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将我护在身后,双目圆睁,“王爷想怎样?”
“孙皓擅闯昭阳殿,罔顾礼数,有违祖法,罪无可恕。”司马伦缓缓道,语气极重。
“你——”孙皓气得涨红了脸,眉头紧皱。
“王爷,孙皓是吾表兄,是吾传召他来昭阳殿……”我不卑不亢道。
“哦?是皇后传召?”司马伦笑眯眯道,“不过本王接到密报,说皇后与表兄私会于此,淫uan宫闱。”
“王爷,吾与表兄清清白白,并无见不得光之事,昭阳殿宫人可以作证。”
“本王说你们淫uan宫闱,就是淫uan宫闱,本王的话,就是圣旨。”司马伦狂妄而奸诈地笑,“孙皓**皇后,擅闯昭阳殿,庭杖二百。”
“是!”宿卫应道。
孙皓抽出腰间宝刀,欲与上前的宿卫对抗,气愤道:“赵王血口喷人,你们为虎作伥!”
司马伦冷冷下令:“忤逆、顽抗者,格杀勿论!”
十余名宿卫一齐攻上,孙皓正要迎战,我连忙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一打起来,宿卫不会手下留情,他一人如何打得过十余个?
我急中智,“王爷,表兄是孙家人,孙秀好歹为王爷立了不少汗马功劳,此次表兄确有不对之处,还请王爷海涵。表兄年轻气盛,得罪了王爷,不如让孙秀领回去好好管教,如何?”
“这个孙家逆子,就由本王代为管教,孙秀也不敢说个‘不’字!”司马伦满目阴沉,再次下令,“来人,庭杖三百!”
“我跟他拼了!”孙皓挣脱我,持刀攻向他。
我眼疾手快地拽住他,因为,一旦动手,就是格杀勿论。
我低声道:“暂且忍耐。”然后对司马伦道,“那就劳烦王爷代为管教。”
宿卫抓住孙皓,将他按在地上,在司马伦的示意下,以两根粗棍杖打他。
身受皮肉之苦总好过命丧昭阳殿。
起初,孙皓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默默地忍着臀部的巨痛。
那一棍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撕扯我的心,很痛,很难受。
表哥,是我连累了你。
杖打三百,就算是身子骨强壮的盛年男子也会受不住,去了条命。
司马伦斜勾唇角,一边饮茶一边欣赏着孙皓身受皮肉之苦的样子。
想了无数个法子,仍然想不到行得通的法子让他少痛一点、少受一下棍子。
方才我以眼神示意碧浅偷偷跑出去找孙秀,假若孙秀还没出宫,倒可以为孙皓说两句好话。
可是,孙秀未必会为了孙皓触怒司马伦。
看着表哥强忍着痛的样子,我热泪盈眶,可是,我不能哭,必须赶紧想法子。
“容姐姐……容姐姐……”
忽然,殿外传来司马衷惊惶的叫声。
宿卫继续杖打,司马伦与我望出去,只见司马衷形容仓惶地奔进来,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满目惊恐。
“容姐姐……”他奔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臂,好像没看到大殿还有其他人,“好可怕……朕怕怕……”
“陛下怕什么?发了什么事?”我灵机一动,柔声问道。
“朕……”司马衷望了望殿顶,惊惧地颤着,“朕不敢说。”
司马伦虽然觉得奇怪,却不动声色地等着司马衷能说出什么事来。
我安慰道:“有臣妾在,陛下不要怕。陛下看见了什么,但说无妨。”
司马衷点点头,忽然对那些宿卫道:“你们做什么?吵死了,朕和容姐姐说话,你们不许吵!”
宿卫愕然地愣住,看向司马伦,让他示下。
司马伦一眨眼,宿卫不再杖打孙皓,我松了一口气。
司马衷傻里傻气地说道:“朕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到容姐姐……朕和容姐姐在吃糕点、饮酒,不亦乐乎……忽然,容姐姐不见了,朕看见……看见父皇拿着一个苹果给朕吃,不过,父皇要朕跟他走……朕就跟着父皇走,走啊走,就走到了一个大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盏灯,黑乎乎的,很吓人……朕看见案上摆放着很多灵牌,可是,朕找不到父皇了,朕看见案上摆着又大又红的苹果……朕就拿了一个,正要吃,忽然,‘嘭’的一声,朕吓了一跳,赶紧逃,却踩在一个木板上……朕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灵牌,上面的字闪闪发光……忽然,大殿吹着大风,把烛火都吹灭了,朕很害怕,就跑出来了,来找容姐姐……接着,朕就醒了,灵牌就在朕怀里……朕很害怕,不敢再睡在那里,朕要和容姐姐一起睡……”
“那个灵牌呢?”我问,想着他这个梦究竟是真是假。
“那个灵牌,朕给小山拿着了。”司马衷对近身内侍吩咐道,“小山,拿过来。”
叫做小山的内侍走过来,将灵牌抱在怀中。
我看向灵牌,疑惑道:“陛下,这灵牌为什么裂了?”
