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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负压)


  “对!”宫夕月猛然推开她,双目红的像是在冒火,对着她大声地咆哮道,“我很想死!自从知道我跟碧烟再也没有可能,自从你们将我逼上龙椅这条绝路,我便很想死,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为什么活得这么痛苦,为什么杜麟偏偏选了我做这个傀儡!我不要做这个傀儡,我不要!”
  他咆哮着站了起来,胡乱地摔砸着昭仁殿里的东西,这些都不是他的,当初他便不应该软弱地娶了杜敏贤,他便应该跟其他的皇兄一样死在自己的王府上。
  哦,对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王府,他是个连王位都没有的皇子。而如今的一切荣华富贵,只因为他娶了杜麟的女儿。
  他其实没有资格恨任何人,他甚至应该感激杜家,否则他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皇子,最后会同父皇其他的儿子一样死在杜麟的刀下。
  可是他不能不恨,他恨杜麟,更恨杜敏贤,当初若不是她执意要嫁给他,他便不会成为这个窝囊的皇帝。就算锦衣玉食又怎样,就算万人之上又怎样,他还是不能留住他最爱的女人。
  “你恨我?”杜敏贤颤抖地说着,她眼中明亮而刺眼,好多的泪被她积压在眼眶中,就是不让它们流下来。
  她一直都知道宫夕月不爱她,唾弃她,甚至会有恨,可她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这么地恨,恨得仿佛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愿再碰到她,视她为洪水猛兽,视她为灾难罪恶。
  喘气停下来的宫夕月衣衫凌乱,他转过头看着杜敏贤,忽的慢慢笑起,笑得极为诡异,上前两步,他流着眼泪,双膝跪下。
  宫夕月跪在杜敏贤的面前,瞧着她被惊吓得流下了眼泪,他凄厉得哭着说:“我求求你,让我解脱吧,我再也受不了了,不愿受了。”
  看着他哀求的模样,杜敏贤已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忽然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嫁给宫夕月了,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利用?

