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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 完结+番外 (芸豆公主)


“是他喜欢我,从小就喜欢,全曦京都知道。”
“他喜欢你,你就由他亲你?”那人手掌一翻,一个紧握,反将她拉住,陡然变厉的声音中,满是责怪。
她突然彻底醒悟,暗骂自己先前怎么就被猪油糊了心,总怕他嫌弃与恼怒,一味察言观色,小意讨好,反到会错了他的真意,原来,这柳河洲的招,还真的管用。当下心里甜丝丝的,无比受用。
“他……只是亲了亲我额上的珠子而已。”心下欢喜,嘴上却装着若无其事,说得毫不经心。又想挣了手,走开去。
那醋意满满之人,突然手上一个巧劲,将她拉拢来,只手揽住后腰,只手捧了后脑,她惊魂未定,那丰唇便猛地印了上来,将那一声惊呼给堵了个瓷实,四唇胶着,狠狠缠绵。腰上的手也越发使力,将她往身上压了,于那腰眼上一阵搓揉。
那贴身紧搂,搂得她脚尖离地,狠搓掐揉,又揉得她小腰欲断,不得不伸了双臂,挂在他后颈上,保持身体平衡。幽暗庭院中,新叶春树下,那种四下无人昏天黑地的安全感,让她不觉松了唇齿,任他登堂入室,又禁不住溢出些娇娇细细的嘤咛声,激得那人越发兴起,带着她一个旋身,将她抵靠在身边树干上,再倾身上来,死命抵了,一口接一口地深吻。
那小心制她的架势,似乎是生怕她拒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又像是几百年没有……开过荤了。她被亲得浑身软透,脊骨生痒,脑里刚刚开了一个小差,想到明日,她一定要去好好感谢一下柳河洲,却又忽被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凶狠缠绵之意,冲荡到了云端雾海里,不知今夕是何年也。
良久,羞了花,闭了月,春树亦跟着颤,那人餍足,才松了缠她的劲,将她放开了,抬手撑住树干,将头搁她耳侧边,隐隐喘着气,闷闷地说了一句:
“珠子也不行。”
夜云熙头晕脑胀,心中早已过了万重山,软软地靠在树上,听他说了,就慢慢地去想,什么珠子也不行?
见他抬手过来,拨起她额前的东珠,一番死捏扯弄,像是要将那珠子扯了捏碎一般,又嘀咕了一句:
“哪里都不行。”
她才终于听懂了这闷葫芦的心意,那冷面冷心之人,要他说出这两句话,真是难为他了。一时间,胸臆胀满,直觉得,甜得入掉进了蜜罐子里。她的努力,老天爷终于看见了,她的阿墨,也快要回来了吧。
“哦……”听懂了何意,便乖巧地应了,却又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其他的,便皆是多余。遂只温顺地待在他怀里,轻轻笑意,抬手去扯着他的衣襟玩,那人也无多话,就又递唇过来,在她脸上蹭,在她唇上点,似乎是意犹未尽。
她就左摇右摆地躲了,欲拒还迎,娇声笑闹一番后,正要伸臂过去,将那馋得发慌的饕餮兽头揽下来,重新亲做一团,突然,一声响亮做作的咳嗽声,从宫墙边传过来:
“公主让奴才好找,陛下请公主与将军大人还席。”
那熟悉的鸭公嗓门,不是这曦宫的内侍总管,陛下身边最亲信的高大全高公公,还能是谁?除了他,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宫人,敢在她花前月下,与人亲得正酣之时,顶着头皮来催她还席?
所以,心下气恼,却还是客气地应了高大全,略略理整了头饰衣裳,与风玄墨一道,出了丹桂宫门,重回莲花宫宴这边来。
入了宫门,过了莲池,尚未进举宴的大殿,行经一偏殿,就见着高大全在一边躬身指引,要将她往那偏殿里面迎:
“陛下在里面候着公主呢。”她先前就纳闷,皇帝让高大全满宫里找她还席做什么,原是有话想跟她说,只是不知是什么话,还要关起门来,单独与她说。
却仍是提裙抬脚,要进那偏殿听个究竟。高公公已经替她推开了半扇门,她才想起,回头来看她的大将军,见他立在一边不动,便笑着安顿他:
“我就在这里……等你。”那人冷淡地说了,归然不动,毋庸置疑。
他要等,就由他等吧。反正,他乐意,她也高兴。这两月来,曾几何时,有过今夜的亲近?微醺醉意,心里飞扬,就有些飘飘然乱想,这人,莫不是被柳河洲刺激过度了,这偏殿里面,可是她亲弟弟。
进了偏殿,见着那亲弟弟,坐下来一问,才发现,今夜这宫宴,尽是些痴情人。皇帝原是为着皇后风宛宁的事情找她,说是自凤老将军兵败阵亡以来,皇后一直就记恨他,又偏偏那时孕有太子在身,悲愤郁结中产子,产褥里就带了些病,这一年多来,更是结成心疾,加之她本又通药理,便自作主张,服用朱砂来压。他问太医,说是朱砂慢毒,服其镇心痛,无异于饮鸩止渴,久服必亡。
皇帝便疑她是故意为之,也不知是失了求生之意,还是存心自伤给他看。想着她自幼与阿姐要好,阿姐的话,她也听得,便想请他阿姐空了,多去中宫走动走动,开导开导她。又说他虽要顾全后宫,平衡诸家,可那结发夫妻,毕竟才是最初的心头好,万万不愿看着她就这样自残,说到后头,眼圈发红,声音里也有些哽咽。
夜云熙难得见着她这皇弟有这种痴情时刻,自然是满口应了,就算皇帝不说,她亦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帮着那凤弯弯,解一解心结。又说起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让他在皇后身上多用些心思,也别总将话藏在心里,要开诚布公地说清楚。太端身份,太顾颜面,不肯委屈自己,将就对方,倒头来,后悔莫及,哭的还是自己。
一边心直口快,苦口婆心地劝了,一边又想起自己跟凤玄墨,何尝不是这样,那日久丛生,枝繁叶茂的恩怨纠结,哪是一两句开诚布公的话,就能说清楚的。就这样,一边正色训人,一边心中苦笑,安慰了一阵,才留了皇帝在偏殿休息,自己开门出来。
待出了偏殿,见凤玄墨果然还在原处等她,便笑盈盈地上前执了手,恩恩爱爱地还了席,见着皇后与宫妃们已退了场,稍有身份稍微年长的达官贵人们,也回避了,这宫宴已经变成了年轻公子妙龄贵女们的交际场,对面席上的柳河洲,早已是歪歪倒倒,眉飞色舞,一边喝酒,一边讲他的西域奇闻。那案前席后,围了一大圈的贵家女郎,任由他捕获芳心。
见她与凤玄墨回来,便举杯示意,挤眉弄眼地冲她笑,她亦回之一笑,便不再去理会,自顾喝几口酒,暖一暖夜风中吹了半响的肠胃,吃点东西,补一补先前情动的消耗。
一会儿,就见着那小茶又过来了,在她案前,伶俐说来:
“我家公子让我过来转告公主,说他要告诉公主几句话,请公主仔细听。”
夜云熙觉得稀奇,既然叫婢女过来传话,却又不直接让她传了;即然要亲自与她说话,为何又先叫婢女过来,让她竖起耳朵。正纳闷地瞪眼过去,眼神是问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招,便见着那浪荡公子,拨开周围的众人,冲她大声喊来,那声音,别说大殿内外,估计整座莲华宫,连厨下茅厕那些角落里的值守宫人,都听得见:
“夜芸豆,你唇上的胭脂,全部跑到你家大将军嘴上去了。”


