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丫被押走,严秀卿也使了人跟过去在房外听壁角,听了这边动静,把严秀卿吓了个半死,衣裳也没心思换了,围着她姨娘廖氏转圈道:“作死的严淑卿自己不知道招了什么,倒阻了我的好事!”又恨道:“这二丫不知道见了什么鬼,自己手肿了倒叫人栽到我头上,不行,我要给父亲好好分说去!”
廖姨娘赶紧拉住了她:“那边二小姐要拿剪子戳了你,你还往刀尖儿上去呢!”一面横下一条心道:“这事咱们原是冤枉的,可眼下是辩白不清楚了。一会儿若是要你过去问话,你只管扑到老爷身上去哭,万事有姨娘。家里今日不能没有女儿入宫,只是今日你进去之后,必要设了法得贵人青眼,如若不然,这家里你是活不成了。”
严秀卿得了一句“万事有姨娘”,虽不知道姨娘有什么办法,但是心中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擦了眼泪道:“那我去换衣服了?”廖姨娘道:“换什么换,你信不信今日不想出挑的姑娘们一水儿的真红大衫金步摇,又喜庆又端庄,你落在里头算个什么?既是已经闹得这样,自然是豁出去了!”
廖姨娘说完便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你且记住,站在姨娘后头,切切不可哭!”又伸手抚了抚严秀卿的发髻道:“秀儿,今儿入了宫一定要争气!”
东厢房里正闹得不可开交,有丫头通传廖姨娘陪着三小姐来探望二小姐,严淑卿不意她们还敢过来,捏起剪子就往外冲,众丫鬟不妨头就让她挣脱冲了出去。恰好廖姨娘走在前头,见严淑卿捏了剪子冲过来便迎上去双手握住做势要拦,没想到严淑卿人虽不大,一冲之下力道还挺猛,廖姨娘便没能拦得住,那剪子恰巧扎到廖姨娘当胸之上,立时就把众人吓了个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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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末事忙把存稿浪掉了 所以更新改在晚上10点,请见谅
从宫廷转到宅斗模式是不是有点不习惯呢,哎,宫外头的想进去,宫里头的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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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斯兰:真的不再出现了吗?
作者:你先回去玩儿哈,乖~先去把你哥哥搞定好吗
奕楨:我觉得搞不定
阿日斯兰:滚!
严秀卿:我这是上线了吗?啊,感谢CCTV,感谢大JJ,感谢作者,感谢.....姨娘啊!!!!5555555
~~~~~~~~~~~~~~~~~~~~~小剧场朴素的结束了~~~~~~~~~~~~~~~~~~~~~
☆、入宫
房中众人一下子都惊呆了,严秀卿这才知道“万事有姨娘”是什么意思,看姨娘软软地倒下,仿佛一下子开了窍,又仿佛什么都不懂,一下子扑上去,厉声叫到:“大夫呢,快叫大夫啊!”
严淑卿吓得一把扔了剪刀,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她自己抓我的手戳上去的!”奈何并没有人听她说话,严秀卿更是冲她嚷嚷道:“你杀了我姨娘!”
严老太太急的没法,这廖姨娘原是她嫡亲兄长的女儿,家道中落,父母皆亡,当时不得已寄居京城姑姑家。不期自己亲生的大儿子酒后失德,唐突了表妹,故而娶做了二房。
严老太太一直心中有愧,对廖姨娘和廖姨娘所出的严秀卿都微有些纵着,但自问也从未怠慢过媳妇与嫡孙女。此刻见外甥女血流如注,眼看就要性命难保,严老太太想起兄长,心中不由得且悲且痛,俯身握住廖姨娘的手,口里唤着她的闺名:“娟儿~娟儿~你坚持住!”
