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与阮琅互诉离别之后的事,听说她如今是祖家大奶奶,阮琅一瞬间傻了似的,接着黯然道:“恭喜小姐了。”
善宝问他为何这么久才找到这里,阮琅说他先是病了,后来又被草寇劫了,九死一生方来到雷公镇,为了能够找到善宝,他不惜冒险用了真名,为的是引起善宝的注意,没想到果然好用。
主仆两个说了很多,也商量起阮琅此后该当如何,阮琅道:“我只想知道小姐你好好的,如今小姐不但好好的,还嫁了祖家大爷,我也就放心了,我准备明日去衙门投案。”
善宝立即道:“不可!”
阮琅登时满面欢喜,方想说话,却听屋顶有瓦片碎裂的声音,他噗的吹灭了面前的油灯。
善宝不明所以,黑咕隆咚的问他:“吹灯作何?”
阮琅嘘了声:“房顶有人偷听。”
善宝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她根本没听见房顶有人,而江湖小说里看过,阮琅方才的举动俨然就是个功夫高手,这,却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怕他用你来威胁我
书肆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青昭首先憋不住想喊的时候,房顶上的人已经纷纷跳下,接着是嗨哈的打斗声。
阮琅熟练的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油灯,对惊魂未定的善宝几人道:“我出去看看。”
善宝一把拉住他:“会不会是衙门的人?”
阮琅摇头:“外面至少两伙人,即便是衙门的人,也还有人在帮咱们,不怕。”
说完他率先打起门帘子,来到外间推开房门,突然闪进一人,再次把善宝几个吓了一跳,等发现来者是祖公略,善宝才摸着心口直念阿弥陀佛。
而祖公略见她在此,悠然一叹,叹她终究还是没沉住气,然后轻描淡写道:“来了几个蟊贼,被我打发走了。”
贼人不光顾钱庄商铺却来书肆偷窃,就像嫖客不光顾妓院而去菜市场,善宝感觉这太不可思议,转念想想这或许是祖公略在敷衍,是以也就没追问。
而祖公略指指敞开的房门处那一片黑黢黢道:“这个时辰了,回家罢。”
善宝望望阮琅,既是偷偷探望也就不能由着性子,于是点头随着祖公略出了书肆,刚想上车,祖公略却道:“春风如醉,何妨走走。”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善宝却没有自作多情,感觉他差不多是责怪自己偷着来看阮琅,便让李青昭和锦瑟上了车,又让车夫慢慢赶着车随在她与祖公略身后,两个人并行,走了一会子祖公略道:“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善宝不屑的哼了声:“晓得你不同意我来见阮琅。”
祖公略无奈的晃晃脑袋:“明知故犯。”
善宝横过去堵住他的去路:“对,我是明知故犯,但我如果不见阮琅,何以查明当初他为何无缘无故揣把刀在怀里。”
祖公略默然望着她,须臾笑道:“原来不傻。”
善宝气呼呼的:“是你觉着我傻罢了。”
祖公略眉头浮上一丝赞许:“那么今晚你有何收获?”
善宝发现惊世之宝的神情:“阮琅他居然会功夫。”
祖公略点头:“我早知道。”
善宝很是费解:“你何时知道?”晚风微凉,她打了个冷战。
祖公略脱下鹤氅披在她身上,道:“他来的那日,走路如踩棉絮。”
善宝惊掉身上的鹤氅却浑然不觉:“这么说他是隐藏在我家的?”
祖公略俯身捞起鹤氅重新给披上:“必有其目的。可否告诉我他才去你家里的情形?”
善宝努力回忆着:“那时我还小,他说他父母双亡,自己无依无靠卖身到我家里做了家奴,别的。什么都没说。”
祖公略顿了顿:“这件事,恐要找师父他老人家问问了。”
善宝挠着脑袋的想:“你师父?”转念想起他师父就是父亲,永远记不住这一宗。
两个人正研究分析,街边斜里突然冲出几个黑衣人,且个个蒙着面。
善宝在江湖小说里看过这样的桥段。晓得是遇到了麻烦,看书时看的热闹,此时有些怕,本能的躲在祖公略身后,还耐不住好奇,把脑袋从祖公略的手臂处探出去看。
却听祖公略自言自语似的:“纠缠不清了,告诉陵王,我把话已经说的很清楚。”
善宝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及陵王,难道这些人是陵王派来的?陵王不是与祖公略交好吗?
