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什么了?”
“就……娶张臬台女儿的小姑子啊!”
万寒旌一口茶呛在喉咙口,咳嗽了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瞧你这幅失魂落魄的小模样,难不成你一直都在暗恋我?”
顾凌波自然是不会害羞的,所以回答起来有些噎人:“先跟你说好啊,管你娶几房姨太太,答应了让我住你这儿的,就得给我留间屋子,我做的饭爱不爱吃我都拿它抵房租的!”
“……”万寒旌努力克制住自己,最后才哼了一声道,“你放心,本官暂时并无娶妻打算。”
然后就听到她嘟囔了一句:“果真是穷啊……都娶不起媳妇儿了……”
“……”
何作善早些年儿女还小时,做过好些善事,皆因头前两子无故夭亡,希望多做善事替他中年得的何乃龙这个儿子积善,可这个儿子还是自幼体弱多病,为了他何作善不知操了多少心,后来有位道士上门,说他命中本无子缘,凡事当顺其自然,莫要强求,何作善听后不屑一顾,只是对何乃龙更为爱护,乃至后来他恋上青楼女子都放任其行,也可谓是慈父了。
这一片慈父之心非但体现在爱护何乃龙上,他对待养子何乃祁也素来爱护有加,自何乃龙走后,更是整个家当都完全交给他打理,竟将亲生四女都排在其后,何乃祁也体恤老父丧子之痛,府里一应大小事务都揽了去,一时间父慈子孝十分令人感动,是以忽然爆出何乃祁乃杀人凶手时,何府上下都无法接受。
第67章 ·爱故生忧(5)
第七章·爱故生忧(5)
除了何作善。
顾凌波可没忘,当初正是这位何员外怀疑亲生子何乃龙之死有蹊跷,特意拜托了他们追查此案,话里话外就是怀疑何乃龙之死与何乃祁有关,这次牟楷政之死忽然和何乃祁扯上了关系,他又承认得这样痛快,想也知道其中定有何员外的功劳。
听完她的分析之后,万寒旌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感慨,就差摸摸她的头感慨一声“我们小白长大了啊”,但看表情也差不离了。
“所以张大人命人将何乃祁收监,就是要看看这位何员外,是否会有下一步动作。”
顾凌波不解:“他还会有什么动作?”
“还记得人仰在万花楼柴房中找到的借据吗?”
“借据怎么了?”
“我让人仰将它当作傅晓清遗物送去了何府,结果……”他还特意拖长了声音卖起了关子,“你猜如何?”
顾凌波眼珠子一转:“何员外将它毁了?”
“所幸人仰送去的那张是我临摹的,并非傅晓清真迹,”万寒旌笑了笑,“不过就算是真迹被毁也无碍,那张字据对本案并无作用,只是它是促成傅晓清之死的重要诱因,留着总不会碍事。”
“促成傅晓清之死的重要诱因?”
“奎子那边已经确认,排除傅晓清他杀之嫌,她确实是自缢而亡,但她为何会选择自缢?”
顾凌波一脸茫然地反问:“是啊,她为何会自缢?”
“自然是因为……”万寒旌眯起眼睛,手有不自觉地摩挲上那串菩提子,“自然是因为她无意中发现了,两个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男人,归根结底都是因她而死。”
邱奎子对于验尸结果从来不喜多加解释,但阿黄不,阿黄对于自己协助调查的案件总有一种近乎执着的责任心,因此它一直紧咬住上次从嫌犯身上扯下的破布不放,连着好几天早出晚归的,万寒旌对它这种尽职尽责的态度很是欣赏。
最后自然避无可避地查到何作善身上去。
那一夜,因爱兄情切,何乃祁追至城门外,就为了求牟楷政成全,将傅晓清拱手相让,怎奈那牟楷政也是心性极高之人,拼着功名不要,也绝不肯将心爱之人拱手让出,两人争执之下发生口角,谁知就那么一推也能推出人命来,当年何乃祁还小,幸得赶出城门来的何作善善后,否则……
否则傅晓清根本不会苟活至应允何乃龙婚事。
何作善对于他所作所为供认不讳,还顾念父子亲情替何乃祁求情,但听完这个故事的万寒旌却从始至终只摸索着他手上那串菩提子,最后才轻笑了一声:“真是难得,何员外竟还记得何乃祁也叫了你那么多年‘爹’。
“他同何乃龙虽非亲兄弟,却也愿为他做那么多事,同你虽非亲生父子,这么多年也切切实实将你当作爹去孝顺,你却能狠下心来在这性命攸关的大事上,推他出去当替死鬼,可担心过午夜梦回,何乃龙问你如何这般对他兄弟?
