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拧了一把老男人平坦胸膛上的凸起,假装没听到这人的低哼,嘀咕了一声,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张致远餍足的低叹一声,小心翼翼的把安宁搂回自己胸膛上,修长的双腿交缠着。他这般小心翼翼如同待失而复得的珍宝,目光在那洁白的脖颈上流连很久,最后还是沉吟一会儿,就这么睁着眼睛依恋的看她娇美的容颜。
等到该起床的时间,安宁迷瞪间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刚想出声让丫鬟不要掀开床帏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套上了月白色的亵衣,而身旁的男人也不见了。她有睡的那般沉么?
碧水笑吟吟的掀开床帏,看安宁还有些迷糊,视线落在安宁脖子上,看到那痕迹,暧昧的偷笑两声,笑道:“夫人该起了,福哥儿和安哥儿都醒了呢,老爷正和少爷玩乐呢。”
安宁坐在梳妆台前,雕花铜镜里那一抹红痕尤其的刺眼,安宁低咒两句,让杏儿拿来件高领些的衣裳遮住。杏儿和碧水抿嘴偷笑,又为主子俩感情好感到十分高兴。
也不知道福生是怎么了,趴在安宁怀里也不老实,非要伸着小爪子要去扯安宁的衣领。安宁哭笑不得,嗔了罪魁祸首一眼,张致远摸了摸鼻子把福生接过去抱着玩。福生很嫌弃的又给了他爹一泡童子尿,这回轮到安宁乐了,先抱回福生小哥儿,换衣裳擦擦白嫩肥嘟嘟的小屁股,丝毫不管儿子他爹黑着脸,又一脸的无可奈何。恼怒非常的孩子他爹换好衣裳给了儿子肥溜溜屁股一巴掌。这下子可坏了,福生小哥儿受了委屈,哭了起来,哭声如雷,响彻天际。看哥哥哭了,一旁安静扯着小脚丫的安康也跟着哭了起来,一下子房间里全是两个小祖宗的哭声。安宁一个人哪里抱得来两个孩子,抱着会这个,那个又开始哭的更厉害了。奶娘也上来哄两个小祖宗,等到福生哭够了,才慢慢停了下来,而跟他同甘共苦的小兄弟安康早在奶娘耿嬷嬷的哄顺下慢慢睡着了。
福生小哥儿泪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黑眼睛越发水润,小粉脸通红,可爱的不得了。安宁又喂他喝了些水,生怕是要小嗓子给哭坏了,还真是平时不怎么哭闹的,一哭闹起来那就是震天响,恨不得整个院子都能听到大爷的哭声。又亲了亲他,小家伙还委委屈屈的撅着小嘴儿回了安宁一个湿乎乎的口水吻,看的一旁躲起来的爹眼红不已。小家伙亲完,又打了个嗝,霸着安宁就让抱着,不要回到婴儿车里,还咿咿呀呀的想往外面去。安宁没法子,就抱着他在桂院里走来走去,四喜也飞过来凑热闹。福生小哥儿好像特别喜欢四喜——斑斓的羽毛,每次见了都要拽下一两根才行。偏偏四喜又是个不长记性的,自己见天的凑上来找虐,就跟某人似的!
偏就小家伙力气大,抓住翅膀四喜都挣脱不了,嘎嘎的叫唤。小家伙露出刚萌出的两颗小米粒,咯咯的笑。四喜嘤嘤的哭了起来,小家伙拽着一根羽毛才放开四喜,它扑棱扑棱翅膀回到桂树的枝条上,嘎嘎的叫唤两声,竟是忘了自己会说话了。
张致远坐在屋里往外面看看,又去捏捏哭累了睡着的安康,心说儿子太有活力也不好,太黏他娘也不好,男孩子怎么能够娇养,也不能这么惯着,这个习惯可得好好改改!还有男孩子性子怎么能这么喜怒无常,尤其是福生,得好好磨磨,便想着等两个儿子到两岁了,就给他们启蒙,让福生练练大字静静心磨磨性子,再者好好读才是正经事!
喜怒无常什么的,不是婴儿的专利么,大老爷不要太心急啊!
☆、117 第一百一七章 至贱无敌
十月圣上万寿节,本来传言圣上万寿节要宣布储君人选,待到最后圣上也并无这意思。而且还怕这趟浑水还不够浑,圣上万寿节大赦天下,被拘禁的大皇子也被放了出来,加之皇上还顾念父子之情,将大皇子的嫡长子接进宫里要亲自抚养,这意思是日后原本该大皇子的爵位将有这个世子承袭。此举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猜测:难道大皇子还有复起的希望?又心想之前皇上也是盛怒,如今气消了,又念起大皇子的好来。另有金口御言不可更改,但毕竟会在其他方面补偿的,毕竟日后世子成了亲王,不可能让他有个平民的父亲不是?朝堂上的人也只是这般猜测,并无一人能懂宣武帝的意思,又伴君如伴虎,众人也不敢胡乱猜测,万一招惹了那帮子比石头还硬的御史言官的,不把你说吐血他们就不罢休!