那些黑衣人也不回话,彼此看看。发出了动手的信号,于是纷纷杀了过来,手中或刀或剑,或取祖公略下盘或砍祖公略头部。
祖公略一拉善宝使得她贴近了自己,待其中一黑衣人的刀砍到,头一侧,掌势携风劈向那人的手腕,耳听咔嚓,那人的手腕活生生被他砍断,与此同时他右腿打了个旋。取他下盘的黑衣人就被硬生生绞断了手臂,伴着惨叫,祖公略却搂着善宝的腰肢纵身跃起,越出那些黑衣人的包围。冷厉道:“尔等若再逼我,便是死路一条。”
黑衣人面面相觑,受伤的先行逃之夭夭,剩下的见自己这一方少了人减弱了打斗力,也就抱头鼠窜了。
祖公略回头见善宝呆呆的,轻笑:“怕了?”
善宝木然的摇头道:“太可怕了。”
祖公略愣了。既然可怕还晃着脑袋否定,晓得她大概是被吓傻。
而车里的李青昭吓得直接瘫倒在锦瑟怀里。
善宝问:“你不是与陵王交好么,他为何想杀你?”
祖公略昂首阔步,善宝小跑着方能跟上,跑的气喘吁吁,祖公略猛然住了脚步,望她道:“若我不告诉你,你是不是会耿耿于怀?”
善宝点头:“会,还会茶饭不思彻夜难眠神思恍惚颠三倒四疯疯癫癫……”
祖公略故作吃惊状:“这么严重,看来我只好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坊间传说我是当今圣上的亲骨肉,陵王觉着这谣言是我散播的,所以杀我以正皇家威仪。“
善宝替他抱不平:“你与陵王那么好,他怎能说翻脸就翻脸,另外你可以跟他解释下,散播这个谣言对你没什么好处,毕竟皇上不会轻易信了这个。”
祖公略笑了:“解释没用,因为这是陵王费尽心机找出来的想杀我的理由。”
善宝难以理解:“他为何想杀你?”
祖公略无奈的:“还是因为那个谣言。”
善宝摆摆手制止他说话:“我想我是被你绕糊涂了。”
祖公略唯有细细道之:“陵王之所以能来雷公镇居住,非他自己所愿,当年皇上察觉他有谋反之意,把他远远的贬到这里,而陵王对皇上一直怀恨在心,偏偏雷公镇有这么个传说,说我是皇上的亲骨肉,所以陵王想杀我,一,泄恨,二,削弱皇上的力量,为他的将来做打算。”
善宝认真听着:“你的意思,陵王仍旧想谋反?”
祖公略眼睛望去浩渺的远方:“长青山仙人洞里有人私藏大量的兵器,被我无意发现,你想想,雷公镇都是挖参伐木打渔的平头百姓,谁私藏那么多兵器作何,除了陵王不会是旁人。”
善宝听得害怕:“我看你平时与陵王很好的。”
祖公略笑了:“假象,他知我知,彼此都在演戏。”
善宝虽然聪明,却涉世未深,听祖公略说他与陵王的交往如此,感叹改朝换代的总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是因为他们比女人更奸诈更隐忍,问:“你准备揭发陵王么?”
祖公略摇头。
善宝表示不懂:“他可是反贼。”
祖公略怅然而叹,看善宝笑笑,却道:”你只需记住,以后无论陵王怎么邀请你去做客,你千万拒绝。“
善宝表示不可能:“我与他没有仇。”
祖公略语重心长道:“我怕他用你来威胁我。”
善宝呆呆的看着他。
祖公略道:“我的意思,你是祖家大当家,而我,是祖家二少爷。”
善宝突然把鹤氅摔给他,气呼呼的跑去上了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们和离吧
春夜,总是让人缱绻而不想睡,懒在炕上闲聊的,话不投机独处的,自诩清高的乔姨娘宁愿对着月也不想对着人,此时她于新月下幽幽而立,低吟着——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
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
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
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
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
分明是一厢情愿的幽情,总像是两情相悦的相思,以此而打大把大把的闲得就要霉的时光。
吟咏完,新月无语,她低声一叹,微风起,吹凉了衣襟,亦吹凉了心事。
琐儿站在她身后,轻声劝着:“夫人还是回房罢。”
乔姨娘苦笑道:“房内房外,无有分别。”
房内她是一个,房外她亦是自己,青春未老,容颜依旧,却日复一日的荒废了,若祖百寿生龙活虎的,好歹那也是个男人,纵使她不喜欢,也还是像个家,而如今祖家成了那善小娘的,整个祖家人都似乎成了善小娘的,她或是借酒或是借药,浇不尽愁绪却平添了愁绪,寄情诗画又苦无知音,诗画乃为雅物,她觉着若不是对着祖公略那样的风雅之士,而是对着祖百寿那样的庸俗之人,无异于焚琴煮鹤,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孤芳自赏,自赏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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