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上谁?”阿桑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她再善饮,此时风一吹,也微微显出些醉意来。
看到季秀,阿桑的眼睛登时亮了:“秀秀,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你怕我出事,对不对?”明明子羽是陪着她来的,可是她却像眼睛里根本没看见这个人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季秀看。
子羽那一颗原本惊慌失措的心一下子就冷寂下来,他感到莫名的酸涩和委屈。他颇受姜姬喜爱,在姜姬家中的时候,阿桑和季秀两人碍于姜姬的面子,常常也会对子羽嘘寒问暖,可是此时此刻,两人却都没有顾及子羽的心思。
季秀眼睁睁看着阿桑扑了过来,张开双臂要抱住他,忙侧身躲开,满脸嫌弃地说道:“又脏又臭的,还满身酒气,离我远些!”
阿桑闻言不怒反喜,她本是有些醉意的,此时眼睛热辣辣地盯着季秀看,看着看着,居然笑出声来:“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洗刷干净了,就不用离你这么远了?”
季秀一愣,不防酒意微醺的阿桑居然这般大胆,他颇为犹豫地看了子羽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忌惮。
但是阿桑却对子羽的存在浑然不觉,她上前几步紧紧拉着季秀的手,把整个身子靠在季秀背上。“秀秀,我心里欢喜你,我心里欢喜你很久了,你知道不知道?”她口中吐出的热气直往季秀的脖颈处喷,那样子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季秀闻言,立时僵直了背脊,转头又往子羽的方向看去。
子羽也被阿桑这句石破天惊的话惊呆了。他受南离的影响颇深,一直觉得季秀有意纠缠阿桑,而阿桑心中只有南离。便纵是如今阿桑和南离之间有些不痛快,子羽也从未想过有取而代之的可能性。故而他虽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只是苦苦压抑,反复纠结而已。如今阿桑竟然亲口说,她喜欢季秀?若是喜欢旁人,或许子羽还会服气些,那季秀,却是稷下川第一个浪荡风流的男子。南离为子羽和季秀安排相亲的时候,那些稍微优秀些的姑娘,都只顾讨子羽欢喜,围在季秀旁边的,大多是想睡他一睡,睡过之后不负责任的那种。
一开始子羽认为他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可是阿桑的话却还在继续:“后来想想看,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可是我怕鞭子和棍子,我……他们都逼我喜欢别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季秀忙用力推开她:“你喝醉了。”他声音平平,似乎没有波澜,实则内心深处早已翻江倒海,百感交集。
其实一直以来,真正不甘心的那个人是他才对。因为不甘心,他听命于燕明君,按燕明君的吩咐,对阿桑若即若离,硬着心肠冷眼旁观她和南离赌气,冷战。
然而现在终于逼出了阿桑一句喜欢来,他喜悦之余,又开始迷惑了:阿桑是真的喜欢他吗?还是一时受惑于他从燕明君那里学来的所谓的术,而受到蒙蔽,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呢?
阿桑被季秀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好容易才扶着一棵大树站定了。
季秀走到子羽面前,面色严肃,跟子羽咬耳朵:
“她喝醉了。说的话做不得数。”季秀说。
“可是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子羽气呼呼地说道,不知道是为南离感到不平,还是为自己觉得委屈。
季秀糊弄不成,就开始威逼利诱:“我知道你偷偷喜欢着阿桑,所以才一直不肯跟别人成亲。你也知道南离的脾气,倘若你敢把我的事情告诉他,我也会把你喜欢阿桑的事跟南离说了。”他瞪着眼睛,模样凶狠。
“我跟南离说什么呢?”子羽止不住沮丧地说道,“你们两个互相喜欢,南离是她夫君,我算什么人?”