第68章 ·爱故生忧(6)
第七章·爱故生忧(6)
“男女之事,如何能勉强,纵使你儿子对傅晓清情深至此,他也从未想过要强迫于她,牟楷政同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举起屠刀,砍向的却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可对得住你饱读的那些圣贤书?
“那一夜何乃祁惊吓过度,昏死在你怀中,是你搬起石块砸死牟楷政,事后就地掩埋,还对何乃祁谎称是他所为,这么多年来,你当真以为他当时年幼,被你轻易糊弄过去?
“直至今日他还执意替你定罪,他将你视为亲父,你可曾将他视如骨肉?”
何作善铁青着脸听完,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大人所言,我一句都听不懂。”
“还装蒜!”一旁围观的顾凌波忍不住了,直接跳起来骂道,“阿黄从牟楷政埋尸处回来之后,三番两次往你何府跑,何乃祁被抓之后还往你府上跑,你只当多沐浴几次就能摆脱痕迹?阿黄从你身上撕咬下的布料你就无处抵赖了,更何况何乃祁为了掩护你中了施大哥的计,前言不搭后语的,你当他真以为是自己杀了人呢,也就是他才肯把自己当傻子任你哄骗,你不是还托我们查你儿子的死因吗?你怀疑何乃祁对吗?”
何作善听到此处才终于抬眸看她,冷哼道:“难道不是他?贱妇之子,竟敢贪图我何家之财,若不是他,五哥儿会死?”
“你家五哥儿还真不是因为他死的,”万寒旌将菩提子藏入袖中,仿佛不忍它被这俗世沾染,“何乃龙排行老五,自幼受到父母及四位姐姐的爱护,却只有何乃祁一个叫他长兄,他同何乃祁关系如何,你当比谁都清楚。”
“若不是因为他,又会是因为谁?”
“因为你。”
何乃龙多年真心以待,终于等来柳暗花明,傅晓清终于点头允嫁的那一夜,他喜不自禁、彻夜难眠,抱着一坛好酒找到何乃祁,打算彻夜长谈,何乃祁也是真心替他高兴,两兄弟真就这样喝了一通宵。
宿醉之后何乃祁头痛了一整天,还没缓过劲来,忽然就听说何乃龙出了事,赶到正厅的时候,他人都凉了,何员外趴在尸身边哭得肝肠寸断,他顿时一个站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何乃龙究竟是怎么死的?
顾凌波在邱奎子处吃了闭门羹,阿黄在一旁摇尾巴表示同情,施人仰倒是很自然地转身就准备走,顾凌波追在后头不敢置信的问:“你就这样走了?一点都不争取一下?”
“争取什么?”施人仰反问道,“何府没当命案报案,邱奎子没法子验尸,何乃龙前几天又已经下葬,谁能说通何作善让人把他儿子从地下挖出来再让邱奎子验一次尸?”
……这倒也是。
但顾凌波还是有些不甘心:“那难道就没办法查出何乃龙真正的死因了吗?”
怎么可能?
第69章 ·爱故生忧(7)
当初那张遗落在柴房的欠条是由翠儿偷出,本欲交由何乃龙贴身伺候的童子带出去的,可惜最后还是没有顺利交出去,童子回来受了罚,却还是在何乃龙房中伺候,施人仰命人去将他拿了来,还没用上严刑拷打那童子就一脸茫然地招了:“那夜公子可高兴了,只道那牟楷政不在成婚之前回来就万事无忧,二公子喝醉了就说了一句莫说成婚之前,那牟楷政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施人仰也就要这一句而已,很快将他放走,顾凌波都要看不懂了:“施大哥,你抓他干嘛?才问了几句啊,就这么放走了?”
“想问的都问出来了,不放人留着过年?”答话的却不是施人仰,顾凌波抬头一看,万寒旌不知从何处寻了顶十分浮夸的帽子戴着,一副聊***的模样,笑得也十分不老实,“小白啊,莫不是春天来了,芳心动了?”
顾凌波真的很想一巴掌把他脑袋拍开,但施人仰一副“大人您来了大人您日理万机大人您坐”的样子,她就忍住了,万寒旌见她没反应顿觉无味,摸了摸鼻子转头去问施人仰:“何乃祁还是坚持?”
“听完我的话后默声坐了半晌。醢”
“那就是说口子有希望撕开,去告诉他,坚持替他顶罪那是愚孝。”
顾凌波听不懂,急得要跳脚:“你们在说什么啊!说清楚一点啊!”
万寒旌转回身来在她头顶摸了摸:“多吃点核桃啊小白。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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