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才人,这边请。”随侍的宫人除了秦莺儿自己的一个贴身丫头,另一个便是雪玉。再有一个便是黎湛的人了,大太监赵常山身边的小李子。此时说话的便是他。
赵常山是黎湛的人,小李子是赵常山的人,那么小李子间接就是黎湛派来的了,她能不从命?在这后宫之中,谁,都不必黎湛来得权利大。
忿忿地自去自己的帐篷里坐下,经过一上午车马劳顿,心情又不大好,顿时便有些吃不下。
“才人您还是吃些吧,今日好不容易外出,”秦莺儿身边的贴身丫头见状,便凑到秦莺儿耳边轻轻道,“您看后宫那么多的嫔妃都没来,总共就五个名额,您可是这五分之一呢。说是大王宠着秦美人,可您想想,大王十有**都只是在秦美人那里用晚膳而不过夜的,现在出了宫,这……”
秦莺儿顿时笑逐颜开:“桂儿,给我盛碗大的来!”一想到晚上有可能排到自己侍寝,而且还是在北郊行宫,秦莺儿娇羞地瞥了一眼的方向,顿时胃口大开。
小李子见状,也就扬了扬眉,不置可否。这些后宫的女人就是爱自欺欺人……不过如果不这样,岂不是连个盼头也没有?就让她们自己一厢情愿去吧,起码还能高兴些。
“我看过附近的地形图了,”秦无衣同黎湛一样跪坐,早不若当日在贵祥酒楼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大大咧咧,又因为着了女装的关系,看起来倒也端庄大气,“行宫位置极高的,如何还需要吊桥才能入内?”
黎湛亲自为秦无衣盛了饭,递到秦无衣面前,除了近侍的赵常山,所有下人布菜结束后都被黎湛遣走,而两人的帐篷又立在最前头,自然可以说自己的悄悄话。
“怎么?你看了地形图?”黎湛又替秦无衣夹了些她爱吃的菜——秦无衣顿顿需得有菜,没有肉都可以,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同她一起用膳后总结出来的。
“够了!”秦无衣看着饭碗里越来越高的小山,秦无衣伸出筷子一挡,见黎湛收手,这才道,“早上不知你为何不让我露脸,我闷着无聊,就看了地形图。那地方沿着山势西北高东南低,行宫在西北,在高处,为何需要吊桥?”
黎湛轻笑,看着秦无衣因为春日正午的暖阳而微微泛着红苹果似的红晕,只觉得这样的秦无衣美得不艳丽,却美好得让人心醉。
“为何需要吊桥?!”秦无衣用筷子敲了敲黎湛的饭碗,玉质的筷子碰上玉质的饭碗,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悦耳得仿佛音乐一般。
“没有吊桥,坏人,进!”寅生不知何时出现在帐篷顶上,从上头垂下他渐渐长开的小脸来,棱角分明的五官却越发深邃,是个小少年了。
他的长发也从上头垂下来,五官倒立,远处是明朗而广阔的蓝天,几朵微云在轻轻游动。一只小小的白爪子附在他的肩头,还有些微微颤抖,也偷偷地探出毛茸茸的头来,小心翼翼地盯着秦无衣瞧。
秦无衣每次看到寅生,尽管他心智不全像个孩子,秦无衣心里都有一处柔软被触动。遂冲他招招手:“寅生,吃饭了。”
“啾啾!”听说吃饭,寅生背上的那只小东西立时高兴地蹦了两蹦,让整个帐篷都轻轻晃了两晃。
寅生摇摇头,看了看黎湛:“长大,不让一起。”遂躺回帐篷顶上,继续玩着头发晒太阳。黎湛哥哥简直越来越小气了,连近都不让近无衣姐姐的身,更别说吃饭了。
“你说的?”秦无衣斜斜地看向黎湛,长大了,不让一起?寅生不过是个孩子啊。后者伸手摸一摸鼻尖,快速地掩下眼中的意思尴尬,让赵常山准备多一份碗筷。
赵常山忍着笑下去,大王什么时候在别人面前这般小心翼翼?自从上回屠染趁乱将秦美人劫走——而且还是在大王眼皮底下,大王就命令将所有的雄性动物隔绝在秦美人五步之外,除非有他的特许,不许近身。
这不,寅生想了想自己也是雄性动物,便也自动退开了,从此以后只远远地守着黎湛和秦无衣,远远看见了,转身就跑。可把他也乐坏了。
不多时寅生立在帐篷外,嘟着嘴看黎湛。
黎湛有些无奈:“过来吧。吃饭。”本来想着将身边的人都支开,只留下秦无衣,好成个两人世界,这样的话,就可以顺便和秦无衣多说说话,继续联络联络昨天没联络上的感情,谁知道寅生冒了出来。真是……
但寅生还是孩子啊,他能跟他生气么?
