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扶笙冷声呵斥。
平白无故被吼的角义顶着一脸的茫然出了锦葵园。
角义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冤枉得很,于是他又顶着一脸茫然去了宫义处。
宫义还没睡,盘坐在床榻上翻看上次带回来的楚国海上走私路线。
听到敲门声,他迅速将图纸收起来,下床推开门,看清楚门外站的是角义后,有些讶异,“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角义没答话,气哼哼走进去坐下给自己灌了一大杯茶才不情愿地嘟囔,“我被殿下赶出来了!”
宫义面皮抽了抽,关上门转过来淡淡看他一眼,“为何?”
角义没好气地道:“我若是知道原因,就不会来你这里了。”
宫义坐下来,听角义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后抬起眼角斜他一眼,“我猜,刚才殿下并不是一个人在房里。”
“不可能吧?”角义有些不确定,放低了语气,“就算是房里还有人,那我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龌龊事儿,殿下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赶我出来?”
宫义无语瞟他,“你还是自己回去数叶子琢磨去,我要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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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义走后,终于得到解脱的荀久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同时又有些愤懑,倘若角义不出现的话,她或许早已尝到了扶笙的味道。
可转念一想,她这两日姨妈造访,若是真勾出天雷地火来,到时候便是想灭都灭不了。
喟叹一声,荀久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准备趁机溜出去。
由于刚才扶笙的破戒行为让她到现在还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因此脚步更加快了些,只想着赶紧回房平复平复去。
刚走到桂树底下,迎面就见扶笙走过来。
荀久心中一慌,赶紧仰起脖子假装看星星,“那什么,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你歇息了,晚安!”
闷头要逃,却不想手腕被扶笙一把抓住,用力一拽。
荀久没站稳,一个趔趄撞进他的胸膛。
才刚退下去的燥热顷刻又涌上心头,荀久暗自深吸一口气,胳膊被他抓得生痛,她深深皱眉,怒吼:“混蛋!你抓我做什么?”
荀久因为年岁的关系,与扶笙有身高差,她仰起头,下巴才勉强能到他肩膀。
身高处于劣势,荀久更加没信心能震慑住他了,顿时心中泄了气。
但她此时的样子,踮着脚尖,小嘴不满地嘟起,白日里波光潋滟的眸子在月色映照下水汪汪的瞪着他,说不出的魅惑人。
扶笙喉结上下滑了滑,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动,声音低沉而压抑,“你不就是特地挑在深夜来打扰我的么?”
“放屁!”荀久顿时暴跳,她好歹也生了张祸国倾城的脸,能这么没底线大半夜的来勾引人?
扶笙看她怒得涨红了小脸的样子,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声音却有凉意,“你已经成功打扰我了,不准备补偿?”
这句话,让荀久怔愣住,她突然想到刚才在房间里,他含住她耳垂时那样生涩懵懂的动作,仿佛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噗嗤”一声,荀久终究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扶笙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笑什么?”
荀久不答话,另外那只手捂着肚子继续笑,笑够了才调侃他,“禁欲的人想破戒,却不知破戒的正确方法?哎哟秦王殿下,你怎么这么萌?”
扶笙俊脸一黑。
荀久趁机挣脱他的手,站直身子,好笑地道:“来来来,我教你。”
她嘴里说着,一只手便伸到他腰间的腾云纹碎金腰带上,小指一勾,却不急着解开,只顺着他的腰腹来回摩挲。
这个动作,荀久做着没什么,扶笙却觉得她那只手像是带了魔力的火焰,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那些坚守了二十年的准则,似乎都在叫嚣着要冲出禁锢线。
荀久见他明明已经被勾起火,却还僵着身子,保持着硬邦邦表情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开,眉眼弯弯,“你知道白日里我去蘅芜苑的时候女帝同我说了什么吗?”
扶笙真切地感受到她不安分的手指在他腰腹上轻轻掐了一把,呼吸紧了紧,赶紧移开目光,语气中明显因为荀久的挑逗而有了局促之意,沉声问:“说了什么?”
荀久慢慢松开勾住他腰带的那只手,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样子。
扶笙眉头深皱,“到底说了什么?”