☆、求

  求?
  宫夕月何曾求过她?父亲强命他娶她的时候,他没有求过。长孙碧烟无法入宫的时候,他没有求过。挽晨出生的时候,他也没有求过。
  他不求她不要非他不嫁,不求她放过他和长孙碧烟这对恩爱眷侣,不求她不要让他的孩子挽晨走上跟他一样的路。
  而如今,他求她,求她让他解脱。
  “你,想如何解脱?”杜敏贤很痛,痛得第一次忍不住眼泪,她想要维持冷静地问他,却无法办到,她哭得泣不成声,说话已经再没有了以前的威仪。
  “敏贤,我知道你爱我,你非我不嫁不是为了害我,而是为了保护我。可是敏贤,我不爱你,我不想骗你了。在没有爱上碧烟之前,我可以为了活着与你相敬如宾,可我已经爱上了烟儿,便无法回头,爱情是忠贞的,我相信在你心里也一样这么想。你也不希望相爱的那个人背叛自己,不希望海誓山盟的爱人为了苟活而舍弃自己,是吗?”
  他仰头望着她,眼中满是眼泪,这双漂亮的眼睛,曾经叫杜敏贤惊艳不已,而如今却让她痛彻心扉。他第一次唤她这么亲密,是二人相识后的一个月,他当时叫她敏贤妹妹。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亲密的叫她,像个认识了好多年的老朋友,叫着她的名字,敏贤。
  杜敏贤无法回答他,她只是抿着唇,委屈地仿佛一个孩子,看着他,不言不语。
  “我爱她,而她也曾经爱过我,我不能背叛曾经的挚爱,不能欺骗自己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我不需要胜利,我只是需要一个嘘寒问暖、心心相通的人。”
  宫夕月一直都是懦弱的,而这一刻他却懦弱的如此勇敢,为了他的爱情。
  杜敏贤张了张嘴,她很想说,她也可以,她也可以对他嘘寒问暖,与他心心相通,为什么他不将这份期盼,这份真挚放在她的身上,她不认为她会做的比长孙碧烟差的。
  “敏贤,你太聪明了,你的视野有太多我看不到的东西。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虽生在皇族,可你却更像个皇子,忧心天下苍生,运筹帷幄,横控巨细却能毫无差错。可我不太聪明,视野很短,只看得到眼前的事,周身的事,我不明白那些天下大局,也不明白牺牲小我的大义。我与你注定无法心意相通,我要的是如烟儿那样的女子,一个温柔的女人,只以我的悲喜为中心的女人。”
  杜敏贤终于是闭上了眼,眼泪如同长长的细河,静静地流淌。她长舒了一口气,扬起头,希望悲伤倒回去,流回它来的地方。
  “你想怎么样?”她又问了一遍同样意义的问题。
  “我想离开。”宫夕月第一次鼓起这样的勇气,他现在脑中浮现的是那晚深巷里,烟儿对他说的话,那时候他被伤的很痛,怒气攻心下,他立即将下旨封岳云裳为淑妃。
  而如今,他却觉得烟儿说的很对,他生来便是皇家人,就算以前是个默默无名的皇子,也从来没有做过平民百姓那样的日子,他不知柴米油盐,不知精打细算。
  所以他想要做个老百姓,想通过他自己的努力,让烟儿明白,他是可以做到的,到了那时候他便会找到烟儿,再问她一遍,是否当真不再爱他了?
  “离开?”杜敏贤笑得又冷又讽刺,她又恢复了杜后的气调,轻慢的音调里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你想离开皇宫做一个平民百姓?然后找到长孙碧烟与她长相厮守?还是想逃离京城,离我越远越好?”她冷漠地笑着俯视他,这个软弱无能跪在她面前求她的男人,想要离开她,想要离得越远越好。
  “宫夕月,你做梦吗?”她终于止住了眼泪,用冰刀一样的话斩断宫夕月所有的痴心妄想。
  杜敏贤抽袖一拂,随即转身,她冷漠地背对着他说:“想要离开这里,将这万丈深渊留给我一个人去独守,你当我是菩萨还是圣母。宫夕月,我守在这里一日,你,便永远不要想离开。”
  她忍不住笑声,并非大笑,而是很平常的因为某件事觉得好笑而笑上几声那样的笑,而她笑得很久,一直从昭仁殿到朝凤殿,她一直保持着这种诡异的、骇人的笑声。
  海福一直跟着杜后,他听见的那些话足够要他的命,可他如今最关心的不是他的命,而是皇后娘娘的心。
  早在上一次陛下合谋洛修竹害的皇后娘娘入狱,他便听见了娘娘心碎的声音,而如今碎了的心要更痛,该是怎般的模样,他连想都无法想象。
  杜敏贤坐在椅子上一直笑着,低声地扶额,含泪地笑着。她笑得朝凤殿所有宫婢太监都不敢喘气,而惜梦、遗庆和海福三人则是眉心紧皱,无比担忧。
  一个小太监进来,在海福的耳畔说了几句话,海福神色一变,出去又回来,担忧便没了,转而是焦急,他走到杜后的身边,顾不得杜后此刻情绪异常,附在杜后耳畔说道:“娘娘,洛修竹与长孙碧烟二人回到京城了,此刻正在京城郊野外的小客栈落宿。”
  杜后诡异的笑声终于停止了,她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中有着死一样的光芒。随之,她裂开了唇角,浮现一抹堪称兴奋的笑意。
  “真好,陛下□□着她,她便来了,当真是心意相通,情比金坚。”杜敏贤用冰冷的手指抹掉脸上的泪,“本宫要见见老朋友,海福你安排一下。”
  “是,娘娘。”海福听后心中一颤,因为听出了杜后口中的冷意,可是他没有迟疑,当即下去吩咐人办事。
  京城外的小客栈过得还很平静,不管洛修竹与落空如何担忧,城门的那一头都没有任何动静。落空不止一次想要进城去探探虚实,而还是一再压抑下自己的急躁。
  直到这天晚上,落空辗转反侧,终于睡了后,她一直期盼的事才发生了。黑衣人越入她的房间,正准备连人带被劫走的时候,却被突然从门□□入的暗标打断了行动。
  黑衣人凝眉,欲再动手的时候,一人从屋顶越下,四下无比安静,两个黑衣人对峙许久开始动手。越打,两人越觉得熟悉,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
  两个问题一问完,二人惊了惊,停下了招式。两人对视一会儿,其中一人说道:“左堂伎芳。”
  “右堂垂颜。”另一人回道。
  “自己人?”伎芳很是费解,摘下了黑巾。他们用的发音是经过训练,用特殊的方法掩盖掉原本的声音,若非自己人,绝对听不出来其中的不一样。
  另一个自称垂颜的人也摘下了面巾,笑得像个狐狸,人长得极白,说,“娘娘那里应该没有派其他人来,你为何会插手此事?”
  “我无意中发现长孙碧烟的去向,本想禀报娘娘后再做定夺,可一直都没有办法送消息进京城。”伎芳苦恼地说。
  狐狸一样的垂颜想了想,了然地说道:“你便是那个假扮季尧妻子的左堂七伎之一?”
  “你知道?”他们办事直接听命于娘娘,从不私通消息,这个垂颜如何知道的?伎芳更是疑惑地皱眉,手下不自觉地提防起来。
  “别心急,知道你是那扮演季尧妻子的七伎之一,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推测罢了。如今我们有正事要办,若不将人送过去,娘娘等久了,恐怕我们没有一个人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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