季秀不答。他的心里许多个念头翻滚不定,哪里有心思去安慰别人。
“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子羽想了想,又忍不住说道,“此时正是阿桑竞选村寨首领的关键时期,你万万不可惹恼了南离。”
两人就这样达成一致意见,子羽郁郁寡欢、满腹心事地回他的稷下学宫,季秀搀扶着阿桑回姜家,一路上还要耐着性子听阿桑的唠唠叨叨:“秀秀,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季秀一路迎着旁人怪异的目光,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凄凉:“你烦死了。再不把嘴巴闭上,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阿桑喝醉酒的时候倒是同小时候一样的乖巧,闻言果然不再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季秀,一副怯生生怕他生气的模样。季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将她一路拖回姜家,连哄带骗命她睡下。等她呼吸平稳了,却悄悄走出大门去。
季秀东拐西拐,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迅速离了姜寨,进了密林深处,躬身钻进一个树洞。
树洞之中的燕明君一脸惋惜和怜悯的模样,迎接他的到来。“我就知道你没有乖乖听我话。我让你不要理阿桑,你又忍不住管她了,是不是?”燕明君只看了季秀一眼,就毫不犹豫地断言道,“你明知道她娶了南离,还肯好言好色跟她说话,摆明了是好欺负的,她怎肯再郑重其事为你筹谋?原来可能有正夫、侧夫的名分的,现在只怕连个小侍也难做了。”
“我来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的,”季秀打断了燕明君的话,“阿桑想当姜姓四寨的首领。但是竞争很激烈,她和南离又闹得很僵。我要你出手帮她。”
“帮她?”燕明君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事情一样,居然笑了起来,“凭什么我要帮她?她母亲都不肯帮她,我为什么要帮她?”
燕明君笑够了,最后才说道:“其实你也不必着急。这件事原本跟你没有关系。阿桑除了不会使手段外,的确是最合适的首领人选,引导农时,这世上没人比她把握得更出色。若是因旁人使手段的缘故,她当不上这个首领,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季秀不解,追问再三,燕明君都不肯细说原因,最后来了一句:“阿桑不教南离插手这件事,其实最是聪明不过。祭宫原本就和姜寨隐隐敌对,南离是祭宫的大祭司,摆明了惹人嫌,他这个时候帮助阿桑竞选,让民众们怎么想?他们究竟是相信南离会为了妻主,出卖祭宫利益,还是认为阿桑会贪恋夫君美色,把姜寨卖给祭宫?”
……
季秀回到姜家时,阿桑已经醒过来了。她一脸尴尬地寻到季秀,吞吞吐吐地问他:“秀秀,我先前可说了什么放肆的话?”
季秀淡淡瞟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放肆倒谈不上,不过实在是讨人厌的紧。”
他随即压低了声音:“你说,你心中欢喜我很久了,可惜没跟我在一起,你很不甘心。”
季秀说完这句话,留给阿桑一个冷淡的背影,自顾自去挑水劈柴地忙碌了。阿桑留在原地风中凌乱般地纠结,他却理也不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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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另外:
撒花庆祝阿桑和南离的第一次婚变。事不过三,等到三次婚变完毕,南离也就调.教好了,学乖了,就可以HE了。
大家不要嫌弃秀秀不洁哈,绿帽子什么的大概唐朝以后才有的说法。汉武帝的老妈嫁过人,生过孩子,他听说了也没什么反应。大女人应该大气点。例如说作者本人,就很怜惜秀秀将来的遭遇。这是一个真正的苦孩子,大家对他苛责什么?
第36章 庶民的胜利(三)
姜寨公选的日子,定在盛夏的季节里。这季节正是农忙之时,要几千人放着地里的农活不做,赶来投票,着实是难为了他们。可是这是十多年才选一次的村寨首领,他们都以参与其中为荣,十分踊跃。
荷露自装病被揭穿之后,继续和阿桑轮值做早饭。她大多数明面工夫才是做的不错的,这日恭恭敬敬地把菜粥捧给姜姬,姜姬喝了一口后,眉头立即舒展开来:“火候掌握得不错。到底是夫妻两个有商有量做出来的东西,的确不一样。”
没办法有商有量做东西的自然是阿桑。因她打探到南离居然敢背着她,偷偷去姜寨民众家里为她拉票,她跑到祭宫去跟南离大吵了一架,将他送出去的东西统统要了回来,直接扔到他面前。自此之后,南离已是有数日住在祭宫,不回家了。南离通过祭宫侍者传话过来说,除非阿桑亲自去祭宫接他,否则他是没脸回家,阿桑就当做没听见似的。
南离不回来,阿桑夜里虽然有些孤单,却也难得清静,只是一个人到底缺个搭把手的,就连轮值做早饭的时候,也是一派慌乱。
此时姜姬有意提起,阿桑只管垂头喝粥,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荷露笑吟吟地开口了:“南离还在生气,不肯回来?今日可是公选投票的大日子,别人家都是拖家带口的拉同情,南离那模样那身材,站在台上,不知道能为你拉多少票,你竟然就由着他不回来?”
阿桑闷声说道:“这是选村寨首领,又不是选美。”
荷露却一脸同情的模样:“只是从前南离对你的事情那么上心,这次他竟然全然不闻不问,真是奇怪。莫不是他在外头跟什么人好上了?他是大祭司,从前又是四君之首,仰慕他的女子从来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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