荀久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女帝说我是狐狸精,还说我不要脸勾引你。”
扶笙狐疑地眯了眯眸,紧盯着她,“然后?”
荀久继续“哭丧着脸”,“然后她说可以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离开你,有多远滚多远。”
扶笙狭眸眯成一条线,“再然后?”
“我果断拒绝了。”荀久仰起头,一脸坚定,神情认真。
“为何拒绝?”扶笙心知女帝并非世俗之人,更不会说出这种话,荀久说的这些,八成是她自己编出来的,但他还是想知道原因,心里似乎在期待她能说出一句打破目前两人暧昧不清关系、让距离更近一步的话来。
荀久抬袖抹了抹原就没有的眼泪,忿忿道:“太欺负人了!她怎么能那样说我,还用钱砸我让我离开你!”
扶笙愉悦地翘了翘唇,安静等着下文。
荀久继续忿忿然,“最气人的是,给的银子那么少,我离开你以后要买衣服,要买化妆品,要养小白脸,还要请大厨,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
扶笙:“……”
被人泼冷水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的抑郁之气,扶笙重新看向荀久,语气恢复冷然,“所以,你之所以深夜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要银子?”
“不然你以为呢?”荀久眨眨眼,一脸无辜,“殿下您位高权重,哪能只值女帝给的那点银子,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么?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自己掏腰包把银子补齐,这样的话,我走得有面子,你也不丢脸。”
“荀、久!”扶笙咬着牙,一字一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荀久再度眨眨眼,“女帝不同意我跟在你身边,说要拿银子砸我让我滚蛋,刚好我手头紧得很,想要银子,可是又觉得她给的银子太少,所以过来找你要。”
扶笙声音越发低沉,“我且问你,你以什么身份来要这个银子?”
“这……”荀久为难地挠挠头,本就是来诓他的,她难不成会承认以小情人的身份?
扶笙凑近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啊哈哈哈……”荀久干笑两声,尔后挑眉,狡黠一笑,“我还以为我们两个这样站在一起就叫‘在一起’,莫非我们理解得不一样?”
扶笙被她这毫无厘头的话给逗弄得无可奈何,修长的手臂一勾,轻而易举就将荀久圈禁在他怀里。
荀久奋力挣扎,奈何他力道大得惊人,她的动作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荀久无奈,抬起脚狠狠踩在他脚背上,嘴里怒道:“放开我,动手动脚的算什么男人!”
“那便动嘴,如何?”头顶扶笙幽幽的声音让她全身发麻。
下一秒,不等荀久反应,扶笙已经一只手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削的唇瓣重重覆了上来。
两唇相触的那一瞬,荀久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念头。
他吻她?!
哦不,分明是带着满腔愤怒的惩罚。
霸道、疯狂、沉怒,毁天灭地一般,让荀久连呼吸都不能。
强忍住脑袋的眩晕,荀久伸手不断捶打他的胸膛。
她的初吻应当是温柔缱绻浪漫无比的,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快要窒息的霸道。
扶笙似乎感觉到了她拳头中的怒意,微微喘息着松开她,搂住她腰的那只手却未松动。
荀久咬着贝齿,死瞪着他,“扶笙你发什么疯!”
扶笙怔愣片刻,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突地想起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再次怒从心来,沉缓的声音带了无限恼意,“你不是想要用我的银子出去买宅子养小白脸么?来啊,把你刚才的破戒方法从头到尾地给我演示一遍,本王一高兴,便付你银子当学费!”
荀久原本是恼怒的,可在听了他这番话以后只想笑。
傲娇的人吃起醋来永远都是那么别扭,明明在意她要离开去找刘权,可嘴上就是死不承认,却能用霸道的行动吻到她险些窒息。
扶笙垂目看着眼前不知为何转怒而笑的女人,她面上分明还有未退的情、潮,再这么一笑,便如枝头春花摇曳,让他刚要沉寂下去的心再次不可抑制的轻漾了一下。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动气息,荀久赶紧道:“我可警告你啊,你之前在秦王府答应过我的,不准撩我,否则……”
“今天晚上,难道不是你先招惹我的?”扶笙淡淡瞥她。
“你松开些,我喘不过气了!”荀久扭着身子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扶笙依言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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