第四卷 画锦堂 第一百五十五章 胭脂美人心

“夜芸豆,你唇上的胭脂,全部跑到你家大将军嘴上去了。”
华灯丝竹的宫宴上,柳河洲歪歪斜斜地靠在席案边,冲她扬声大喊,众人齐齐看过来,一阵起哄大笑。
夜云熙倒是见惯不惊,习以为常,这种场合里,那些端着身份的,脸皮薄些的,都退了场,往下,只能是越夜越放荡。以往,她的应对方式是,要么就避而远之,要么,你比他更浪荡,他就拿你没辙。
她只是怕身边那人难堪,赶紧转头过去看,其实……还算好,那菱角丰唇上,不过就是红润了些,艳色了些,越发衬得剑眉浓黑,星眸墨瞳,哪有柳河洲说得那么夸张?那人的脸色,也还算绷得住,在那哄堂大笑中,隐隐有些发愣,去也面不改色,端坐得稳。
瞧着瞧着,她反倒生出些兴致来,觉得柳河洲这一句话,喊得实在是妙,那作死的三哥,确实是在帮她。这席间的尴尬,与其红着脸欲盖弥彰地受了,传出去被人笑话,倒不如豪放接应,变成风流佳话。
便摸出手绢子来,兰花手捏了,倾身过去,装模作样地,在他唇间点拭,本来是捕风捉影,用来取笑的一句话,却被她做实了。那哄笑声,就越来越烈,女子们故作掩口却遮不住那银铃笑声,男儿们一边鼓掌大吼,一边击杯敲盏,更是肆无忌惮。
风玄墨微微仰了脸,想抬手来抓她手绢子,她飞快地挥手躲开了,索性挺硬了腰板,直身跪在地席上,将手绢子往桌案上重重一搁,凤目往殿中一扫,众人知她有话说,哄闹声稍稍一顿,她便扬了那清凉如水的嗓音,银瓶乍破,珠玉坠盘,笑着说来:
“我擦它做什么?你们瞧好了,我的胭脂,我现在就给吃回来。”
说完,就扭身过去,往风玄墨身上沾,那人一把抱住她,侧头在耳边,低低地问她:
“公主确定……要吃回去?”
“当然……”她弯着笑眼,冲他点点头,嘴角挂起,笑得谄媚,意思是请他多忍耐配合,多担当包涵,此刻已成骑虎难下之势,不得不做完。况且,她今夜,心花不停地怒放,所以,丝毫不介意,将这难得的恩爱,秀给大家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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