不能。
秦无衣不许。
看看她一个劲儿往寅生的碗里夹菜的样子,黎湛是多么希望那只碗是他的……
于是一顿饭吃得,黎湛的脸色越来越差,寅生越来越单纯地开心,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黎湛的黑脸色似的,本来一碗的饭量,竟然一下子吃了两大碗,呼哧呼哧全然不顾形象,同黎湛细嚼慢咽的样子简直形成了最大的对比,就连秦无衣都不禁笑起来,想想从前黎湛看着自己吃饭,估计也是这个样子,便笑得越发肆无忌惮了。
“咳咳……”一不小心高兴过了头,秦无衣红着脸,被呛到了。黎湛放下碗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慢点,没人跟你抢。”随即递上一边准备好的清冽泉水。
秦无衣伸手来取水杯,被黎湛轻轻躲过。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玉白色的水杯,杯中的水荡漾而透明,细心地递到秦无衣红润的嘴边。
由于寅生的出现,秦无衣坐到了黎湛的身边,本来就离黎湛很近,黎湛这么一凑,这会儿更近了。从远处看去,就好像秦无衣正依偎在黎湛的怀里,天青色的衣袍同雪色的衣袍缱绻,黎湛的五官映着秦无衣的五官,和谐得仿佛一幅画。
那般宠溺的画面,红了许多人的眼,也惊了随行的王公贵族。
“那位宫妃是?”老王爷康王同荆天羽同一帐篷吃饭,彼时远望恰好看见这一幕,语气中便有些不悦。从前大王出来狩猎,是不会带着女人的。这回不仅带了女人,而且还带了五个女人。若不是这五个女人,他们早就到了行宫了,还需要在这半路安营扎寨似的休息?
光是扎个帐篷,野外炊煮,都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若是行军打战倒还说得过去,为了女人……康王摇摇头,大王已不是从前的大王。
“秦美人。”荆天羽远远地看着今日穿着雪色深衣的秦无衣。从前黎湛让他为了这个女人劳师动众将兵马调至上坊城下的时候,他也和老康王一样的反应。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这么做?
可后来他听说了这个女人的事迹,见过她的性情,知她最迷人的地方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的行事作风,是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是她,那份仿佛与你很近,却又很远的灵魂。
——荆天羽想到这里,不禁自嘲一笑。什么时候,他这个武夫,竟然也这般咬文嚼字文绉绉起来?
只是他没有向老康王解释什么,毕竟有时候事实并不是靠说的,而是靠看。
谁料老康王忽然放下碗筷,双手撑着膝盖,无比认真地看着秦无衣的身影,“嘶”了一声,而后道:“本王见着这秦美人,怎么有几分羽妃的味道?听闻当年大王对羽妃她……”
“康王!”荆天羽却忽然冷声打断老康王的话头。老康王这才惊觉自己失言,默默执起碗筷开吃,只是又朝秦无衣那头看了看,心里越发疑惑起来。
“饱!”寅生吃饭向来狼吞虎咽的,吃饱了饭,将碗筷往桌上一放,也不管轻重,才要下意识伸出袖子擦嘴,被黎湛一个凉凉的眼神制止,愣了一下,便见一方洁白的手帕递了过来,迎着风还送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黎湛剑眉皱得更深。那是秦无衣的手帕,他都没用过,寅生就先用了,而且看寅生那一副满嘴油腻腻的样子,秦无衣这洁白而干净的手帕,怎么能用?!
然而再看秦无衣的表情,温柔得像个大姐姐呀一样看着寅生,将那迎风飘扬的手帕又往前递了递。
寅生一高兴,伸手便取。
“咳!咳咳……”黎湛却忽然用左手握拳放至唇下,猛地咳嗽起来。寅生一吓,那伸出去的油腻腻的手距离秦无衣的手帕也就一指只查到距离,却终于还是神情一凛将手缩了回来,分外自然地将袖口往嘴上狠狠一抹,起来对着黎湛恨恨地甩了句:“哼!小气!”
那音量不大不小,周围几个帐篷的人都能听到。好在周围的多为荆天羽等黎湛的亲信,就算听见了,知道寅生的脾性和与他的关系,自然不会太尴尬。
只是面前可坐着秦无衣……黎湛咽了咽口水,扬了扬眉,要说有谁让他无能为力,除了秦无衣,也就是这个家伙了。
偏偏他心智不全还是个孩子,尽管渐渐快秦无衣高了,却还是只能当个男孩儿来看。他能奈寅生何?
“你怎么也像个孩子似的。”秦无衣说着,才欲将帕子一收,岂料还未到腰间,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轻一夺,竟也做无赖的行径。
黎湛面不红心不跳地将那帕子取了来,端详着上头绣着的两朵茉莉,丝线紧密针脚细腻,却同秦无衣身上的卷草纹不是一个绣法,遂抬眼:“这花儿绣得不错,你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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