廖姨娘伤势沉重,强自忍了痛,将目光转向严侍郎:“老爷,秀儿还这样小,您是知道她的,性子最善最柔,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敢做。刚刚在房里听人说了二丫也肿了手,吓得直哭,要妾身陪着过来辩白。”
严侍郎先是大惊,过后见廖姨娘脸白如纸,血淌了一地,心中勾起无限过往,都化作了怜惜与心痛,俯身半抱起廖姨娘道:“娟儿,别说话,大夫就来了。”
廖姨娘躺在严侍郎怀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严侍郎耳朵贴近廖姨娘的脸,只听到她最后一句:“泉哥哥,从此以后,秀儿就只有爹了......”便晕了过去。
严侍郎茫然无措地抬起了头,对母亲道:“娘,娟儿晕过去了~”
严老太太转头看了严淑卿一眼,见她脸上肿得厉害,神情异常可怖,眉眼里满是愤怒;再回头看了严秀卿,跪在廖姨娘身边,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要厥了过去。她心中暗叹一声,骤然像老了几岁,缓缓道:“你快送娟儿回房安置,等大夫来了好生诊治。秀儿擦擦脸,收拾好了便随我进宫吧。”
严夫人原本以为抓住了祸首,正要设法一举顺藤摸瓜,打压了一直嚣张的廖姨娘母女,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廖姨娘用自己一条命搅了局不说,还给严秀卿进宫铺了路,恨得心头滴血,伸手拦了严秀卿道:“且慢,廖姨娘自己撞上淑儿的剪子,安知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严秀卿一瞬之间如长大了七八岁,冷静回道:“祖母进宫耽搁不得,母亲且在家里细细地查,但凡查到秀卿做了一丝半点对不起二姐姐的事情,便叫秀卿自己碰死在姐姐的剪子下!”说话间她一双星眸流转,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望向昏迷不醒的廖姨娘道:“姨娘清清白白,还请母亲还她一个公道。”
她话说得斩钉截铁,眼中虽然含泪,目光却十分坚定,叫人先就信了七分。严侍郎叫廖姨娘一句“秀儿就只有爹了”激起了满腔的爱怜痛惜之心,故而沉声道:“秀儿说的不错,进宫之事耽搁不得。淑儿脸上的异状,安知不是屋子里扑进了毒虫之类,遇事不说自省,行动倒先疑有人害你,立身就不正!”
严夫人听了这么一句,血气上涌,口不择言起来:“好得很,老爷为一个庶出的贱种,嫡亲女儿的冤屈竟是顾不得了!”
不期这一句“贱种”彻底激怒了严老太太。严老太太拐杖一拄,恨声道:“老婆子还没死,等老婆子死了你再天天耍你当家主母的威风不迟!”严夫人方觉失言,待要辩白,竟又无从辩起。回头一看,严淑卿脸已是不能看,两个眼睛哭得肿肿地,缩在奶嬷嬷怀里直发抖,也不是气得还是失手杀了人害怕所致。
严夫人心中不平,又不知该当如何。大喝了一声道:“淑儿收拾东西,随我回去看你外祖母!现在不过只是毁了脸,不走还留在这里等着被人害了命去么!”
严侍郎不期事情激化到如此境地,待要劝阻,一时又有管车马的来报马车已经备好,再不出行恐误了时辰。遂急忙打发严老太太与严秀卿出门。因换洗不及,严秀卿裙子也没换,只命人打了水来净面,便随老太太上车出门。车内自有小丫头捧了妆盒与她梳妆,待到了宫门之前,也收拾得很能看了。
下车之前,严秀卿待小丫鬟打了帘子正要下车,不期一直在车内养神的祖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秀儿,今日若不能得贵人青眼,你回家的日子可就难了。”
严秀卿想到姨娘最后的嘱咐,强忍着眼泪,轻轻点了点头:“祖母,秀儿省得。”于是稳稳地下了车,扶着祖母,一步步往宫门内走去。
与此同时,严府内一处僻静陋室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正往一个香炉了添了一炷香,诚心跪下叩头道:“娘,女儿略给您报得一点仇,您且再看着吧。”
话说这祖孙俩在小黄门的指引下,一路到得了东篱菊园。东篱菊园乃是慈宁宫小花园中特特辟出的一个菊圃,遍植了从天下各处搜罗来的名贵菊花。每年到了九月初九,太后都要在东篱园举办菊会。
严秀卿刚随祖母到得了东篱园外,便见两座高高的菊塔矗于园门之前,下部是由各色菊花缵的由粗至细的立柱,顶端各有三株金黄的垂丝龙爪,花瓣如金色的丝绦般垂下,在秋风中款款摇摆。
身后一阵轻快的笑声传来,她扭头一看,一群人簇拥着两个花团锦簇的小姑娘并一个诰命夫人行来。为首的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身量高挑,着一身大红织金蕊含芳的云锦裙褂,挽着流光溢彩的丝罗披帛,头上戴了五凤吐珠的累丝赤金簪,因是少女所佩,手工虽极精湛,但簪子做得小巧,故而珠子并不很大,但颗颗都是一般儿大小水滴样的彩珠,粉、紫、金、白、墨共计五色,凑在一起,实在是天下少有。
旁边的一个小姑娘个子矮些,神色略稳重点,也是穿一身红,真红的广袖裙,袖口绣了五蝙团玉菊的纹饰,衣襟上自底向上是连枝菊纹不到头的满绣,身上倒是别无纹样,头上也戴了一个宝光璀璨的丹凤朝阳的金簪,看起来大方端庄又应景。
只恍惚间,引路的小黄门上前低声道:“是瑞和公主并华国公夫人。”
严秀卿心头微凛,原来这便是今日见到的第一位贵人,急忙搀了祖母一齐矮身行礼道:“公主殿下千岁!”
瑞和公主萧嘉柳与华国公府的大小姐华成婧有说有笑的往园子里走去,一路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礼,自然是不以为意的吩咐了一声:“起来吧。”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径自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