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多虑了。”龚珑眸子一沉,掩住眼底的精光:“这世上的男人,没人会嫌后院女人多,更何况她嫁给张曹掾四年皆无所出,想必张曹掾也不满她久矣,只是苦于没有遇上身份更高的女子而已。”
“龚副将这话,不过是自己推测罢了。可我昨日却见证了张氏与姐姐冲突的全过程,张夫人言词之间毫无避讳,根本就是有恃才无恐的模样,若非张曹掾宠幸,她态度怎敢如此嚣张?”
“好了,都别争了!”刘典揉揉额头,半闭着眼睛慢慢开口:“你二人所言皆有理,只是张家确如龚珑所说值得拉拢,不如这样吧!龚副将你替我去探一探张偕的口风,若成便皆大欢喜,若不成,此事没有宣扬开来,也不会伤了我刘家的面子。”
龚珑达成所愿,回府后收拾一番便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因为上午拜访别人多少显得唐突,因此便焦急的等在府中,嫌时间过的太慢,他又到庭院里打了一套拳,回房慢慢练了一遍字,繁杂的心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到了下午,龚珑不等下人前来相请便自行走到后院马棚,催促着马车赶快往刘府赶去。
龚珑刘到家别院的时候,张偕正被谢同君团了一团雪扔到头上,还没来的及躲开,正与从院门外进来的龚珑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瞬,张偕这才扑掉了身上的碎雪,礼貌的问道:“请问先生找谁?”
“找你。”龚珑一见此景,便知道面前的人的确是张偕无疑。他曾听说张偕畏妻如虎,又遣人私下里打听了一番,如今一见,果然与传闻中一般无二。
“既然如此,书房中再叙话吧。”张偕淡淡一笑,侧身相请,由他引导着两人一同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张偕待下人为两人煮好茶水后便屏退左右,浅笑着问道:“先生步履匆匆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不瞒你说,我是为你讲一门举世无双的好亲事而来。”龚珑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轻咳一声故意放慢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开口:“安定王瞧中了你,想要你做他的东床快婿。”
“哦?”张偕饶有兴趣的一抬眉毛,配合着龚珑的动作慢慢扬起声音,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么我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
“这等好事,还需要考虑吗?”龚珑死死盯着张偕的表情,牙关不自觉的咬紧,吞吐着气息慢慢开口:“像刘家这样的好亲事,难道张曹掾还想要拒绝吗?”
“这嘛……”张偕慢慢抬头看了龚珑一眼,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不瞒先生说,张偕已经有了妻子,正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像刘家这样的家世,若是与刘家结亲,那我夫人可该如何是好?”
“这么说张曹掾是拒绝了?这样的好亲事拒绝了不会后悔?”听了张偕的话,龚珑暗暗的松了口气,却又别有居心的问道:“还是说张曹掾是想让刘家女为妾么?”
“刘家身份高贵,张偕怎敢有如此念头?”
“唉,看来张曹掾是与此门亲事无缘了。”龚珑慢慢的叹了口气,接着开口道:“我此次来,不过是受安定王之托问问意思,如今你既然拒绝,那么我也该回刘府复命了。”
“龚先生稍等,此事何必急于一时?”
“那张曹掾是什么意思?”龚珑又忽然有些吃不准张偕的意思了,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出言试探道:“莫非你想尽享齐人之福?”
龚珑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房门被人大力踢开,徐贤一阵风似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大声斥责道:“张偕!枉费谢家如此看重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背信弃义之徒!”
“我……”
“你休想开口狡辩!”徐贤猛地拎起张偕的衣领,冷笑着开口:“当初你求娶谢姬之时,谢家嫌弃你身份卑微,若非我看见同学的面子上请家父为你担保,你怎么可能攀上谢家?如今你富贵了,便想违背当初的誓言抛弃谢姬,你让我徐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叔由你误会了……我并非……”
“呸!少用你那模棱两可的一套忽悠我,方才你二人对话我早已尽收耳中,难道还会听错不成?算我徐贤看错你,只是你若想娶了刘家女,我徐贤今日便同你恩断义绝!”徐贤说完,忽然猛地挥拳打向张偕,大声骂道:“你今日背信弃义,不仅丢了读书人的脸,我徐贤也不屑再同你这种人相交!过去种种,便当我徐贤瞎了眼!”
