会作为南国特使,而且紧随在我们之后呢?”
王少林心中一震,故作淡定的说:“玉凝姑娘死后,萧允文似乎连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行事作风一时之间变得急躁许多,再无往日的沉稳!而我……只怕他是为了让我离开天牢,他好进三重门找你!”
云若飞若有所思,也意外玉凝对萧允文而言居然如此之重,更想不到的居然是玉凝死后,他依旧守着诺言,没有杀“保护不力”以及“敌友未分”的王少林。
北帝素来坦荡,倒也不芥蒂萧允文对玉凝的偏爱,说:“看来,他是想赶紧逼出你,找出七星手环和……圣器封印之事!”
“不好!”云若飞马上起身,惶恐的看着耶律宏,却又在下一刻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多此一举,苦涩的说:“如此说来,玲珑阁有危险……不过,他一定不会让这些事发生的!”
王少林与北帝相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我离开京师已有一月,这一月足以改变太多的事!”
“是啊,一路上你追赶至北国,而萧允文又派人监视你,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北帝朝着云若飞点了点头,毕竟她昏迷多日,不知这一切也实为正常,更何况就连他们也是从那一日出白城之时,苏逸之特意赶到通知他们小心也方才得知。
“那我和玉凝姐姐……”
北帝摆了摆手,说:“放心,密探早已死!只不过……萧允文定然不会相信你就此死在天牢!”
“不错!”王少林着急着说:“所以,你马上去北冥山吧,若飞,省得节外生枝!”
云若飞自然知道他们为自己的好,可七星手环在她手中,而自己的下落定然会成为萧允文的下一个目标,那王少林必然难有活路,就连玲珑阁也再难绝世独立。
她摸着七星手环,说:“终究是秣家后人,他知道七星手环与朱雀圣君之间的关系,以及与圣器之间的关联。只不过,时至今日,他理应知道,这手环如非我愿意,旁人根本毫无用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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