可巧圣上万寿节后没几日,入宫将近十年未曾有孕的皇贵妃被太医诊出已有了将近两个月的龙胎,皇上大喜,直言若皇贵妃此胎若为皇儿,便立皇贵妃为皇后。原本皇上儿子中,二皇子身份最为尊贵,为元后之子,乃皇上嫡子。若皇贵妃成功诞下龙子,那这龙子也为嫡子,那这储君之争又多了个强有力的对手。
不管朝堂上血风腥雨,江南局势渐渐平稳下来。一来张致远和扬州布政使、城守尉、按察使相扶相助,身后又有今上势力依靠扶持势力渐盛。加之原本以贺家为首盘踞江南已久的一干世族中,也因贺家的倒台牵扯甚深,江南大批官员落马,元气大伤,这盘踞江南已久的地头蛇已经萎靡下来假以时日定是能将这些世族彻底打压。复又张家和卓家、蒋家以及钟家交情日近,后而结为盟友,又有蒋家兵权为震慑,布政使也是江南之重,这新上任的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也是今上的人,在几方势力相助下,张致远慢慢将今上交代的暗线安插到盐政各个关节上去,因而各方行事也便利起来相比于最开始的举步维艰如今算得上柳暗花明了。
时间悠悠到了十一月安宁对外面的风风雨雨是一点都不往心上挂,她这几日忙着给福生和安康缝些软和的帽子来,好让两个小的出了门不至于被寒风吹得头疼。
张致远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小妻子歪在炕榻上一脸柔和的缝制小绒帽,浓密顺亮的头发松松挽了个慵懒髻,只斜斜插了一个梅花样式的簪子,身上穿着米白色宽松棉夹滚毛边儿褙子,胸前只绣着一枝粉色梅花,白色中衣斜襟领口也暗绣着点点的粉色小梅花,与那长枝梅花交相辉映。没穿绣鞋白嫩如玉的脚上也套了暗绣梅花的白色羊毛袜子。
一旁的小雕花案几上摆着几碟鲜亮的水果和几碟精致的糕点,白底蓝花的青花瓷杯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又见旁边的大案上一只玉色美人细腰瓶里插着两枝粉色的梅花,更见三分雅致。整幅景儿就像是那画儿,美人卧榻,蕙质兰心,满室馨香雅致。
只一点破坏了全幅美景,美人手里的绒帽忒小了些。
这般想着,张致远几步走进去碧水和杏儿看到了连忙福了福身将之前为了给小主子们做绒帽而找出来的各色皮毛利落收拾了,很有眼色的退下去了。张致远看到了心道:果然是宁儿教出来的丫鬟,还是挺有眼力见的。脱了靴子爬上了温热的炕榻,完全没了在外人跟前雷厉风行如同腊月寒风的冰山模样儿,嘀咕着从后面搂住媳妇的细腰,文秀的下巴搁在媳妇肩膀上蹭啊蹭,俨然一只大型犬。
“最近的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张致远自顾自开口,安宁显然是习惯了他这幅动不动就黏上来的动作,刚开始还各种推开各种拧、掐完全没作用,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不听,到最后只觉得自己的玻璃心落了个粉碎,这人是完全脸皮厚到无下限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如何面瘫严厉到让人颤抖的,这种精分被大老爷掌握的很好,如鱼得水完全可以自由转换,不得不让安宁喟叹佩服焉!因而到后面,安宁就尽量无视他,反正他说什么都不要听,免得再被荼毒,玻璃心什么的当真伤不起啊!
果然,精分大老爷见安宁没反应,又说:“最近出门觉得风吹到头上好冷,我都觉得头有些疼了。”再接再厉道:“宁儿,为夫的头好疼。”安宁额头上的‘字爆开来,手上的针险些扎到手指上去。吸气、呼气再吸气,深深吐出来一口气,安宁淡淡道:“不是给你新做了一套冬衣大吗?怎么还会头疼?”
张致远指了指安宁手中绒帽,安宁彻底无语了,用食指推开贴着她几乎没距离的老男人,道:“你多大个人了,你和儿子争什么,福生和安康戴上可爱,你戴上像什么样子!真是气死我了,你离我远点。”这绒帽不是一般样子,手里的这个是用细软的白狐皮毛缝制的兔子形状的帽子,上面还有两个长长的兔耳朵,小家伙们戴上白白嫩嫩的多可爱,你能想象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戴上它吗?!安宁想想就有些恶寒,瞪了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一眼,被瞪之人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子,老实许多不打扰安宁缝帽子,坐到一旁喝了口热茶,想到什么似的同安宁说道:“宁儿,你上次说的那温泉庄子,明儿我休沐几日,我们一家人到那去住几日吧。”
安宁挑眉,道:“像上次去广安寺一样么?不去。”难不成还让你带着你的女儿到我的庄子上来,让我自找无趣,想得倒美。虽说经历过陈家的事,大姑娘成长许多,但其中罅隙已经形成,就算大姑娘想要努力修补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这其中的努力有多少是出自本心就不得而知了。不是她冷情,想让夹在她们俩中间的张致远难做,但毕竟是她付出过真心真意,人家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想一边在享受多来的福利时还心里不屑,这更让安宁难以接受。再说了她心本来就不大,如今生活被两个小的填充的满满的,分不出别的心思来。自打想开后安宁自然不会再去自讨没趣,该给的半分不会苛责,但再多半点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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