他说完这话,便不再看两人一眼,冷冷觑一眼被他一拳打的倒退好几步的张偕,跨步便往门外冲去,张偕见状,立刻跟出门去,两人一跑一追,龚珑也跟在两人身后,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马厩,徐贤上马便走,张偕上前阻拦,徐贤冷冷道:“滚开!我徐贤便在今时此地同你拆伙,联姻一事,各凭本事!”说罢,他猛地勒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驾马便往府外而去了。
龚珑尴尬的轻咳一声,慢慢开口:“听徐先生一言,只怕求娶刘大姑娘一事有违道义,如此,我也不再勉强你,这便回去回禀主公了。”
“哈,这不正合你的意吗?”张偕揉着已经微微肿起的右颊,苦笑着开口:“你今日来,真是为替我说亲而来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龚珑面色巨变,犀利的目光瞪住张偕。
“你忘了么?我让苏兼给你带过话的。”张偕率先转身往前走:“虽然我不知道刘家如何看中我,但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我与刘家联姻。”
“你……”龚珑诧异的看向张偕,倒也不再隐瞒什么,而是坦然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很简单,无论刘家基于什么理由想要与我张偕结亲,最着急的那个人,一定是想要挡路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促成刘家想要与我结亲这想法的人有没有你,但我知道,你很明白我不可能与刘家结亲,所以想借此事挑拨桓军与刘家的关系。”张偕一边慢慢的往前走,一边继续说道:“你今日匆匆而来,分明心绪不定,因为你跟我说话以后,忽然拿不准我的主意了。”
“你方才在试探我?!”龚珑又气又急,瞪大眼瞧着张偕,愤怒的质问道:“你莫非将我当猴子耍不成?”
“非也。”张偕停下脚步,与龚珑相对而立,长长的叹气道:“与其说我在试探你,不如说,我是想要跟你谈一笔交易。”
“呵!交易……你与我之间有何交易可谈?”龚珑冷觑着张偕,低声开口问道:“莫非你认为桓军与朝廷军可以和解不成?”
“桓军和朝廷军至死方休,但桓军与你却并非如此。”张偕不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开口:“桓缺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清楚。即使如此,你还是愿意如此忠心耿耿的为他卖命吗?你不怕他哪一日达成所愿之后卸磨杀驴吗?”
“你在挑拨离间吗?”龚珑冷嗤道:“桓缺是什么样的人?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残虐无情?那又如何?难道我与桓军合作,桓陵事成之后便不会卸磨杀驴?”
听罢龚珑的话,张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龚珑并非是一个完全不可攻克之人,他虽是桓缺的人,但却有着极大的个人私心,并且这私心简直不屑掩饰。如此一来,他们是否真的有合作的可能呢?
想到此处,张偕不禁开口问道:“如果我向你保证,若是你此次相助桓军,殿下绝不会卸磨杀驴,你以为如何?或者你有其他的欲望,我张偕必定尽力满足。”
“我要的不是这个。”龚珑转过身来,犀利双眸直视张偕,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第一、我要你帮我除掉陈容,第二、我要你在桓陵登上帝位之后替我保住下阴之地。”
“你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张偕表情微妙,轻轻摇头:“前一个条件我尚可以达成,后一个条件,我没有左右殿下意愿的能力,更何况,我以为你该不是一个如此天真的人。”
“我要你杀陈容,你不疑惑,也不犹豫,我是该夸你心狠手辣,还是该骂你冷血无情?”
☆、合谋
“心狠手辣如何?冷血无情如何?为殿下的天下霸业牺牲,是陈容的使命,也是他的荣幸。”张偕不以为然的开口。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龚珑暗暗心惊的同时,反而不敢轻易应下与面前这人的交易,只是到底还有几分不甘心,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世人说你畏妻如虎才不敢纳妾,如今看来,只怕你妻子也不过是沦为你的利用工具而已。我本以为你对你妻子应有几分真心,可闻名不如见面,你根本就是个无心无情的人!”
“你猜错了。”张偕摇摇头,嘴角边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行事虽然不择手段,但是我夫人,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如此说来,你倒还存有几分真心了?”龚珑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方才的防备之心才去了两分,只是仍不放心的开口:“你自己也承认你行事不择手段,要我如何信你的承诺?如果我今日帮了你,明日你却反悔暗害我,到时我又该如何?”
听到这话,张偕不禁轻笑出声:“龚先生敢在兴武帝手下做事,想必是个敢于以命相搏的赌徒。那么我张偕与兴武帝相比,谁人对你的威胁更大?更何况我只想借兵攻打兴武帝,又非长久居于下阴,即便想要暗害与你,却也有心无力。更何况,你在下阴/部署多年,想必实力相当可观,待下阴尽入你手,桓军与兴武帝对战之时,还不够时间让你继续养精蓄锐,集兵屯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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