☆、第22章 废帝,废后
司马衷一副无辜的样子,歪着头道:“朕做梦之时,灵牌摔在地上,自然裂了。”
司马伦一看见灵牌上的字,立即抢过灵牌仔细看着,摸着那细微的裂缝。
这是他的父亲司马懿的灵牌。
“咦,皇叔爷为什么也在这里?”司马衷好像才看到司马伦,非常不解的样子,“皇叔爷,为什么这个灵牌会在朕怀里?”
“陛下不要怕,只是梦而已。”司马伦面不改色地说道,眼中却有锐芒闪过。
“朕乏了,你们一个个站在这里做什么?朕要和容姐姐一起睡,你们想看朕如何睡觉吗?”司马衷手指着那帮宿卫,一脸稚气,又有些许威严。
所有宿卫窃窃笑起来,嘲笑他的傻与蠢。
司马伦拿着灵牌一言不发地走了,其余人也离去。
我立即吩咐宫人将孙皓抬到寝殿,传太医给他诊治。
忙了个时辰,太医才告辞离去,孙皓喝了汤药睡了,而司马衷已在我的**榻上睡熟了。
无论那个梦真假如何,无论那个司马懿的灵牌如何裂的,司马伦罢手便可。
……
我没想到,司马伦竟然不死心。
过了两日,天空放晴,微薄的日光为庄严的宫苑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寒风仍然凛冽,在卫士的强硬手段下,我来到含章殿。
赵王在此设宴款待我,珍馐美味,美酒香醇。
“皇后赏脸,本王荣幸。”他笑道,摆手请我坐下。
“赵王设宴,是吾之荣幸。”既然逃不过,只能虚与委蛇。
“皇后姿容冠绝洛阳,本王见过不少美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如皇后这般迷惑人心的女子,本王怎能不心动?”司马伦chi裸裸道,斟了一杯酒推到我面前,“这是昨日孙秀进献的美酒,皇后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我柔婉一笑,拍他马屁道,“王爷贵为宣帝九子,秉承宣帝遗风,文韬武略,不如让吾借花献佛,敬王爷一杯。”
“好!”他举杯,一饮而尽。
我举袖遮挡,火速将杯中酒倒在案下,接着拿过酒壶再斟酒,“王爷,羊家与孙家能有今日的地位,是王爷的器重,献容再敬王爷一杯。”
他被我的柔声软语撩拨得舒坦、开怀,我斟酒,他就饮酒,我起身夹菜递在他嘴边,他更受用,志得意满地大笑。
连饮数杯,我摇了摇酒壶,又打开壶盖瞧瞧,“王爷,这壶酒没了,只剩一杯了。”
司马伦的淫笑令人厌憎,更令人作呕,“饮尽最后一杯酒,本王与你……”
我含笑瞪他一眼,“那王爷先吃菜。”
趁他夹菜之际,我快速而巧妙地将五石散放进酒壶,再倒在他的酒杯里。
饮完酒,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拽着我,直往寝殿。
“本王知道,你年轻貌美,自然不愿服侍那蠢钝如猪的小子。”他搂着我,步履飘,“本王不一样……本王文韬武略,是真龙天子……”
“是,王爷是真龙天子。”我思忖着,他如何知道我并没有和司马衷行周公之礼,难道是宫人有所发现、密报予他?
“跟了本王,对你、对孙家羊家大有裨益……本王不会亏待你们……”司马伦只有两分醉意,语调却变了,“本王当了皇帝……”
“王爷有法子当皇帝?”我诧异道,他打算如何篡位。
“自然有法子……最迟月底,本王就当皇帝……”他坐在**榻上,拽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我挣扎着,他好像清醒了一些,强硬地将我揽倒在榻上,一臂按着我,一臂自行宽衣解带。
忽然,他僵住,一动不动。
发作了,很好。
司马伦皱眉,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为什么本王的心跳得这么厉害?”
我支起身子,曼声道:“因为王爷食了五石散。”
“你在酒中下了五石散?”他怒喝,“你胆敢害本王!”
“吾怎敢害王爷?五石散为世人推崇,吾只想为王爷增加一点乐趣,吾做错了吗?”我故作无辜道,在他难受之际,离开**榻,离他远一些。
司马伦恼怒地瞪我,恨不得立即杀我泄恨。
被我摆了一道,自然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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